畢山術身影魁梧昂藏,足有丈許高。
他一棍打出,傾盡全力,威能何等可怖,但砸在蘇奕身上,卻都未曾傷到蘇奕分毫。
反倒是,他的腦袋被輕松擰掉,斷裂的脖頸出,鮮皿頓時如噴泉般激射出來。
這皿腥殘暴的一幕,讓應盧眼眸瞪大,差點不敢相信。
“怎會!?”
畢金行也臉色大變。
在前來時,他和畢山術都曾了解過巡狩使君渡的底細,做足了準備。
可打破腦袋,畢金行都沒想到,才剛開戰,畢山術的腦袋都被人摘掉了!
原始境道主除非化作劫燼,否則随時能恢複過來。
畢山術的無頭道軀就在瘋狂掙紮。
可終究是徒勞,随着蘇奕掌指發力,一舉将其整個道軀和頭顱徹底封禁起來,随手扔進了袖裡乾坤。
那輕松的舉止,就像随手摘了一個瓜扔進了麻袋。
“你……你究竟是誰?”
畢金行怒喝,他顧不得和應盧厮殺,第一時間退避。
蘇奕一步邁出,探手一抓,就将畢金行拎在手中,掌指間擴散的力量,一舉将畢金行一身道行禁锢,讓其根本無力掙紮。
而後,蘇奕這才笑道,“我是君渡啊,太昊雲絕親自出手印證過的,難道會有假?”
畢金行身心發寒。
他敢拿性命擔保,眼前這家夥,絕對不是什麼天魁古族的餘孽!
這世上也根本不可能有哪個道真境道主,能在一招之間把他這個原始境道主鎮壓!
而還不等畢金行再說什麼,就眼前一黑,被蘇奕扔進了袖裡乾坤。
至此,一場大戰落幕。
前後才不過幾個彈指間的功夫。
對應盧而言,這本是一場令人絕望的大戰,哪能想到,戰鬥會結束如此之快?
兩位原始境道主,就那般被三下五除二給鎮壓了!
此時,應盧再忍不住道,“大人,您……莫不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道祖?”
也不怪應盧會如此猜測,這世上能如此輕松拿捏原始境道主的,除了道祖還能有誰?
蘇奕一怔,搖了搖頭,“不重要。”
話雖這麼說,應盧的态度卻已發生變化。
若說之前跟随在蘇奕身邊,他是奉命行事,哪怕對蘇奕極為敬重,也僅僅隻是出于禮數。
那麼此刻再面對蘇奕時,就帶上一股發自内心的敬畏。
心中,更是把蘇奕視作是和凰紅藥同等層次的存在!
應盧并非沒有懷疑,比如如此強大的一位存在,怎會不了解“原界”的事情?
又為何要跑來這青寒洲擔任一個小小的巡狩使職務?
但,應盧很識趣地沒有追問。
他看得出,這位“君渡大人”身上有着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撤掉禁陣吧。”
蘇奕一邊吩咐,已邁步朝行宮處行去。
應盧則随手撤掉禁陣,頓時那覆蓋在白龍山上下的茫茫大霧漸漸消失。
人們的視野随之恢複過來。
“那君渡死了沒?”
“肯定死了!有畢方神族的兩位原始境道主一起出手,他若不死,讓我一頭撞死在這裡都行!”
……議論聲響起。
那些以洪築為首的使者,一個個滿懷期待地放眼四顧,想看一看君渡慘死在了何處。
旋即,他們神色凝固,眼珠猛地瞪大。
皆驚駭看到,那行宮前的地方,赫然立着君渡的身影,隻不過和他們預想中不一樣,君渡非但沒死,反而毫發無損,像個沒事人似的!
“這……”
那些使者傻眼了,腦袋發懵。
蘇奕笑了笑,轉身走進了行宮。
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應盧處理便可,他可沒多少心思再理會這些瑣屑小事。
場中,氣氛壓抑沉悶,不止那些使者,在場那些巡狩衛也都愣在那。
既然巡狩使大人還活着,是否意味着,那兩位來自畢方神族的大人物已經遭難?
“那倆老東西死了。”
應盧面無表情開口。
說着,他緩緩伸手,指着自己鼻子,“我殺的,敢和我梧桐齋作對,無論是誰,都要承受其代價!”
嘶!
場中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都沒想到,這看起來貌不驚人的老家夥,竟然是一個極端危險的恐怖存在!
行宮内,已躺在藤椅中飲酒歇息的蘇奕不禁一怔,旋即心中暗贊,這應盧怪不得會被凰紅藥那般信任,的确的确太會來事了!
“畢方神族都如此,你們各自回去後,可以好好掂量掂量是否能承受得住我家大人的怒火。”
應盧面無表情道,“話止于此,爾等可以滾了!”
