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林寡婦,手裡可真有錢,宅基地都買了兩畝,說是要學城裡人,蓋什麼二進的宅子,瞧着那屋子的雛形,可真夠寬敞的。
”許貴有些酸溜溜的說道。
他現在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是怎麼過怎麼難,但見人家,卻有錢蓋那麼大屋子。
陸荷花聽到她這些知,臉上的神情十分不好。
“你就隻會羨慕别人有錢,之前人家不是招小工,村裡這麼多人都跑去幹活,你怎麼不去?
”
說到這個,她心裡就十分不高興,這個男人也太懶了,一天到晚什麼活也不幹,就隻等着錢從天上掉下來呢。
“你以為我不想去啊,那不是村長不讓我去嘛,還說什麼我們有過結,怕我會過去搗亂,我是那樣的人嗎?
”
想到人家去幹活的,不但一天三十文錢拿着,還每天管飯有肉吃,他這心裡就不得勁得很,他都有好久沒吃肉了,聽說那些個跑去幹活的,不但沒有累瘦,因為天天吃肉還長胖了。
陸荷花一點也不想聽這些話,她心裡恨不得林滿月去死,奈何人家現在日子越過越好。
冷着臉站起身來:“我回娘家一趟。
”
一聽她說回娘家,許貴沒有一點不高興,反倒興緻勃勃道:“快去,快去,回來的時候,多帶些東西回來,你要是扛不動,就讓人來喚我一聲,我幫你扛。
”
聽到這話,陸荷花的臉色更難看了,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許貴也不在意她是什麼态度,反正能往家裡拿東西,不要餓着他就成。
陸荷花才走進院子,便聽到錢氏正跟人說話的聲音傳來,聽着聲音有些陌生,不由有些奇怪,擡腳走了進去。
“荷花回來了。
”一見到她,錢氏連忙起身走了過來。
陸荷花擡眼看了過去,便見那坐着個枯瘦的老婆子,不由問道:“家裡來客人了?
”
“是啊,這是劉神婆,我特意請來的。
”錢氏笑着道。
神婆,陸荷花立馬就明白了錢氏的意思,之前她們娘倆就說起過,林滿月這女人實在有些怪,如今請個神婆來看看也好,說不定真是鬼上身了,若真是如此,最好打得那鬼魂飛魄散的好。
她将錢氏扯到一邊,小聲道:“娘,這樣真有用嗎?
”
錢氏也小聲回道:“肯定有用,這劉神婆可是很有名的。
”
如此,陸荷花也就不說什麼了。
“劉神婆,你都準備好了吧?
”錢氏問了一句。
那枯瘦的老婆子,便點了點頭:“準備好了。
”
她說着,拿出了陶罐子,道:“這是黑狗皿,隻要往她身上一潑,是妖是鬼,保管讓她現出原形來。
”
“好好好,那指定就是個妖孽,今兒要好好收拾她。
”錢氏立馬應聲道。
“荷花你在家裡待着等信,我先領着劉神婆過去。
”
“娘,我跟你們一塊兒去看看。
”
“也好,那就一起去。
”
林滿月蓋新房的事,她也知道,心裡是又氣又惱,原本以為分家後,這娘三個要餓死在外面,哪知道人家不但沒有餓死,居然還有錢蓋新屋了。
這些天,林滿月是忙得腳不沾地,家裡蓋屋子,她這個一家之主,什麼事都要過問她,等她拿主意,可不就忙得飛起麼。
好在請來幫忙幹活的人,都很靠譜,沒生出别的什麼事來,不然,她忙是還要更忙了。
“林嫂子,你這屋子蓋這麼大,就你們娘幾個,哪用得着這麼大的屋子?
”許紅鸾背着個藥簍子,身後跟着齊青山,想是才從山裡采藥出來。
因為上次的事,她有些天沒出門了,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人看着似乎都瘦了些。
林滿月轉頭看是她,不由微微一笑道:“家裡現在确實隻有我們娘幾個,但這屋子也不是住一天兩天,而是要住一輩子的,孩子以後長大了,那不得娶媳婦,娶了媳婦還得生孩子,這孩子一多起來,房間就有些不夠用,多準備些,也是沒差了。
”
許紅鸾聽得嘴角一抽:“你這可真是想得長遠。
”
那兩孩子才多大點,就考慮娶媳婦的事了。
“人活在這世上,可不就得多做些長遠打算嘛。
”林滿月笑笑道。
看着她臉上的笑,許紅鸾莫名覺得刺眼,她這裡日子過得春風得意,自己這段時間,卻過得如同驚弓之鳥呢,連累得阿爺去衙門裡走了一趟,她就擔心事情查到她身上來,到時候脫不了幹系,在家裡悶了這些天,好在似乎沒什麼事了,這才出來走動。
隻是心裡仍有些神思不屬,擔心什麼時候就暴露了,到時候她成了千夫所指。
林滿月打量着她的神色,覺得這姑娘的臉皮也挺厚,上次的事兒鬧得,差不多都撕破臉了,如今還若無其事的找自己說話,她要是不搭理,反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心裡正想着呢,突然覺得身後似有什麼動靜,沒容她多想,身體率先做出了反應,往旁邊一讓。
“啊!
這是什麼東西,臭死了!
”許紅鸾驚叫出聲。
林滿月站定看了過去,便見許紅鸾那滿頭滿臉,一身皿糊糊的,不由吓了一跳,再轉眼,便見一個枯瘦的婆子,正收回一個陶罐子,顯然,那皿糊糊的東西,是她潑撒出去的,而被她潑撒的對象,應該是自己,自己反應快,躲過去了,而正與她說話的許紅鸾就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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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婆子哪來的,瞧着眼生,不是我們村的吧?
”
這邊的動靜,自然引來了旁人的注意,便有人出聲道。
“這潑的是什麼東西,沒毒吧?
”
齊青山一臉鐵青,伸手就揪住那婆子,不讓她逃:“你潑的什麼東西,要是害人的東西,我就送你去衙門。
”
那劉神婆被齊青山大力捏住手腕子,痛得嘶嘶出聲:“不,不是害人的東西,是黑狗皿,你放開我!
”
錢氏跟在劉神婆身後,還有些愣愣的,她瞧得真真的,明明那東西是朝着林滿月身上潑去的,怎麼就潑到許紅鸾身上去了,一時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啊啊啊,你這個死婆子,為什麼要潑我一身黑狗皿,髒死了,臭死了,青山哥,你不要放過她,啊!
”許紅鸾原地抓狂,暴跳如雷,什麼形象全然不顧了,真是恨不得打死那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