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予不想接受這些事實也不得不接受,事情已經發生,且天底下根本就沒有後悔的藥物。
她的這條命是很多人用鮮皿換來的,以後她不僅僅是為自己而活。
“你不用擔心我會再做傻事,你先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你放心,以後我不會逃了。
”
厲霆琛很意外她竟然會說出這番話,蘇清予醒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如果說從前的她是一朵白玉蘭,亭亭玉立,優雅高貴卻沒有半點傷害力。
那麼現在的蘇清予就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冷豔,卻會将靠近的人紮得遍體鱗傷。
“蘇蘇,我不累......”
他不确定蘇清予現在的狀态,想要守着她再看看情況。
蘇清予沒有再解釋什麼,而是看向關着的門,“我聽到有人在哭,是誰?
”
“顧憐的父母,她們鬧着要一個說法,考慮到顧憐是為你而死,我網開一面,反倒讓她們蹬鼻子上臉,一直在醫院大吵大鬧。
”
蘇清予搖搖頭,十分不滿意厲霆琛的說法,“你永遠也體會不到當母親的心,為了孩子我們能做到什麼地步,這不叫蹬鼻子上臉。
”
說着她掀開被子,自己的身體沒有恢複好,沒太大的力氣。
蘇清予偏頭看向厲霆琛,“能扶我出去看看嗎?
”
“好。
”
門被打開的瞬間,外面的聲音變大,女人撕心裂肺的聲音鑽入耳膜中。
蘇清予擡眼朝着遠處看去,一個打扮樸素的中年婦女入眼,她的發生淩亂,雙眸通紅,滿臉悲痛之色,她正抓着陳嶺的衣領哭喊着。
陳嶺的脖子上已經被撓出了幾道皿痕,但他卻沒有躲閃,隻是平靜開口:“阿姨,你冷靜一點,事情已經這樣了。
”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
我好端端的一個女兒交到你們手裡,她怎麼就死了?
”
不遠處有一個男人,沉默寡言盯着遠處的牆,眼神絕望,對周遭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
這大概就是顧憐的雙親了。
蘇清予身體大部分重量都被厲霆琛扶着,她聲音粗噶,沉悶地開口:“阿姨,憐姐是為了我死的,你要怪就怪我。
”
婦人一轉頭看到蘇清予,通紅的眼睛明顯閃爍了一下。
“你,你是蘇小姐?
”
她從顧憐的口中聽過太多關于蘇清予的事情,顧憐的描述中蘇清予既漂亮又溫柔,是一個很好的老闆。
但她過去受過很多傷,也沒有太多親人,所以她要好好照顧蘇清予,讓蘇清予平安生下孩子。
按理來說蘇清予已經懷孕了六個多月,目光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哪裡有懷孕的迹象。
一張臉雖然漂亮,卻寫滿了滄桑和憔悴,嘴皮幹裂得像是旱地,臉頰更是受得不像話。
這哪像一個孕婦?
肉眼可見的虛弱,仿佛一陣風吹過來她就能倒下。
身為母親天生的母性,婦人暫停了吵鬧。
她看着朝她一步步走來的蘇清予,她走得很費力卻又很堅定。
慢騰騰艱難挪動着步子,然後膝蓋微彎,身體陡然跪在了女人面前。
“阿姨,是我害死了你的女兒,你要殺要剮沖着我來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