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為你(GL)》第90章
傅斯恬覺得自己要融化在時懿這樣的溫柔中了。
奶奶喜歡逆來順受的傅斯恬、叔叔喜歡懂事的傅斯恬、嬸嬸喜歡懂得看臉色的傅斯恬、老師喜歡成績好的傅斯恬、同學喜歡脾氣好的傅斯恬……所有人對她的喜歡, 其實都是有前提的。
第一次有人告訴她,她不用偽裝、不用壓抑,做真實的自己一樣可以被愛。
她知道情深時的山盟海誓未必可以相信, 但至少這一刻,時懿說出口的此時此刻, 她的心是真的——
她是真的正在這樣熱烈毫無保留地愛著自己的。
傅斯恬深深地凝視著她, 眼底漸漸有霧氣氤氳,“時懿……”她無措地呢喃。
如水般溫柔又如浪般洶湧的情1意地在她兇腔中波蕩著,言語根本無法表達。
她喉嚨聳動, 湊近了時懿, 閉上眼,長睫顫動, 以吻傳情。
時懿微微訝異, 但很快就翹著唇角, 摟著傅斯恬, 配合著她投入其中。
室內的溫度不斷上升。
一切發生得自然……
窗外淅瀝的春雨聲打在窗玻璃上, 從小雨,到急風驟雨、再到驟雨初歇,一波又一波……
大雨停歇,時懿摟著傅斯恬,撥開她微濕的額發, 輕輕吻她。
傅斯恬安心地在她懷中停靠,呼吸聲又急又沉, 心卻是安定的。
她能感受到有什麽東西被消融了。
又或者是, 時懿幫她消融了什麽東西。
她擁抱著時懿,身心是前所未有的親近。
時懿輕聲問她:“還難受嗎?
”
她羞澀地搖頭。
時懿含著點笑,又問:“那累嗎?
”
傅斯恬低啞地回:“還好。
”
聲音沙沙的, 磨在時懿的心上,有一點癢。
時懿發出笑氣音,逗她:“那……再來一次?
”
傅斯恬從時懿的頸窩裡擡起頭,眼眸還是濕的,帶著明晃晃的吃驚。
三次了!
時懿了然,勾了勾唇,給她揉揉:“累了?
”
傅斯恬垂眸,承認了:“嗯……”其實也不是累,就是很酸。
“那你剛剛說還好?
”
“不……不做就還好嘛。
”傅斯恬語氣軟軟,是不自覺的撒嬌。
時懿心軟。
氣氛正好,時懿和她商量:“以後多過來好不好?
”
結合上面的話,這句“多過來”意味著什麽傅斯恬聽得分明。
“嗯。
”她害羞地答應。
時懿便循序漸進:“可是像你現在這樣的兼職頻率,我們可能不會太有時間過來。
斯恬,不要逼自己那麽緊,放低些頻率好嗎?
”
傅斯恬猶豫。
時懿直說:“斯恬,你逼自己這麽緊,是不是因為和我交往有壓力?
”
傅斯恬張了張口,在這樣親密過後,無法隱瞞時懿,也舍不得隱瞞。
她咬唇說:“有一點……”
時懿情緒落了下去,但眼神依舊溫柔:“斯恬,真的不需要。
我希望我們談這段戀愛是彼此享受的。
你說你希望你是能讓我生活變美好的存在,那我也是的。
但你現在讓我覺得,我是讓你生活變得有壓力的存在。
”
“時懿,不是的。
”傅斯恬緊張地解釋:“壓力和美好並不矛盾,壓力也是美好的一部分。
”
“沒有壓力可以更美好,更享受不是嗎?
”時懿坦白:“你有壓力,其實,讓我變得也有壓力了。
”
傅斯恬啞然。
她忽然發現,她沉浸在自己的弱勢中,確實沒有考慮過處在時懿那個位置的感受。
“對……”她下意識地想道歉,時懿打斷:“不要道歉。
”
“斯恬,我要的不是道歉。
你也沒有做錯什麽,隻是我希望你可以不那麽辛苦。
不要因為我,變得這麽辛苦。
”
“對我來說,錢真一點都不重要。
時間比金錢重要得多,你的身體健康更是。
以後你工作了,我可能還在讀研,你會比我寬裕很多,你一直和我這麽計較,就是要我以後也和你這麽計較,不能多佔你一分一毫是嗎?
