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紅鸾面無表情的跪在那裡,耳邊聽着這位宮裡嬷嬷各種責罵的言語,足足罵了半個時辰,居然不帶重樣的。
這些罵人的言語,她還能當耳旁邊,左耳進右耳出,但她卻是跪着聽的,這一跪就是半個時辰,早跪得膝蓋生疼了,卻還不能起身。
來京城這麼久,她就沒吃過這樣的虧,手握成拳,心裡把薛婉儀給罵了千百遍,不過一個妃子,皇上的一個妾而已,居然還派嬷嬷來責罰她,這個仇她記下了。
“紅鸾縣主,你可都記住了。
”宮裡的嬷嬷,一臉嚴厲的問道。
許紅鸾能說什麼,隻能老實的回道:“都記住了,多謝嬷嬷指教。
”
“既如此,奴婢的話也算傳到了,就此告辭!
”嬷嬷也不跟她多話,轉身帶着人就回宮複命去了。
見人一走,趙元英連忙上前,将人給扶了起來:“紅鸾,你沒事吧?
”
許紅鸾才站起身來,腳下一軟,便要摔下去,趙元英眼疾手快,一把将人給摟住,頓時一臉心疼道:“腿跪麻了嗎,我讓人幫你揉揉!
”
何止是跪麻了,她整個腿都僵了,一時半會動都動不了,她臉色發青,咬牙切齒道:“做了皇上的嫔妃,果然就不一樣了。
”
以前的薛婉儀可沒這麼嚣張的,可見是皇上給了她底氣。
而她也越發明了權勢的重要,有權有勢就能讓别人跪着,無權無勢就隻能是下跪的那一個。
“自然是不一樣的,宮裡除了皇後和貴妃,就屬她最大了,而且還有娘家可依仗,一般人都不能招惹。
”趙元英小聲道,宮裡的賢妃,他也惹不起。
許紅鸾聽着這話,心中郁氣更甚,隻覺得他真是太沒用了,眼睜睜看着她跪在這裡受苦,也不知道想辦法搭救,就任由她跪了這麼長時間,一雙腿都跪僵掉動彈不得!
她将頭扭向一邊,貝齒緊咬着下唇,眼中陣陣寒意閃過。
“紅鸾,你也别氣惱,賢妃咱們惹不起,她罰過這一次,以後也就沒事了。
”趙元英見她臉色不好,小聲勸道。
“為什麼要忍,我憑什麼就要受這委屈?
”她氣惱出聲。
“這也怪我沒本事,若是我足夠厲害,就算是宮裡的嫔妃們,行事也都要多掂量。
”
确實是你沒本事,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
許紅鸾強壓下心中的怒氣,開口道:“這也不怪你,你現在還年輕,以後慢慢再謀前程,所謂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等我們成了親,世子也就可以謀個差事了。
”
誰也不是一步登天,什麼事都要慢慢來,有她幫扶着,趙元英必然不會太差,隻要一步步爬上去,以後看誰還敢随意責罰她。
聽她這麼說,趙元英的面色也舒緩下來,開口道:“你說得對,我也不能一直這麼無所事事,等成了親,我就謀個差事做。
”
見他肯聽自己的,許紅鸾總算心裡有了點安慰,伸手揉着發僵的腿,漸漸沒有那麼僵硬,卻又陣陣發麻,讓她十難受,隻能不停的揉按着。
“是不是很難受,我幫你揉揉吧!
”他也顧不了什麼男女之别,伸手幫她揉按起來。
許紅鸾任由他幫自己揉按,心裡卻是在想,要如何報複薛婉儀,自己現在是沒這本事收拾她,但宮裡卻有人能收拾她,齊貴妃現在可是恨毒了她,她思量着,怎麼借齊貴妃的手,收拾薛婉儀一頓,即便不能拿她怎樣,給她添些堵也是好的。
總之,她以後跟這個女人,勢不兩立。
另一邊,恭郡王府内,郡王妃跪在宮裡派來的嬷嬷跟前,耳邊聽着責罵聲,早已是羞愧難當,哭得不能自已泣不成聲!
那位嬷嬷也是毫不打折扣,足足罵了半個時辰,這才結束,帶着人回宮去了。
而郡王妃已經哭得眼睛都腫起來了,由着丫頭把她扶起來,仍是傷心欲絕,以手捶兇:“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活了半輩子,臨到快要做祖母了,居然要受這個罪,被賢妃這麼一罵,我以後哪還有臉見人!
”
她這臉面簡直是被人放到地上踩啊,最主要還不是她自己的錯,她也是受人連累來着。
越想越覺得委屈,越覺得難受至極,一時痛哭不止。
“這叫我怎麼活啊,我哪還有臉出去見人啊!
”
“好了,你就别哭了,沒臉出去見人,你就在府裡待着就是,外面的人說什麼,你不要聽就是,至于府裡,我看誰敢在你面前胡說八道!
”
恭郡王黑沉着臉,顯然他也很生氣,恭郡王府從建府到現在,都沒有出過這樣的事,讓宮裡的娘娘,特意派人來責罵,一罵就是個半個時辰,真是……他的老臉也丢盡了。
“宮裡的娘娘是不是太不講道理,那許紅鸾做的事情,怎麼也算到我們府上了,她跟我們府上原是不相幹的,也就是世子……”
說到這裡,她是真把趙元英也給恨上了,想娶什麼樣的女人她管不着,但卻給府裡招禍事,這就是他這個世子的不對了。
“哼,不要再提那個不孝子。
”恭郡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一陣哐哐作響。
“不提難道就能當不存在麼,王爺對世子這事,倒底是個什麼想法?
”她不由問道。
若是平時,她不會問得這麼直接的,但今兒實在是受了大委屈,心裡也相當不忿,氣急之下,便也就直接問了。
“還能有什麼想法,我已經給了他機會,讓他回府來,他卻不肯聽,執意要與那個女人成親,也罷,老子就當沒有這個兒子好了,他與那女人成親之日,我就向皇上禀明,剝奪他的世子之位。
”恭郡王氣哼哼的說道。
郡王妃的哭聲頓時都嘎然而止,震驚在當場,她是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能讓世子換人了,剛才覺得的那些委屈,突然覺得也都值了,也不過是被人罵了半個時辰,她的兒子就能接手世子之位了,以及整個郡王府……
她拿起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問道:“王爺你是說真的嗎,世子之位非同小可,哪能輕易剝奪的!
”.Zx.
“本王雖不是金口玉言,但說出的話也是算話的,那個不孝子,眼裡就沒有我這個老子,為了個女人,真是暈了頭了,什麼都不管不顧,也罷,那就遂了他的意,我這郡王府也不敢再指望他,不然為了那個女人,還不知能做出什麼糊塗事來。
”
他私心覺得,真要讓這個不孝子接手了郡王府,沒準那天郡王府就要毀在他手裡,他又不是隻有這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