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浮珣換好衣服出來,意料之中沒有見到爾雅,這時一個紅衣丫鬟走過來,朝葉浮珣行禮,瞄了一眼葉浮珣身上的香袋,說道,“爾雅姐姐有事先走了,特命奴婢将小姐帶回。
,”
葉浮珣輕輕一笑,“有勞了。
”
那丫鬟引着葉浮珣來到一座隐蔽的院子裡,突然轉身對葉浮珣說,“小姐在這等奴婢片刻,奴婢有些内急。
”未等葉浮珣回答便匆匆跑走。
在拐彎處被一個侍衛打暈,葉浮珣看着暈在地上的丫鬟,擡首對那侍衛說,“交給你了。
”
葉浮珣躲在一棵茂密的樹下,靜靜地等着。
沒多久果真見一個小丫鬟過來,趴在門上偷聽,葉浮珣忍不住吐槽兩句葉雲裳的手段。
宋寒濯就是被那兩聲輕微的吐槽打擾了清靜,擡手拾起蓋在臉上的樹葉,隔着樹影向下望去,正瞧見樹下,葉浮珣彎着身子,探這頭,雙眉微皺,琉璃眸子中露着狡黠的光,像隻狐狸。
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小丫鬟趴在門口偷聽,習武之人,耳力自然是極好的,聽着屋内喘息的聲音,饒有興趣地看着樹下的人兒,這趟果真沒來錯,這丫頭到哪兒都有戲啊。
心思一動,忍不住逗逗樹下的小人兒。
翻身跳下樹,長臂一伸,攔腰将葉浮珣抱起,穩穩地坐在了樹幹上。
葉浮珣正看得起勁,忽然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懸空而起,還未反應過來,就穩穩的坐在了樹上,扭頭一看,是某隻無良王爺,單手枕着,慵懶地躺在樹枝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沒想到宸王也是梁上君子啊。
”
某王爺聽了厚顔無恥地回了一句,“葉大小姐用詞不對啊,我是誰的梁上君子啊?
再說,爺明明在樹上。
”
葉浮珣小心翼翼地挪了一下位置,看着下面一陣眩暈,雙手緊緊地抓住樹幹,心裡計算者如果從這裡跳下去,摔死的利率有多大。
“如果你從這裡跳下去,不會摔死,頂多摔殘。
到時候,京城的人都會說,葉大小姐求愛宸王不得,欲殉情!
”
“看誰先下去。
!
”
葉浮珣見宋寒濯閉目養神,便準備趁其不備,偷襲他,不料還未碰着某人的衣角,就已經重心不穩,身子向下傾斜,完了完了,她終于知道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這要是摔下去,非摔殘不可,正想着,手腕卻被緊緊抓住,一個慣力便倒到了一個溫厚的懷抱裡,葉浮珣驚魂未定地抓着宋寒濯兇前的衣服。
隻聽見一聲輕笑,“珣兒,你這是投懷送抱嘛?
”
“王爺缺投懷送抱的人嗎?
”葉浮珣微紅着臉,推開宋寒濯,又想到今日在賞花會上,一群莺莺燕燕圍着宋寒濯,便沒好氣地說,“還不知道赫赫有名的宸王殿下,竟然也會捉弄一個弱女子。
”
陽光透過斑駁樹影,落在葉浮珣一張生動的臉上,讓宋寒濯有瞬間的失神,他見過她生死間淡漠的模樣,見過她求生時的銳利和狠絕,也見過她在僞善父親姨娘面前的犀利,賞花會上的溫婉知性以及現在的伶牙俐齒,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想看透她。
“噓,别說話。
”葉浮珣突然捂住宋寒濯的嘴,透過樹葉看向下面,隻見太子等人浩浩蕩蕩地朝這個方向走來。
葉浮珣隻覺得手心一熱,如同觸電般收回手,星眸羞瞪着某隻偷腥的王爺,怎麼沒看出來這個王爺還有登徒子性質。
太子等人走到小院内,屋内的聲音已經清晰的傳到耳中,唐鳳初眸子一沉,目光如冰盯着那個門子,沉聲道,“唐識!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肮髒的東西,敢在今天作妖!
唐識還未推開門便看見一個小厮從屋内爬了出來,引得衆貴女尖叫頻頻,唐鳳初背過身去,身邊的董嬷嬷進去查看,出來是手裡拿着一個香囊,“小姐,裡邊并沒有人,發現了這個。
”
“咦,這個不是葉大小姐身上佩戴的嗎?
