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散去,露出了雕塑裡掉出來的東西。
一隻白骨手掌……
那手掌呈握着的姿勢,手裡面握着一包東西,牛皮紙包着的。
蘇子林立刻抱住粟寶,捂住她眼睛。
蘇赢爾張了張嘴,在大太陽下硬生生感到了一股寒意。
“二哥,你先把粟寶送回去。
”蘇赢爾說道。
粟寶:“我不回……”
話沒說完,蘇子林就抱她站起來,迅速往回走。
“粟寶乖,這裡不是小孩子能停留的地方,回去跟外婆在家玩,二舅舅和五舅舅處理點事情。
”
“記住了,剛剛砸雕塑的是你五舅舅,他給你介紹錘子,結果太興奮了不小心把雕塑砸了個大洞。
”
粟寶疑惑:“是這樣嗎?
警c叔叔又不是壞人,為什麼要騙警c蜀黍?
”
蘇子林一時啞然,悶聲道:“你聽二舅舅的就是。
”
粟寶趴在蘇子林肩膀上,說道:“好吧!
”
蘇子林把粟寶送回家後就匆匆離開了。
蘇老夫人連忙叫人給粟寶做吃的,粟寶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小聲問道:
“師父父,為啥騙警c蜀黍呀?
警c蜀黍又不是壞人呀!
”
季常盤腿坐在一邊,手裡拿着什麼東西翻看。
他漫不經心的說道:“警c叔叔不是壞人,但不排除有壞人打聽到,你想想,别人要是知道你力氣那麼大,把你切片研究怎麼辦?
”
粟寶小身闆頓時一正,連連擺手:“我不要切片!
”
為啥要切片,壞人真的吃小孩嗎?
蘇老夫人剛拿着削好的蘋果過來,結果就聽粟寶說不要切片。
她‘啊?
’了一聲,笑道:“好,不切片不切片,直接整個吃吧!
”
粟寶:“……”
直到蘇老夫人把蘋果遞過來,她才明白原來外婆說的是蘋果……
季常見小家夥懵逼的樣子,不由得勾了勾唇。
他擡手把女鬼從魂葫裡抓了出來。
“你的手為什麼在那裡?
”季常邊問邊看向女鬼的手。
作為鬼魂,她是有手的。
隻有顯現出死時的慘狀時才能看出殘缺了哪裡,所以季常之前都沒注意。
人死後軀體要完整,才能去投個好胎,所以古人才會那麼在意‘死要全屍’。
女鬼幽怨道:“那天被砸死的時候,手砸斷了。
我手裡還拿着錢呢……”
女鬼死的時候還惦記着那錢,抓得死死的。
“就是因為沒有這隻手,我才不甘心去投胎,這五年我一直在附近飄,就是想把我的手拿回去。
”
季常翻看着一個本子,淡淡問道:“你不知道那包‘鹽’不是鹽麼?
”
女鬼默然。
季常冷笑一聲:“知道是不好的東西,為了錢卻昧着良心。
人間善惡終有報。
”
他不知道女鬼的手是怎麼被放進雕塑的。
不過現在警方找到了那隻手,隻要能在包錢的油紙上面提取到韋婉的指紋,那韋婉就完了。
一旁,粟寶正在專心緻志的吃蘋果。
她咬出來一口,遞給小五。
小五高興的叼起來,咔咔的吃。
粟寶也咬着蘋果,咔咔的吃。
一人一鳥比賽似的,粟寶咯咯的笑,最後蘋果沒了,蘇老夫人樂呵呵的說道:“婆婆姨做了芙蓉蛋羹,外婆去給你拿!
”
粟寶笑眼彎彎,乖巧說道:“謝謝外婆!
”
客廳裡沒了大人,粟寶忽然歪頭,把蘋果核塞進小五嘴巴裡。
“給你吃個大屁屁!
”
小五甩着頭,把蘋果核甩掉在地上,嘎嘎叫着:“臭不可聞!
臭不可聞!
”
粟寶被逗樂了:“咯咯咯……”
一旁的季常情不自禁跟着笑,剛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她還小心翼翼的,麻木得像個沒有任何知覺的小機器人……
現在好像敞開了心扉,越來越軟萌可愛了。
正笑的時候,忽然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一個女孩子,動不動就說什麼屁股,讓别人聽到會怎麼想?
”
韋婉剛從外面回來,心底正不痛快。
剛好聽到粟寶說那句屁股,小五還把蘋果核甩在她腳邊。
她頓時就不高興了。
粟寶臉上的笑容收斂,抿唇道:“二舅媽……”
韋婉皺眉:“别叫我二舅媽,我們家有你這樣的小孩真是倒黴。
”
她手裡拿着包,高貴從容,然而眼底卻有一絲厭惡。
就是因為這小東西,她和蘇子林的關系才會突然惡化,整個蘇家都讓蘇子林跟她離婚!
粟寶不由得想起奶奶經常說的話,說她是掃把星災星,見到她就倒黴。
以前她不敢跟爺爺奶奶頂嘴,怕挨餓……
但現在,她卻感覺自己心窩窩裡有勇氣了。
“我不是。
”粟寶說道:“人倒黴是因為他影子歪歪,所以才會倒黴,不關粟寶的事!
”
她說的是真的,每次爺爺奶奶或者爸爸倒黴的時候,他們的影子就是歪的。
韋婉一聽,頓時惱火。
這死丫頭什麼意思?
是在說她心術不正!
?
韋婉嘭一聲,把手裡的包包重重擱在衣帽間上,教訓道:“跟長輩怎麼說話呢?
”
“長者問,對勿欺;長者令,行勿遲。
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我跟你說話,你就給我好好聽着,現在教育你都是為你好!
”
粟寶抿唇,搖頭道:“二舅媽才不是為粟寶好,二舅媽隻是為你自己好……”
韋婉惱火了,她居然還敢頂嘴,這小孩真是令人讨厭!
她掃了一眼,沒看到蘇老夫人和蘇老爺子,以為他們去療養院了。
今天10号,每個月的這一天蘇老夫人都必須要去治療。
于是她走到粟寶面前,抱着手臂冷斥道:“站起來!
”
粟寶搖頭。
二舅媽的臉更黑了,黑霧已經把她頭頂都蒙住。
連眼睛都幾乎被黑霧遮蓋,隻露出兩隻眼珠子。
好可怕!
誰站住了誰才是傻呢!
粟寶抱住小五,拔腿就跑。
韋婉一愣,看她居然還敢跑,皺眉怒斥:“給我站住!
”
蘇家莊園大豪宅,廚房和客廳是分開的。
粟寶噔噔噔往廚房那邊跑。
韋婉原本時刻記得自己是豪門貴婦,應該雍雍端莊、得體溫婉。
可今天經曆的一切讓她無端煩躁,隻想把這股氣發洩出來。
理智告訴她,不要跟粟寶一般見識。
可她壓不住戾氣!
“粟寶——”韋婉拉長了聲音,頗有點陰森森的味道。
“你以為你跑得了嗎?
”
今天,她必須要教育教育她!
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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