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件依然搭在時總手臂上的西裝外套，程小羽的嘴角輕輕上揚起來。

　　原來沒有讓虞敏幫忙拿衣服啊……

　　她沉了沉心緒，朝着時沉淵走了過去。

　　從同事們身邊走過時，正好經過剛才說她閑話的那兩個人。

　　程小羽腳步停頓了一下，沖那兩位微微一笑：“我聽到了哦。
”

　　那兩位聽完，臉唰得白了，低着頭不敢直視她。

　　這會兒知道害怕了，剛才怎麼敢在人背後嚼舌根？
看來是時總讓你們加班太少了。

　　但程小羽也沒再多停留，加快腳步，來到了大總裁身邊：“時總。
”

　　時總沒有看她，一邊和其他員工說着話，一邊把衣服遞到了她手裡。

　　一切都自然的不能更自然。

　　程小羽輕輕把時總的衣服搭在自己的胳膊上，感受着衣料上殘留的體溫，心裡暖融融的一片。

　　也不禁感歎，看來不管自己長到幾歲，她都還是那個站在籃球場邊，想幫喜歡的男生拿衣服、遞水杯的小女生。

　　又看了眼那位女助理虞敏，她還在正常給時總做産品介紹，隻是眼神也暗淡了下來。

　　程小羽抿了抿唇，暗歎了口氣，抱歉小姐姐，你再傷心，或者再優秀，我都不能把時總讓給你。

　　也許現在的我，還不夠優秀，配不上他，但我會努力變好，讓自己配得上的。

　　于是程小羽想象着自己未來的某一天，一身幹練的職場精英的氣質，在時總辦公室裡，從容不迫地與他談商論道，謀劃集團的未來。

　　到了那時候，時總是否會帶着更多欣賞的目光注視她？

　　到了那時候，時總還會不會在她彙報工作的時候，突然把她抱到大腿上，對她說一句：“工作不急，先辦正事吧。
”

　　正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之中，大總裁的聲音傳來：“明天就參展了，今天還出這種錯？
”

　　程小羽渾身一哆嗦，出了一身冷汗，就像上課開小差的學生，老師一拍桌子，哪怕訓的不是她，她都跟着哆嗦一下。

　　趕緊看了眼大總裁，他表情很嚴肅，是在對産品負責人說話，好像演示程序出現了bug。

　　此時那産品負責人也是戰戰兢兢，說這就去修改，保證明天不會出問題。

　　時總點了下頭，走向另一個産品展示台走去，程小羽也像個活動的衣服架子，跟在時總身邊，亦步亦趨，生怕出差錯。

　　私下裡她敢騎在大總裁身上作威作福，工作中她可不敢亂來。

　　眼下又是緊要關頭，更不能往槍口上撞。

　　接下來時總繼續發揮他一貫嚴苛的作風，認真檢驗産品，好的表揚，不好的就毫不留情地批評。

　　正當他說着：“關于這部分，明天展會上要注意……”

　　程小羽：“阿嚏！
”

　　時總皺着眉頭看了她一眼。

　　程小羽忙說對不起。

　　時總繼續說：“要注意客戶的……”

　　“阿嚏！
”

　　程小羽欲哭無淚，簡直要瘋了。

　　在這麼嚴肅的場合，她接二連三打噴嚏打斷時總的話，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不好意思……”她低聲道歉，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暗暗發誓，再有噴嚏憋也得給它憋回去。

　　時總倒是什麼都沒說，從她手裡把西裝外套拿出來，幫她披在了肩上：“怎麼還感冒了？
”

　　一邊說着，一邊幫她攏了攏領口。

　　其他人已經用驚訝的，又帶着暧昧的目光看向她，程小羽感到自己的臉上熱起來。

　　平時在公司，她和時總還是比較低調的，她是助理，他是總裁，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上下級關系不會亂。

　　這會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時沉淵突然對她表現出超出上下級關系的關心，自然令同事們感到新鮮。

　　“可能昨晚着涼了……”程小羽說道。

　　昨天他非要在廚房那什麼，廚房有風口，動起來當然感覺不到冷，但也很容易着涼……

　　時沉淵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大自然地“嗯”了一聲，“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
”

　　程小羽忙說：“沒事，就打個噴嚏而已……”

　　時沉淵點了下頭，沒再管她，繼續對其他人叮囑明日會展時的事情。

　　之後，一行人來到了一個被布置成家庭樣闆間模樣的房間裡。

　　樣闆間裡擺放着各種智能家用電器，小到自動感應的洗手液的瓶子，大到空調和洗衣機這類東西，都是集團自主研發的智能家電。

　　明天去參展的工作人員一一做了演示。

　　其中一款擦地機器人，是這系列新品中的明星産品。

　　等工作人員演示完畢，時沉淵問産品設計師，關于該産品下一代的升級計劃做的怎樣了。

　　設計師說目前還在收集消費者的反饋，也想借這個機會，向大家征求一下意見。

　　時總便說：“那大家就暢所欲言吧，有什麼好的建議，都可以提出來。
”

　　片刻安靜之後，大家熱烈讨論起來。

　　有人說，電池續航能力有待提高，四十分鐘時間太短，需要改進運行時長的問題。

　　有人說，機器下的輪子可以換成噪音更小一點的。

　　那位女助理虞敏，也加入了讨論，她認為現在這台機器顯得過于笨重，應該從外觀上進行改良，修改成更加小巧精緻的樣子。

　　這些都是很好的意見，設計師一一記下。

　　程小羽也在琢磨着，其實她也有個不成熟的建議，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時總輕撫了下她後背，低聲道：“有想法就說，不用不好意思。
”

　　設計師的目光也落在程小羽身上，他推了下眼鏡腿，笑道：“程助理有好的建議嗎？
”

　　有了大總裁的鼓勵，程小羽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是覺得，每次它清洗完地闆，我還得去倒污水盒，倒完還要清洗污水盒，這個挺麻煩的，如果能全部機器自己完成就好了，包括自動清洗滾軸，自動将滾軸彈出晾幹。
”

　　一旁的虞敏笑道：“看來程助理是一點都不想動手做家務啊。
”

　　程小羽蹙了下眉頭，也笑笑：“咱們的産品不就是為那些不想動手的人設計的麼？
”

　　虞敏無趣地抿了下唇：“的确是。
但我覺得清理污水盒不是個問題，而且市面上大部分類似的智能清潔産品，清理塵盒和污水盒，還是要人工完成。
如果連倒一下污水都懶得去倒，那會不會連機器都懶得啟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