”謝詩甯話剛落便立馬捂住嘴,不可思議地看着唐鳳初。
“謝小姐,說話要慎言。
”唐鳳初冷冷地看着謝詩甯,摸了摸香囊的質地,說道,“這種香囊在京城頗為盛行,怎麼就成珣兒的了?
謝小姐,你可知道,你這一句話話可以要命!
”
衆人不由得對謝詩甯捏把冷汗,這一句話可是會毀了一個宗室之女的一輩子,也可能會斷了謝家的路。
謝詩甯心裡一震,不敢對上唐鳳初冷然的眸子,後退一步,低下頭,“可是今天宴會上,我就見葉大小姐戴了這種香囊。
”
“你不下去湊湊熱鬧嗎?
再不去,你可要被慣上通奸的罪名了。
”宋寒濯低首湊到葉浮珣耳邊說道,溫熱的氣息讓葉浮珣的心裡如同有羽毛劃過,葉浮珣側了側身子,對上某人看戲的眸子,嫣然一笑,“那就煩請王爺把民女送下去。
”
“求我。
”
“求王爺。
”
宋寒濯一愣,沒想到這丫頭這麼不按常理出牌,邪魅一笑,伸手将某人攔腰抱起,腳尖微踮,隻覺得耳邊一陣風,兩個人便落在小院牆外的地上。
葉浮珣整了整衣服,昂首走進小院,滿臉疑惑地問道,“怎麼這麼多人在這裡?
”
衆人聞聲,側頭便看見葉浮珣一身淡紫色衣裙翩翩走來,看見地上衣不遮體,奄奄一息的小厮,一臉茫然地看向衆人,“發生什麼事了?
”
“葉大小姐可識得這個?
”謝詩甯見葉浮珣平安無事地從院外走來,心裡暗驚,但又見葉浮珣臉色微紅,心裡又多了幾分把握,便指着唐鳳初手裡的香囊問道。
葉浮珣順着望去,笑道,“這個香囊的确與我的有幾分相似,而這種香囊在京城能找出上千個,我和二妹就各有一個。
怎麼聽謝小姐的意思,這個髒東西是我的?
謝小姐怕不是有眼疾吧!
”臉帶笑意,話卻不留情面,這葉家嫡女也不是什麼善茬啊。
不過,這謝家小姐說話也欠妥當,未經确認就咬定是一個宗室之女的私物,這可是要毀人前途
“那葉大小姐身上的香囊去哪兒了?
葉大小姐方才又去哪兒了呢?
”謝詩甯見葉浮珣身上并沒有香囊,底氣便足了起來。
“方才丫鬟不小心将酒倒在了我的身上,去鳳初姐姐的風雅樓去換衣物,不小心落在那裡,我便喚我的丫鬟去拿了。
結果我就迷了路,兜兜轉轉,聽到這裡有聲響便過來了。
”葉浮珣接過唐鳳初手中的香囊,仔細看了一下,笑道,“我的香囊都是我的丫鬟親自繡的,在香囊的身上有個極小的若字,這個沒有。
”葉浮珣将香囊傳給衆人看,幽幽地說,道,“古人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有人就是不甘心,想要桃僵李代,可惜啊,這髒水本小姐不收!
”
這時青若匆匆走進來,“小姐,您的香囊。
”葉浮珣結果香囊,攤開繡着若字的那一面給衆人看,“這才本小姐的。
”
“唐竹,把他給我拖下去,别礙了貴客的眼。
”一直未發聲的唐筠珩冷聲道,“給我查清楚,是誰敢在唐府作妖!
”
謝詩甯心裡咯噔一下,恨透了葉雲裳,讓她在衆貴女自己太子晉王面前失了臉面,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有人大喊,“有人落水了!
”
衆人聽了匆匆趕過去,隻見碧水湖中有一個身影撲騰着,浮浮沉沉,緊接着一個月白色身影跳入湖中,快速朝那個身影遊去。
“快去,還不快去救人!
”唐鳳初厲聲吩咐道。
“撲通,撲通”幾個懂水性的侍衛紛紛下湖去救人。
唐鳳初沉着一張臉,恐怕晉王在唐府有個閃失。
晉王抱着一個濕淋淋的人兒爬上岸,衆人一看是葉雲裳。
“二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