”
“不是的,當然不是了。
”傅斯恬急切。
“那你就不要再和我分這麽清了,等會兒我把生活費轉給你。
”時懿緩和語氣:“如果你實在放不下,那等你以後比我更有能力了,多補償我一點,還回來。
我們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不用急在這一時。
”
軟硬兼施,傅斯恬無言以對。
時懿烏黑的眸子盯著傅斯恬,像在等她的答案。
半晌,傅斯恬答應:“好,時懿,我知道了,我答應你,我會盡量的。
”
她努力說服自己放下這裡不必要的自尊心。
可能時懿說的對。
對時懿來說,給對的東西比給貴的東西給重要。
時懿想要陪伴,想要沒有壓力,這才是她最應該給的。
時懿唇角浮起笑,得寸進尺:“不要盡量,要一定。
”
傅斯恬跟著笑,縱容道:“好,我一定。
”
時懿這才滿意。
兩人溫存了會兒,疲憊緩過來了,身上黏膩膩的,難受得厲害,兩人有了心思去洗澡。
因為時間比較晚了,為了節約時間,兩人第一次一起洗澡。
結果萬萬沒想到,時間沒節約過來,反而花得更多了。
大半夜從浴室裡出來,傅斯恬全身都要散架了,沾床即睡。
時懿坐在床邊看著她的睡顏,又滿足又心疼。
從遇到傅斯恬開始,她的自製力在她身上就好像沒有生效過。
她愛極了傅斯恬那時的模樣。
那是平日裡難以得見的傅斯恬,恣意放松。
隻有那一刻,她覺得傅斯恬是完全敞開著的,打開了那個透明的殼,讓自己觸摸到了那個最真實、最完全、最自我的傅斯恬。
她擡起酸澀得厲害的手臂,舉著電吹風,幫著傅斯恬把被打濕的發尾小心翼翼地吹乾。
傅斯恬一無所覺,睡得香甜。
時懿吹著吹著,沁出了笑。
頭髮都吹幹了,她關掉電吹風,幫傅斯恬把頭髮在枕頭上擺好,輕揉她的額角,俯身在她額上輕吻。
“晚安,來來。
”
第二日,傅斯恬在忘記關閉的鬧鍾震動聲中醒來。
時懿的手搭在她的身上,微微皺眉,是將醒未醒的模樣。
傅斯恬連忙翻過身去摸床頭櫃上的鬧鍾。
鬧鍾關了,把手機放回櫃面,傅斯恬的視線落在了手機後方擺放著的照片上。
照片裡是她。
照片拍得很有藝術感,像電影的特寫鏡頭。
背景是虛化的思南大會堂舞台和眾多面目模糊的同學,焦點裡,她穿著黑色的長裙,脖頸修長,眉目清冷,像遺世獨立的黑天鵝。
顯然是手語操比賽時候拍的。
昨天她就想問了,時懿怎麽會有這張照片。
“在看什麽?
”時懿低啞慵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傅斯恬轉回身就落進了時懿柔軟的懷抱。
時懿圈住她,用額頭蹭她的額頭,睡眼迷蒙,卻是含著淡笑,一點都沒有被吵醒的不悅。
“怎麽醒得這麽早?
”
傅斯恬輕聲說:“
鬧鍾忘記關了。
是不是也吵到你了?
”她音量壓得很低,生怕驚跑了時懿的睡意。
時懿卻神思漸明,關心她,“今天會疼嗎?
”
傅斯恬耳根一瞬間熱了起來。
“疼”這個字眼喚醒了她沉睡一夜的記憶。
“你不想進來嗎?
”
“我不怕。
”
“時懿,我想為你疼。
”
情之所至,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那樣主動,但此時此刻回想起,傅斯恬還是羞到不行。
她不好意思地支吾了一聲“還好”,轉移話題,“時懿,你怎麽會有這張照片呀?
”
時懿的視線順著她的視線落到床頭相框上,不遮不掩:“我拍的。
”
那段時間是她們關系最冰點的時期,時懿還偷拍她的照片?
傅斯恬眼眸亮了起來,驚喜地想笑又努力忍笑。
時懿故作從容:“鹿和讓我去當她的專職攝影師。
”
傅斯恬笑出聲:“那你拍了我?
”
時懿若無其事:“一個舞台,拍到很正常。
”
但特寫鏡頭就不正常呀。
傅斯恬但笑不語。
時懿後頸泛紅,面上還是八風不動。
後來簡鹿和翻單反查看照片的時候也吐槽過:“為什麽我覺得你所有照片的焦點都不在我身上呢?
”
其實她不是有意的。
也是和簡鹿和一起查看照片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無意識中,她的目光一直都追隨著傅斯恬,眼裡心裡鏡頭裡,裝的全是她。
可是那天傅斯恬不僅當作沒看見她,還開開心心地奔向了陳熙竹,兩人手挽著手,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她才不想承認呢。
時懿羞惱,強行蓋住了傅斯恬的眼睛,讓她睡個回籠覺。
傅斯恬當然不肯,想多追問出點想聽的話。
兩人嬉鬧了一會兒,傅斯恬打了個哈欠,確實困了。
昨夜睡得太晚,現在又醒得太早了。
時懿摸著她的耳朵,哄她:"再睡一會兒吧。
"
傅斯恬眼眸漾了漾,輕"嗯"了一聲,順從地閉上了眼,枕在時懿的枕上,埋進了她的頸窩裡。
時懿抵著她的發頂,嗅著她的發香,與她一起消磨這個周末好時光。
醒來覺得,甚是愛你。
有被窩溫暖,愛人在懷。
聽雨聲隱約,晨光靜好。
時懿從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可這樣滿足安定的感覺,她也是時至今日才在傅斯恬身上感受到的。
斯恬贈予了她人生太多的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醒來覺得,甚是愛你。
引用自朱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