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卿身子微僵,倒也沒表現出多少慌亂,淺淺笑了下:“我最近閑着無聊,正好看了些兵法的書,随口說說而已,王爺早點休息吧。
”
留下來也套不出有用的信息,她起身要走。
“等等。
”陸君珩放下筷子,從懷裡拿出一塊帕子,“這個你還沒向本王解釋,本王掉落在蘇府的帕子,怎麼會出現在你的被褥裡?
”
他眼神銳利,一塊沾了皿迹已經泛黃的破舊帕子,被他小心翼翼的盛在掌心。
宋北卿神色犯難,搜腸刮肚也想不出能打消他懷疑的說辭,正打算說些什麼拖延時間,外面突然響起一陣騷動。
“什麼人在哪裡鬼鬼祟祟?
别跑!
”
一陣明顯的打鬥聲過後,長青押着一人走進來:“王爺,抓到一個偷聽的小賊。
”
被押進來的人一身黑色勁裝,沉穩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幽深且暗沉,絕非泛泛之輩。
宋北卿心中暗笑,低呼一聲上前推開長青:“他是我從奴隸市場買回來的暗衛,不是什麼小賊。
”
長青愣住,撓着頭道:“暗衛?
”
陸君珩隻覺得這人十分熟悉,眯起眸子仔細看了一會兒,眼皮忽地一跳,将宋北卿和長青都趕出了房間。
“王妃是從哪兒買來的暗衛呀?
王爺怎麼還把他單獨留下了?
”長青一臉納悶。
“誰知道呢,或許王爺另有安排。
”宋北卿拉着長青走開:“他被扣下了,你負責保護我。
”
她是故意安排照影在門外晃悠被長青抓住,目的就是替自己解圍,手帕的事她無法解釋,隻能另想法子分散陸君珩的注意力。
屋裡。
陸君珩審視着面前的人,眉目清冷:“照影,你怎麼會被宋北卿買下來?
”
蘇落的這個暗衛他以前見過兩次,隻不過隔得時間太久,緩了一會兒才認出來。
“巧合。
”照影惜字如金,面對陸君珩也沒什麼恭敬。
陸君珩也不惱,反倒用欣賞的表情看他:“你的前任主子是蘇落,就算被宋北卿買回來,也不會甘心聽她一個草包差遣吧,留在王府有什麼目的?
”
照影眼瞳漆黑,不答反問:“那王爺夜探蘇府又是為了什麼?
”
陸君珩攏起劍眉:“你怎麼會知道?
難道那夜的小賊是你?
”
“不是,那天我正巧回蘇府給主子收拾遺物,聽見了你們兩個的對話,那小賊中了你三枚暗器不久就失皿而亡,那帕子是我撿的,被宋北卿發現要了去。
”這副說辭自然是宋北卿教他的。
陸君珩半信半疑,忽而冷笑:“今日你是特意到我面前解釋,為宋北卿開脫對嗎?
”
他可沒有這麼好糊弄,會相信這世上有那麼多巧合。
照影無言抿唇,過了一會兒才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今日我來是找你合作。
”
陸君珩意外挑眉:“什麼合作?
”
“我知道你在調查陷害蘇家的兇手,我這裡有個情報。
”
陸君珩眸色凝重起來:“說來聽聽。
”
“宋北卿的奶娘林氏兩年前無故失蹤,一出現就成了瘋子,她似乎知道蘇家的事,對蘇落的靈牌也十分敏感,我在相府發現了一處十分隐蔽的暗牢,裡面散落着林氏身上有的桂花糕,還有一隻女人的簪子。
”
照影将簪子交給陸君珩,此舉自然也是宋北卿示意。
陸君珩将簪子拿在手裡打量:“你的意思是林氏失蹤的這兩年都在相府,她知道了什麼秘密才被人關進那間暗牢?
”
照影點頭:“隻要查查這簪子是誰的,就能知道把林氏關起來的人是誰。
”
如今宋丞相昏迷不醒,不知何時才能醒過來,這根簪子或許是另一個突破口。
陸君珩沉吟半晌,擡眼看他:“你想要什麼?
”
“什麼也不要,我隻想揪出陷害蘇家的兇手大卸八塊。
”照影說這話時臉龐閃過一抹狠勁。
陸君珩越發看中他:“好,本王查出兇手第一個告訴你,你在宋北卿身邊也沒什麼用,到本王手下做事吧,不會虧待你的。
”
沒想到照影一言不發的搖頭拒絕,轉頭要走。
“等等,你跟在宋北卿身邊有沒有發現她身上的可疑之處?
”陸君珩出聲叫住他。
照影回頭古怪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陸君珩盯着他的眼睛,緩緩開口:“比如她越來越像蘇落。
”
照影沉默良久,深深看他:“你覺得她可疑,與其問别人,不如親自去查清楚。
”說罷他轉頭離去。
陸君珩張了張嘴唇,竟說不出反駁的話。
宋北卿從一無是處的草包變得會醫擅舞,還做的一手好菜,連脾氣也和以前天差地别,明顯是換了一個人。
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她面具下那張和蘇落一模一樣的臉,還有自己失控緊緊抱住她的場景。
又怕那個那個女人詭計多端,故意說什麼被蘇落附身這種話迷惑他。
他一直沉思到後半夜,揉着發疼的腦袋,讓長青把宋北卿帶來。
宋北卿剛剛睡下就被喊起來,火氣大的很,不耐煩踢開他房間的門:“大半夜擾人清夢你要幹什麼?
”
陸君珩直直盯着她,深邃的眉眼如同古井深潭,看不出半點情緒:“以後除了上朝,其餘時候本王去哪你就去哪,不準離開本王視線半步。
”
她身上的秘密,他就親自查清楚。
宋北卿聽笑了:“王爺是想監視我?
那你如廁呢?
我也要觀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