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手下能用的人不多,主要都是些軍伍之人,于别的事務上不怎麼擅長,至于衙門裡那些人,可用的更是不多,因為其中有一大部份,都是塞錢給前任郡守進的衙門,溜須拍馬的本事不小,讓他們幹活時,就有些抓瞎了。
對于此,陸長風也隻能暗自歎氣,他才上任成為新郡守,衙門裡的人,暫且不好動,得慢慢将各種事務理順了,再換人也不遲,不然容易出亂子,怎麼說也是郡守衙門,牽扯到的事情也不少。
修城牆這事兒算不得多大的事,但卻極為要緊,因為說不定那天就有别處的兵馬攻打過來,到時候城牆就可人拒之城門外,所以城牆夠不夠結實,就是重中之重了。
他不放心将這麼重要的事交給衙門的官員,正好楊玉書将水泥弄出來,又要指點那些匠人怎麼使用,所以城牆這邊的事務,就讓他暗中多盯着些了。
如今城牆修好,他這個郡守便被請來驗收成果,當然,這種小事其實用不着他這個郡守新自出馬,隻不過因為修城牆是他上任後辦的第一件事,又是他一力主張的,下面的屬官也都知道他很看重,所以城牆修好這個關頭,自是得請他來看看。
“大人,你瞧瞧,這就是用水泥修出來的城牆,堅硬如石,這水泥當真是個好東西,下官白活這幾十年,竟是聞所未聞!
”
陸長風點了點頭,伸手朝着被水泥抹得一片光滑的城牆敲了敲,确實夠堅固,雖然早就知道水泥這事物,但新眼見過之後,還是不免覺得新奇。
“确實夠堅固,這城牆修得不錯。
”
聽到他這話,跟随在一旁的屬官,頓時眉開眼笑,這位陸郡守,從他進衙門的頭一天起,就總是擺出一副冷臉,還真是少見他如今這般和顔悅色的樣子。
“大人滿意就好,下官這段時間,幾乎天天一大早就來盯着,天擦黑了才回去,雖是辛苦了些,不能能把大人交代下來的差事辦好,這點辛苦也不算什麼。
”
聽到他這話,陸長風都不由朝他多看了幾眼。
楊玉書在一旁,更是嘴角直抽抽,這位大人确實一大早來盯着,天擦黑才回去,但也隻有那麼一天時間,其餘時候,也就是挑着天氣不錯時,過來轉一圈,然後就不見人影了,盯着修城牆這事兒,也就隻有他是全程從頭盯到位,半點沒敢放松,就怕城牆某些地方修得不牢固,到時候要出大事的,所以絲毫沒敢放松。
現在城牆修好了,這位就跳出來搶功勞來了,還說什麼辛苦點不算什麼,你要好歹多盯幾天,我也不說什麼了,但你就跑那麼一下,還真說不上辛苦。
也難怪郡主說起衙門裡的這些官員時,面上總是有些不郁,他現在才算看明白了,幹活不積極,搶功勞是一把好手,就這樣的官員,啧啧,留在衙門裡不耽誤事兒麼。
他偷偷窺視了一眼陸長風的神色,便也就什麼都沒說,郡守大人可是戰場上厮殺出來的将軍,以軍功封侯,豈是等閑之輩,可不是被幾句話就能糊弄了去的。
“劉大人辛苦了。
”陸長風目光看向他,淡淡說了一句。
“不辛苦,不辛苦,能為大人效力,那是下官的榮幸,何來辛苦一說。
”
聽着這些話,别說陸長風,旁邊的楊玉書都頗有點不耐煩了。
索性越過他,上前了幾步,開口道:“大人,城牆有缺口的地方,都填補了磚頭進去,随後全部用水泥抹了一遍,現在城牆的每一處,都極為堅固,刀劍砍上去,都未必能留下痕迹!
”
陸長風聞言,眉頭一挑:“哦,當真如何堅固?
”
“大人盡可一試。
”他說着,手一伸,一把刀遞到他手裡,他便雙手呈到陸長風面前。
陸長風伸手接過刀,試了一下刀鋒夠不夠厲,這才一刀砍在了城牆上。
那位劉大人看到他揮刀的動作時,頓時一驚,腳下連連後退,這些做武将的人,天生帶着股殺氣,這會兒兵器在手,那神色看着就更有幾分駭人了,他很是擔心下一刻這刀會不會砍在他身上。
隻聽“咔嚓”一聲響,刀砍在了城牆上,城牆一點事沒有,但那把刀卻斷成了兩截。
陸長風黑沉着臉色,盯着手中剩下的一截刀柄,冷聲道:“這刀哪來的?
”
一砍就斷,這刀的質量可不過關。
楊玉書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是衙門裡的差役,這段時間都在城牆這邊當差,每天盯着修城牆,他與這人說過幾句話,免強算熟。
“回,回大人的話,這刀就是衙門裡下發的啊!
”差役見着他那臉色,不免有些膽顫心驚,說話都結巴了。
“真是衙門裡下發的?
”陸長風臉色更冷了。
質量不過關的刀,就這樣的品質,這還能用來戰場殺敵嗎?
戰場上,兵器跟敵人的一個碰撞,然後就斷成兩截了,就這樣的武器,還能殺人,别說砍不破敵人盔甲,怕是連點皮肉都砍不破吧!
“回大人的話,真是衙門裡下發的,若是在外面鐵匠鋪打一把刀,那可不便宜,小的們月錢也不多,可打不起一把刀。
”
隻是這佩刀一砍就斷了,估計是比不上鐵匠鋪打出來的質量好,但是刀的質量是好是壞,他還真不知道,因為平常在衙門當差,佩刀也就是佩着好看,最多也就是拔出來吓吓人,還真沒用過。
也是這會兒才發現,原來天天佩着的刀,也就是個樣子貨,看着好看威風罷了,真要用起來,一磕就碎啊!
心裡也不免有點後怕,還好沒跟人真刀真槍的幹過架,要不然武器成這樣,哪幹得過别人啊!
陸長風這會兒的心情,簡直是翻江倒海,衙門的佩刀如此,那軍中用的武器,是不是也是一樣的,若當真如此……
他氣得簡直不知說什麼好了,武器這樣重要的東西都弄虛作假,真要遇上事時,拿什麼來抵擋,也就是安平郡太窮,估計連匪徒都不願意來搶,不然來一波土匪,是不是就能将整個安平郡拿下了?
前任吳郡守真是好樣的,還有衙門裡這些屬官,一個個都是些廢物點心不成,這麼重要的事情上做手腳,他們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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