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讓娜迦去吧。
”星燦看雲盾如此為難，建議道。

　　“娜迦是個女人。
”雲盾搖頭，表示不妥。

　　星燦道：“女人怎麼了？
晏無悔不也是女人，我看那鳳九霄倒是很願意讓她台前幕後地忙活。
”

　　雲盾想想也是，不過他還是不大相信娜迦。

　　“娜迦到底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她最多也就能當個副使，主使不能讓她擔當，否則天元人隻會認為我們不重視這件事。
”雲盾還是很慎重的。

　　星燦點頭，道：“這也是，如果你師父在就好了。
”

　　“師父？
”雲盾想起天鷹老翁來，“如果師父在那是真的好了。
”

　　雲盾忍不住懷念起那位老者來，多年不見了，也不知道老人家如今在何處，是否還在怪他。

　　如果他知道自己願意與天元和談，肯定會感到欣慰吧。

　　“雲盾……雲盾！
”

　　伊蓮在外大呼小叫，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沖進來。

　　“怎麼冒冒失失的？
慢點兒說。
”星燦寵溺地拉住她，讓她别着急。

　　伊蓮卻還是很激動，道：“雲盾，你猜我見到誰了，你一定想不到！
”

　　“誰？
”雲盾疑惑地問。

　　伊蓮道：“是天鷹老翁，是他來了！
”

　　話還沒說完，營帳的簾子就被掀起來，一身粗布長袍的老者走了進來。

　　如果晏無悔在此處，一定會認出他來。

　　這位就是當初在陽城俘虜營裡幫助晏無悔的那位老人。

　　“師父？
”雲盾驚喜交加，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着，他掙紮着爬起來。

　　老人家擺擺手，道：“你受傷了，還是躺着吧。
”

　　“師父，您怎麼會來這裡？
”雲盾激動不已，急切地問。

　　老人家笑了笑，道：“我一直在燕州，聽說你有難處，便過來問問有沒有什麼老頭子可以幫你的。
”

　　“老伯，你來的可真是時候，雲盾正愁着沒有人可以替他去拜會天元的肅親王呢！
”星燦道。

　　天鷹笑着道：“雲盾，你可信得過我？
”

　　“當然，天下我誰都信不過，也不會信不過師父！
”雲盾眼眶都紅了，他深受這位老人的恩惠，沒齒難忘。

　　天鷹點頭，道：“那我就替你走一趟，雲盾，你這一次的決定，老夫很為你高興！
”

　　天鷹當年離開草原，再沒有見過雲盾一次，也是因為看不慣他四處征戰，殺人如麻。

　　如今雲盾願意和談，不再打仗，讓生靈塗炭，天鷹也樂意為他做一些事情。

　　雲盾點頭，道：“師父，有你在，我便不必操心了。
”

　　“該你操心的事情你還是得操心，我能為你做的也有限。
”天鷹老翁道。

　　雲盾憨厚一笑，在天鷹老翁面前，還像個毛頭小子。

　　“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能再見到您老人家，我真是高興極了。
”雲盾發自肺腑地道。

　　“阿紮他們呢？
”天鷹老翁問。

　　雲盾說起了當初一起跟天鷹老翁學藝的幾個兄弟們的情況，有人已經不在人世了，有些人因為各種原因分道揚镳了，至今還和雲盾在一起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天鷹老翁點點頭，感慨道：”世事無常，世事無常啊。
”

　　“師父，您老人家這些年可還好？
”雲盾終于想起來要問天鷹老翁的近況。

　　老頭子點點頭，道：“還行，隻是聽聞你在匈奴威風八面，四方臣服，作為你的師父，臉上也有光啊！
”

　　雲盾滿面通紅，知道天鷹老翁實在說反話，便不好意思地道：“師父，您就别提了，我知道我讓您老人家失望了。
”

　　“罷了，其實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初衷也許我不同意，可最後也并非一無是處，匈奴走向統一，也避免了内部不斷地戰争。
”

　　天鷹老翁也算承認了雲盾的功績。

　　雲盾這邊敲定了人選，就回了晏無悔的信。

　　而鳳九霄将朝廷準備和匈奴議和的事情公布給了幾位高層的将軍，希望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其他人倒還好，可以佟恺為首的幾位将軍卻有似乎存有疑慮。

　　佟恺是個直性子，當即就提出了異議，問：“王爺，為什麼要和談？
我們已經取得了全面的勝利，假以時日，就可以徹底将這些匈奴人給殲滅！
”

　　“我麼的确圍困了匈奴五萬兵力，也的确可以将他們困死在這裡，然後呢？
”鳳九霄問。

　　“什麼然後？
”佟恺不明白。

　　“雲盾的人被消滅，而對我們天元困擾最深的顯貞卻會成為受益者，他帶兵返回草原，假以時日，又會卷土重來，像打不死的蟑螂。
”

　　鳳九霄看着佟恺，問：“我們要花多少年時間去掃除顯貞？
”

　　“我們遲早會……會将匈奴人消滅幹淨。
”佟恺道。

　　“遲早……你也會說是遲早，你知道為了消滅匈奴人，我們要付出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
”鳳九霄聲音淡淡的，提出問題的時候，尾音稍稍拉長，聲音醇厚而迷人。

　　佟恺卻不敢因此就輕慢鳳九霄，反而緊張地想了想，回道：“可是匈奴人是敵人。
”

　　“沒有永遠的敵人。
”鳳九霄回。

　　佟恺一個武将，對此似乎沒有什麼體會，反而道：“敵人就是敵人，敵人難道還能變成朋友？
”

　　“如果利益相合，一樣可以成為朋友。
”鳳九霄不隻是要考慮行軍打仗，更要考慮國家利益。

　　“我知道，在座的諸位都身經百戰，勇猛無敵，不怕流皿也不怕犧牲，隻要國家需要，你們随時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自古文死谏，武死戰，相信你們也無懼戰争。
”

　　鳳九霄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一落在幾位将軍的臉上，看到他們的眼神都無比堅定，透着一股隻有久經沙場之人才有的氣勢。

　　“保家衛國，本就是我等的天職！
”冷泉應道。

　　“那麼誰來回答我，保家衛國是為了什麼？
”鳳九霄問。

　　衆人面面相觑，除了雪來和風來之外，全都一頭霧水。

　　“自然是為了讓國家不受敵人侵擾。
”佟恺回道。

　　“錯了，是為了國土不再燃氣戰火，是為了生活在這片國土的百姓能安居樂業。
”鳳九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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