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貧嘴。
”他說:“我幫你把他叫回來就是。
”
和他挂了電話,甯枳才松了一口氣。
當初學醫的時候,被師父逼得一天十多個小時的紮針一練就是十幾年、堆在一起比她還高的書一天得背十幾頁、做錯事了雖然不體罰但是養着毒蟲的院子裡總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時隔這麼多年,甯枳還是聽到師父的聲音腦子裡就能浮現出當年的慘痛經曆。
不行,不能想了,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那頭,青年模樣的男子叫來一個看着比甯枳大不了多少的女人。
“把祝燃喊回來。
”
宋辭晚不解:“師兄,叫他回來做什麼?
”
“阿枳有事找他。
”
宋辭晚皺了皺眉:“什麼小事都來打擾你,師兄,你對她太縱容了。
”
亭台之中青衫男子眉目上覆蓋着三指寬的鲛紗,鳳眸低垂,姿态娴雅,在這粉牆蒼翠之中,徒添了一抹惹人的亮色。
他想了點什麼,頓了一會兒,才說:
“應該的。
”
……
祝燃,甯枳那不靠譜的三師兄。
國際上有名的無國界醫生。
常年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忙,經常以國外沒信号/手機丢在某戰場前線了等各種理由失聯。
但是和甯枳及全師門一樣,都恐懼着這位看着溫文爾雅的一批的師父,根本不敢不回他的消息。
于是第二天,甯枳就在辦公室裡看到這位又曬黑了一個度的三師兄,以及她那位和師父一樣,常年不愛出門的師叔。
甯枳警惕地把門關上,然後喚了聲。
“師叔。
”
宋辭晚沒吭聲,隻是淡淡一颔首。
祝燃見甯枳關門那動作,無語:“我身上真的沒帶奇奇怪怪的東西。
”
甯枳鎮定道:“我就是怕你把什麼不該帶的東西帶回國,到時候咱們叙舊的地方就得換個點了。
”
祝燃好奇:“什麼點?
”
甯枳:“鐵栅欄前,還有免費的牢飯吃,三菜一湯,國内的待遇不比國外差吧。
”
祝燃:“……”
甯枳:“你放心,國内治安非常好,走在大街上也不會怕有人爆你腦袋。
”
祝燃嬉皮笑臉的:“這麼怕這個?
這就是你當年抛棄我回國的原因?
”
甯枳:“不,我抛棄你的原因是嫌你煩。
”
祝燃在兇口劃了個十字:“小師妹,才幾年不見,你的嘴巴又變毒了好多。
”
“謝謝,三師兄也更勝當年。
”甯枳眼皮也不擡一下。
祝燃就是這個尿性,到哪兒都叽叽喳喳的。
甚至可以頂着槍林彈雨,邊給人包紮,邊和戰壕裡的貌美護士唠嗑。
祝燃:“你是不知道,師父給我傳消息的時候,我吓得都萎了,太恐怖了。
”
甯枳:“你滿世界亂跑,找你人都找不到,我隻能打電話問師父。
”
一直看着他們貧嘴,沒開過口跟隐形人似的宋辭晚,終于說話了。
“以後有什麼事情聯系我就行,你師父會閉關,沒事不要去打擾他。
”
甯枳自然知道。
隻是這次事出緊急。
而且又聽聞師父才從國外回來,應該不會那麼快閉關,所以才貿然打電話去。
甯枳:“隻是這次我母親病重,我不得已才叨擾師父。
”
祝燃一聽,聽出了是正事,便稍稍正經了起來:“怎麼了?
”
甯枳點點頭:“h-1型藥物,聽說過沒?
”
祝燃摸着下巴,想了片刻就記起來了:“有印象,是這幾年才出現在中東戰地的一種急救藥,這藥是真的挺牛的,效果絕了。
”
甯枳:“用過?
”
“何止用過,曾經我還好奇想去查一查源頭,不過藏的是真好,就連我都查不到一點線索。
”祝燃問:“你母親要用?
”
甯枳點點頭:“是。
”
祝燃:“那好辦,我打個電話讓msf的人幫忙。
”
甯枳:“謝了,回頭師父揍你的時候我一定幫你攔着點。
”
祝燃翻了個驚天大白眼。
師門唯一的小師妹,所有人捧着寵着。
嚴厲到能罰他們去雪山徒手采藥的師父,對甯枳最大的懲罰就是讓她去毒蟲院喂蟲子。
嗚嗚嗚,這重女輕男的師門。
末了,甯枳像是想到了什麼。
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則,對祝燃說:“對了,這個醫院的院長是二師兄,我記得你還欠他錢,你來的時候沒被他看到吧?
”
祝燃:“……”
本來還大大咧咧癱在甯枳沙發上的祝燃,瞬間如同驚弓之鳥。
第一時間居然是想從窗那跳下去。
估計是在戰地待久了,習慣性地想走不尋常之路。
甯枳額頭青筋一跳:“這裡是八樓!
”
這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碼有三百天穿梭在前線,都沒死成。
别一回國,死在她救死扶傷的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