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裴月總覺得之前聽到的摔打聲很詭異,但她就是想早早離開這裡,也得等到白天六點以後,入了夜的清怡山莊附近很難叫車。
終于熬到了天蒙蒙亮,裴月換了一套休閑服拉着行李箱離開了房間,不曾想在會客苑的門口,被兩個保镖給攔住了。
其中一位拿出了一張監控打印圖,是她昨夜在河邊放燈的畫面。
“裴月小姐,這是您吧?
”
裴月不明白他們什麼意思,心裡生出了幾分敏感,“是我,我給我父母放了兩盞燈,不可以嗎?
”
“沒有不可以,但有别的事,家主叫您走一趟,請跟我們來吧。
”
裴月被帶走的時候,席硯琛正在洗澡。
昨夜後半夜,他與席昭延帶着圓圓的遺物,把它送到了他常去的那家寵物醫院進行火化。
不過火化前還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火化便定在了中午十二點,所以席硯琛在寵物醫院把圓圓交代好後,回來天已經亮了。
洗過澡還來不及喘息一下,他安排在老爺子那裡的内線給他傳來了一條消息:“七爺不好了,老爺把裴月小姐帶去議事廳了!
”
早七點。
老爺子再一次坐在了議事廳的高堂,除了席硯琛與席昭延,老爺子的其他兒子攜家眷都在。
裴月站在堂下,身邊保镖端着一台平闆電腦,上面正在播放一段監控錄像。
先是她獨自在河邊放燈,沒一會兒她進了樹林,再之後是一隻滿是鮮紅的貓從樹林裡扔出,接着她從樹林裡出來,往湖的方向跑走了。
到目前為止,這段視頻已經播放了很多遍,目的自然很明确,指證視頻裡的貓是她害的。
裴月現在也從其他席家人口中得知,那隻貓是席硯琛養了六年的寵物,圓圓。
席硯琛的貓死了,但他本人和他的胞兄席昭延都不在,反而是老爺子和其他席家人在這兒對她進行審判。
裴月已然想到這欲加之罪明顯是想背着席硯琛,以貓為理由把她給解決掉。
盡管裴月猜到了,但最無力的是孑然一身的她,在這清怡山莊,完全不知該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麻木的看着那循環播放的視頻,倔強地道:“我沒有做這種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做傷害席硯琛的事!
”
淩梅此刻也在現場。
昨晚她沒能搞到裴月,現在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可是這個世上,就是有不少恩将仇報,忘恩負義之人,做出了慘無人道的惡事,邪念是不會和情分講道理的。
”
裴月不可否認,淩梅作為一個女強人,有她一定的優點。
比如她說的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但加在她身上可就過分了。
她這九年對她大房一家可謂仁至義盡,是他們從頭到尾把她當牛當馬當棋子。
“我忘恩負義?
”裴月神色淩然,質問淩梅,“昨天席總裁為什麼能從席骁手裡給我争取到兩千萬的生活費,我想夫人應該沒忘吧?
”
是因為席硯琛從總部調檔出她入職席氏分公司後所做的工作,發現她為席氏盈利了二十個億。
二十個億啊,她手裡卻隻有不到兩百萬的零用錢!
周扒皮見了淩梅都自愧不如。
提起這個,淩梅自然是有點心虛,她拔高音調,“少轉移話題,現在是在說貓的事!
”
接着,淩梅走到了老爺子身邊,為老爺子添了一盞茶,“爸,那隻小貓是老六老七養了好幾年的,現在他們兩個沒過來,想來是傷心壞了......”
“裴月若是還不完骁兒的錢,那還是我大房家的人,是我管教不利,請父親定奪吧。
”
裴月正欲反駁,淩梅勾着輕嘲朝她走了過來,并彎腰在她耳邊輕聲說:“是還想說,事不是你幹的,你不會做傷害席硯琛的事這句話嗎?
”
裴月眸子顫動。
淩梅,“裴月,就是你裴家輝煌的時候,席氏也不會放在眼裡。
”
“我也隻有在我兒殘疾的時候才會看上你,你覺得......你這樣不入流的千金小姐,能配得上席家的少家主嗎?
”
“如果不是因為席硯琛幫你幫的太高調,不符合他的身份,他的貓怎麼會死呢?
”
聞言,裴月閉了閉眼,放棄了掙紮。
當年令她父母絕望的事情,僅僅隻是大房的勢力就擺平了,放眼整個席氏的力量,更是難以估計。
随後老爺子也發了話:“三十億也不是多大的數目,毫無底線的女人不能留下。
”
淩梅馬上颔首:“爸說的是。
”
老爺子又喝了口茶,“那就啟第九條家法,鞭策三十抵消她欠的三十億,打發的遠遠的......”
裴月依舊沒有說話,此情此景,說再多也隻是磨自己的嘴皮子,起不到任何作用。
何況離開席家是她多年心願,挨個打就能離開,倒是比還三十億輕松。
隻是想起以後可能就見不到席硯琛了,她心裡隐隐作痛,眼眶發脹。
不就是睡了他一晚麼,怎麼自己就舍不得了呢。
很快,管家把家法的道具拿了上來,一張讓人趴的長凳,還有一條黑色馬鞭。
那鞭子是席氏先祖騎汗皿寶馬時用的鞭子,也算是老古董了。
就在管家把鞭子交給一個身材魁梧的保镖時,議事廳的門突然傳出“嘭”的一聲巨響。
這樣的聲音就像初春的驚雷,懾人卻帶着希望。
裴月以為是席硯琛,帶她滿含希望的回過頭後,眸子裡的光瞬間湮滅了。
不是席硯琛,是席骁。
想起昨天席骁說要親自打她鞭子的話,裴月的肩膀哆嗦了下。
這些年席骁對她的折磨,在潛移默化中對她蒙上了一層心理陰影。
席骁在衆人注目下,到了裴月身邊。
女人緊閉雙眼,雙手死死拽着衣擺,等待懲罰與屈辱降臨。
可誰也沒想到,席骁突然沖着高堂的老爺子道,“貓是我殺的。
”
衆人嘩然,淩梅激動的叫嚷:“骁兒你在胡說什麼!
”
“我沒有胡說。
”席骁看向了裴月,哪怕她的表情很淡然,可席骁欺負了她九年,能看出她在怕。
他又回過頭去,把手機點開了一個視頻,“這是我昨晚在山莊内活動的全部監控視頻,我在裴月放燈的時候找過她,還在樹林裡威脅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