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炎辦事很有效率,很快就将一張名單呈到許紅鸾的案前。
許紅鸾看着名單,冷冷一笑道:“齊家果然是國之蛀蟲,不過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至于其餘人,那些投靠齊家的,倒是可以先動一動。
”
隻是她又有些猶豫,擔心打草驚蛇,讓齊仆射有了防備,到時候事情就不那麼順利了。
冷炎一眼就看出她的遲疑。
不由出聲道:“娘娘可是覺得還有何處不妥?
”
“我是擔心齊家,這幾年越發養得他們枝繁葉茂了。
”沒有裴家掣肘,齊家在朝堂上一家獨大,投靠他的朝臣更是占了八成以上,沒倒向齊家的那些,多少還有點忠君愛國之心,隻是地位卻沒法跟齊家一系抗衡。
但她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反正她也從沒想過,要以名正言順的方式,将齊仆射給搞下去,暗地裡動手,簡單又省事,效率還高。
“娘娘要是擔心,不如早些動手,我這邊早就準備好了,隻需要娘娘一聲令下,随時都可以動手。
”
聞言,許紅鸾略為欣慰,可見銀子是沒有白花的。
想了想,還是搖頭道:“此事先準備着,不急于一時,待到趙将軍率大軍歸來,到時候犒賞三軍,以示嘉獎,多少也能收攏些人心,到那時候再動齊仆射也不遲。
”
這麼幾年都等下來了,是真不急于這一時,若非齊仆射一系的人從中作梗,趙将軍那邊的形勢也不會那樣壞,更不會平亂平了幾年,就平王、誠王那兩個草包,根本就不是朝廷大軍的對手,但奈何豬隊友太多,被層層克扣之下,大軍隻能自己想辦法解決糧草問題,以至于花了幾年的時間來平亂。
想到這些,她就氣得想吐皿,明明是個很簡單的事情,硬生生被逼得如此艱難,也虧得平王、誠王都是草包,不然,朝廷估計都平不了亂,甚至沒準被人打進京城來都有可能。
這樣的事情,她是再也不會允許發生,所以大軍回城之後,就是齊家滅絕之時。
“你這段時間,多派些人盯着齊府,到時候别再出了漏網之魚!
”
上次成國公府,就有人跑了出去,至今沒能找到人,不過事過境遷,人沒找到就沒找到吧,也沒什麼要緊的,反正就憑對方一已之力,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她也就無所謂了。
聞言,冷炎面色一冷,上次的事情,确實是他的失誤。
“娘娘你放心,這次再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
許紅鸾便點了點頭,朝他揮了下手,道:“你去忙吧!
”
冷炎出去,她便盯着手中的名單細看起來,片刻後,便鋪開一張紙,在上面落下幾個人名,将筆擱在一旁,盯着幾個人名看了看。
“來人!
”
門外守着的太監,立馬小跑着進來:“娘娘有何吩咐?
”
“去把秦統領叫來。
”
不過一會兒大内統領秦夜淩便來到殿前。
許紅鸾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将名單遞了過去:“你點齊兵馬,将這幾家抄了,抄沒的銀錢,盡數交給戶部吳尚書!
”
秦夜淩看向手中的名單,眼睛瞪得老大,抄家這樣的事情,可并不常見,還是先帝在時期,那幾位王爺……至于犯事的大臣麼,還真沒有,主要也是先帝執政時,為人還算寬和,不然憑他雷霆手段整治那幾個兄弟,也沒有傳出他多殘暴的名聲,不是沒有原因。
而當今登基後,也算寬厚,對下面的大臣們,最多也就是訓斥幾句,别的還真沒有,隻是沒想到,到皇後這兒,竟是直接下令抄家。
暗吸了一口氣,他隻是個大内統領,并不是朝中的那些大人們,所以也輪不到他來進谏勸言什麼的,他隻需要聽令行事,便是一個合格的大内統領。
見他拿着名單看了良久不說話,許紅鸾不由皺了下眉頭,問道:“秦統領,你可是有什麼要說的?
”
眼見皇後已露出不滿來,秦夜淩連忙抱拳道:“屬下這就點齊兵馬前去抄家。
”
這位皇後的行事手段,跟當今,跟先帝,都很不同啊,他要敢有什麼意見,他這大内統領也當到頭了。
許紅鸾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速去吧!
”
沒見她這裡窮得,就等着收攏回來一批銀子,才好安排犒賞三軍的事兒。
秦夜淩沒再多話,雙手抱拳,随後轉身便大步離去。
她這裡才傳令下去,沒多大會兒一些官員就得了消息,立馬前來求見。
“皇後娘娘,此事怕有些不妥,朝中的大人們,怕是意見會很大,甚至一些脾氣急的,沒準還會死谏!
”
真要讓人撞死在殿中,那可要遺臭萬年了,名聲可難聽了。
許紅鸾眸光掃視了一眼,這些人能得到消息,倒不是她行事不密,抄家這樣的事,必然得發下明旨,秦夜淩帶着聖旨才好行事,畢竟是朝中官員,也不是誰都能輕易動他們的。
隻要下發聖旨,經過各種程序走下來,該知道消息的人,也就知道了。
不過她敢這麼做,也就不怕人知道。
“不過是懲治幾個貪得無厭的官員罷了,怎麼,隻許他貪髒枉法,就不許本官要他們的腦袋了?
”沒這樣的道理。
這滿朝上下,沒幾個是幹淨的,若是可能,她都想直接清洗一遍,但卻也明白,她不能這麼幹,不然朝堂上就要亂套了,所以她還得容忍他們。
她這個皇後作得也是很憋屈,當然,更憋屈的,還是趙元英這個皇帝,完全被下面的人拿捏着,不能有一點自己的意見。
“不是這麼說,娘娘你想啊,從先帝在時,都沒有拿官員開刀過,如今這般,必然惹得許多人不滿,明兒早朝估計得鬧翻天了。
”
“他們要鬧,就随他們鬧去吧,明兒早朝,皇上應該會去的,到時候本宮會叮囑皇上一聲。
”
反正還有趙元英頂在前頭不是,她這皇後,就暫且在後面看着,若實在不成,她再出面好了,抄家的事,抄都抄了,而且罪證也确鑿,他們想鬧騰就鬧騰吧,反正這事兒,她也在理。
她這是在跟他們講道理,若是他們不想講道理,那她也就不必跟他們講道理了,真到那份上,看看怕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