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物管人員和保安跑上來,他們一起合力把陸銘從外面拉進來,個個都心跳加速,吓得不輕。
陸銘坐在沙發上,他依舊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闫阙把人送走後,他去給陸銘倒水。
倒水的時候,手都還在顫抖。
陸母一直抹着眼淚,這會兒還一陣後怕。
她嘴上那麼說,可是當看到陸銘整個身子都在外面懸空着,她怎麼可能不着急,不害怕?
陸銘才做了手術,雖然不是什麼大手術,可經過剛才,他的傷口也有些撕裂的疼。
“你怎麼樣?
是不是很不舒服?
”闫阙看得出來他這會兒的隐忍,“要不要去醫院?
還是去休息一下?
”
闫阙的聲音都是漂浮的,他不安,心一直懸着。
陸銘接過他手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
他雙手捧着水,看着受了驚吓還沒有緩過來的母親,“我想把這條命還給你,你既然不要,那就别再管我什麼了。
”
陸母紅着眼睛看着他,嘴唇在顫抖,強忍着情緒。
“不管是停了我的一切經濟來源,還是什麼,我都接受。
你們給的,可以收回去。
”陸銘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完全就是死過一次的人,對什麼也不在乎了。
陸母捏着手,她保持着鎮定,努力地讓自己沒有那麼失态,也不想自己一直端着的威嚴在這一刻松散了。
“你說的。
”
“嗯。
”
“那從現在開始,你的所有資金,信用卡,銀行卡,包括住所,我都會收回。
”陸母聲音在哽咽。
陸銘點頭。
陸母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又睨了闫阙,才對陸銘說:“希望你不要後悔!
”說罷,她才挺直了腰走出去了。
她一走,陸銘整個人像是萎靡了那般,靠在沙發上,杯子裡沒喝完的水差一點都倒在了身上。
闫阙去關上了門,走到他身邊坐下,抓住他的手,冰涼。
“還好嗎?
”
陸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那裡還是紅的。
他看向闫阙,“你要是沒有抓住,怎麼辦?
”
說到這個,闫阙心裡憋着的那口氣在這一刻終于爆發出來了。
他站起來怒瞪着陸銘,“你是不是瘋了?
真的往下跳!
萬一,我沒有抓住你,你怎麼辦?
你是一死百了了,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活着的人,有沒有考慮過我?
”
這一通吼,把陸銘吼得一愣一愣的,他就這麼呆呆地望着闫阙。
随即他就笑了。
“你還有臉笑!
”闫阙真想給他兩個大耳光。
陸銘舔着嘴唇,放下了水杯,笑着笑着眼角就有淚花在閃,“我真死了,你們也隻會難過一陣子,不會是一輩子的。
但是,我活着,不管是你,還是我父母,都不會開心的。
”
“胡說!
”闫阙喝斥道:“不管是誰在阻止我們,我從來沒有覺得不開心。
隻要你堅定,我有什麼不開心的?
”
“真要這麼說,那也是該我去死。
我一死,你父母會開心,你也不會為難。
”
陸銘聽他這麼說,臉上的笑意慢慢僵住,一滴淚劃落下來,“你不準。
”
闫阙看到他臉上的淚,原本的怒意在這一刻也散了很多。
他抽起桌上的紙巾,遞過去,“你要是敢死,我就找人把你的魂給封起來,讓你沒有辦法超生。
”
陸銘接過紙巾,聽到這一句話就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