那些使者皆如蒙大赦,忙不疊落荒而去。
“你們也可以離開了。”
應盧目光看向那些巡狩衛,“隻要盡到自己職守,以後梧桐齋斷不會虧待你們。”
“多謝前輩!”
那些巡狩衛皆第一時間拜謝,而後才匆匆離開。
做完這一切,應盧卻意識到,今天的事情或許結束,但引起的風波,注定不會小了。
畢竟,死了兩個畢方神族的原始境道主!
事實也正如應盧所預料,就在當天,消息就擴散到整個青寒洲,并從青寒洲擴散到了雲岚界其他地方。
一時間,引發不知多少轟動。
“應盧是誰,竟能以一己之力,鎮殺畢方神族的兩位原始境道主?”
“那是凰紅藥身邊的一個老奴,極為低調,極少出手,不曾想,竟是個深藏不露的恐怖存在!”
“啧,畢方神族這次可虧大了。”
……世間各地都在議論,而應盧俨然成為議論聲最受矚目的焦點。
至于蘇奕冒充的巡狩使君渡,則罕有人談起。
當得知消息時,畢方神族的道祖畢山仲氣得拍案而起,兇腔快炸開。
前不久在赤雪山脈,才剛損失了一個原始境道主。
而現在,又死了兩個。
哪怕對畢方神族這樣的雲岚界霸主勢力而言,都是一個沉重之極的打擊!
“凰紅藥,一定是你搞的鬼!”
畢山仲咬牙切齒,“你等着,本座倒要看看,你梧桐齋還能撐多久!”
火栖山,凰紅藥剛獲得一封來自宗族的密信,信中說,太昊雲絕正在探尋一個和混沌劫海有關的機緣線索。
目前太昊雲絕隻知道,那一樁機緣位于混沌劫海的“海眼劫墟”中,卻不知此地位于何處,又有什麼危險。
若是凰紅藥能打探到消息,興許能盡早把太昊雲絕這個瘟神送走。
當得知此事,凰紅藥不禁怔住。
她清楚記得,當初在長甯城第一次和蘇奕見面後,因為凰煊要前往混沌劫海避禍的事情,蘇奕曾問起“海眼劫墟”這件事。
當時,她也一頭霧水,不清楚混沌劫海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可現在,當得知太昊雲絕也在尋找此地時,凰紅藥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蘇奕會否知道“海眼劫墟”的具體位置?
猶豫許久,最終凰紅藥還是決定,不理會此事。
因為哪怕主動談起此事,也會引起太昊雲絕注意,一旦被後者追究起來,注定會引起天大的麻煩!
而後,凰紅藥就得到了來自青寒洲的消息。
得知應盧殺了畢方神族的兩個原始境道主時,凰紅藥眼神一陣古怪。
她對應盧的實力了如指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人必然是蘇奕殺的,而應盧則是幫着背黑鍋的!
“如此也好,讓應盧背黑鍋,總好過那家夥的身份洩露出去。”
凰紅藥心中暗道。
至于畢方神族會否因此徹底震怒,凰紅藥根本不擔心。
畢方神族隻要敢壞了規矩派遣道祖下場,凰紅藥就敢豁出去,徹底踏滅畢方神族!
同樣也是在這一天。
造化天域雲箜界。
太昊雲絕正在翻閱一批剛收到的消息。
“呵,那些劍帝城的劍修果然變得不老實起來。”
太昊雲絕注意到,其中一封來自森羅天域的消息中說,最近一段時間,劍帝城的一些劍修曾多次離開森羅天域,疑似是在找尋命官蘇奕!
這倒也不奇怪。
畢竟,命官蘇奕的前世,乃是劍帝城那位神通廣大的大老爺。
一個連五位天譴者談起時,都不敢有任何輕視的恐怖存在。
讓太昊雲絕感到奇怪的是,都已過去兩個月時間,那命官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須知,在針對命官蘇奕這件事上,不止是太昊神族派遣太昊雲絕前來造化天域行動。
其他天譴神族,也分别安排力量,在命運天域、森羅天域、造化天域到處搜尋。
可時至如今,都未曾查找到任何線索。
“命官這種存在,的确太難纏。”
太昊雲絕皺眉,在命河起源,命官就像龍歸大海,能夠施展出種種不可思議的手段。
若隻如此,倒也難不倒五大天譴神族。
因為一旦命官施展自身神通和寶物,必會被天譴者第一時間察覺。
可很顯然,蘇奕在抵達命河起源後,就主動摒棄了命官的一切手段和力量,徹底蟄伏了起來。
故而才會像大海撈針般難以尋找其蹤迹。
旋即,太昊雲絕又想起一件和自己大道息息相關的重要事情。
“可惜,目前還沒有找到任何和海眼劫墟有關的線索……若真不行,就隻能去原界走一遭,試着去找一找那位号稱無所不知的‘知道者’了。”
太昊雲絕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