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原說要去王萬蒼家裡的時候,王萬蒼都傻了。
不是,這位大王,你這是搞什麼呢?
你怎麼要去我家呢?
我家,我家……
“怎麼了?
王太守,是怕我們看到你家裡那些豪華的東西嗎?
”
任原似笑非笑看着王萬蒼。
“不,不是,就是,就是寒舍比較鄙陋,這個,我怕怠慢了大王……”
王萬蒼額頭上都是汗,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怠慢,就去你家!
”
任原看着王萬蒼,斬釘截鐵地說。
“噗通!
”
王萬蒼直接給任原跪了下來!
“大,大王,别去,别去!
我求你了!
”
王萬蒼怕了,他給任原磕頭!
沒辦法啊,如果讓任原去了他家,那他家那些東西,恐怕真得保不住了!
“王大人,是你家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
任原看着王萬蒼的模樣,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王萬蒼啊,你這個家夥,不老實!
“大王啊,我錯了!
我确實貪了一些東西,但我都是小貪,梁世傑,梁世傑他才是大頭!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
王萬蒼痛哭流涕。
“行了,别哭了,跟我說說,大名府的庫存情況,我看看你的表現。
”
任原這話一說,王萬蒼立刻就明白了!
這位大王,這是給自己機會啊!
于是,他趕緊對任原說道:
“大,大王,我說,我說!
庫存裡面,有這兩個多月酒稅二十八萬五千三百二十七貫六百七十三文!
”
“商稅十萬七千兩百十二貫三百二十文!
”
“還有大名府的各類度牒五百道!
變現二十萬七千多貫錢,分毫未動!
都在府庫裡!
”
“差不多六十萬貫?
你在逗我?
”
任原看着王萬蒼,眼裡隻有一個意思,你,不老實!
“堂堂大名府,大宋四京之一,現在居然隻有六十萬貫左右庫存,你覺得說出去,誰信?
”
任原眼裡,充滿了戲谑。
“就是,哥哥說的對,大名府庫存如果隻有這麼一點,那隻能說明,大名府主官是巨貪!
”
魯智深聽着王萬蒼和任原的話之後,也對王萬蒼投去了不屑的眼神。
“大,大王,這,這不少了啊……”
王萬蒼還試圖掙紮一下。
“天下四京,大名府坐鎮北方,可是河北重鎮,也是宋廷北京!
一但朝廷和遼國起了沖突。
前線所有的錢糧都要從大名府裡調撥!
”
“而且,在大名府境内,河道密集,每年疏通河道,加固河堤,都要用錢!
大名府如果庫存沒有在百萬貫以上,那根本就不夠!
王萬蒼!
你跟我說隻有堪堪六十萬的庫存?
你騙誰?
!
”
聽着任原這麼說,王萬蒼臉色都變了!
他是真得沒想到,一個強人頭子,居然能對大名府的情況這麼了解!
“哥哥,這人不老實,我給他種了吧!
”
魯智深撸起自己的袖子,他準備去府衙裡面挖個坑,然後把王萬蒼種進去!
“大王,大王!
我說!
我全說!
”
王萬蒼一聽要把自己種了,一下子就癱軟了!
他不敢再有保留,直接把所有的事情全撂了!
“其實,其實這兩個多月,大名府還有差不多四百萬貫庫存現銀,放在另一個倉庫裡,但是,這筆錢梁世傑已經據為己有了,根本不讓我碰!
”
“四百萬貫?
大名府這麼肥?
”
任原也是被這個數字震驚了一下,他以為能有個兩百多萬也不錯了,沒想到啊!
居然這麼多!
“是的,那些現銀,是大名府這兩個多月的東西,但是梁世傑,全貪了!
”
“這麼多錢,梁世傑要幹什麼?
”
任原問王萬蒼。
“梁世傑說,官家最近想要建新的花園,還想要蓋新宮殿,購買奇花異草等等,都需要錢!
”
“但是,這些錢,又不能從國庫直接出,所以隻能讓别人幫忙。
蔡太師就讓梁世傑想辦法搞定這個事情,梁世傑這一次就打算用這四百萬貫,再加上盧員外的家産,一起獻給官家,讓官家開心。
”
“呵呵,七百多萬貫?
就為了讓他趙佶蓋個園子?
他真得好會享受啊!
”
任原冷笑出聲。
“其實,其實也沒有那麼多,私下梁世傑告訴過下官,這七百萬貫,三百萬是給蔡太師的,一百萬是他梁世傑的,二十萬是,是下官的……剩下的,剩下的才是給官家的。
”
“霍兒,這麼說來,你們膽子挺大啊,用來給趙佶的錢,你們都敢自己分了?
”
任原看了看王萬蒼,沒想到啊,你這家夥看上去謹小慎微,居然也敢貪趙佶的錢。
“一點點,真得就一點點。
”
王萬蒼說道。
“帶我們去找那個倉庫,你家我可以不抄。
”
任原直接表示,既然有四百多萬貫的庫存,那王萬蒼家,就算了。
畢竟這個王萬蒼,能把那些稅,精确到多少多少文,那就說明這個家夥确實在政務上,是有下功夫的。
俗話說,不怕有本事的,不怕貪的,不怕有本事又貪的,就怕沒本事又貪的。
王萬蒼有點兒能耐,在大宋整體官場氛圍的熏陶下,他貪就貪吧。
他不貪,也不可能在梁世傑這裡,混這麼好啊!
“大王,大王!
我這就給您們帶路!
”
一聽任原說,可以不追究他的責任,王萬蒼立刻眉開眼笑,他感覺松了一口氣!
趕緊表示要給任原等人帶路!
“王萬蒼,你當官,是為了什麼?
”
在去倉庫的路上,任原問王萬蒼。
“大王,當年,我也是一心想要報國的,可問題是,當我當了官之後,我發現那些沒有什麼本事,但卻特别會奉承的人,混得都比我好!
我不服氣啊!
憑什麼啊!
”
“我王萬蒼,為什麼不能和他們一樣,身居高位呢?
如果我身居高位,我肯定不會比那些人做得差!
”
“誰天生便命賤!
誰天生便需要奉承他人!
”
提到這些事情,王萬蒼似乎特别激動!
隻不過面對他的這些話,任原依然是在冷笑:
“所以你就不擇手段,學着他們一樣,開始往上爬?
”
“王萬蒼,你有沒有想過!
當你那麼做的時候,你和之前你看不上的那些人,有什麼區别?
”
“你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一員了!
王萬蒼!
”
“你現在有什麼臉面,在我這兒舔着臉說你當年的那些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