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巧遇

　　  “秦國有你鎮守，是朕之幸，是百姓之幸，是整個秦國的幸事！
”秦堯目光炯炯有神地說，“陸愛卿莫要妄自菲薄，你的才能……朕看在眼裡。
”

　　  這話，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陸千墨面無表情地拱手回答：“臣不過一介莽夫，隻懂得上陣殺敵，不敢說才能，隻求苦守邊疆的將士不被看輕了去，便是萬幸。
”

　　  “哦？
”

　　  秦堯眯了眯眼，“愛卿這話甚是委屈，莫不成有什麽人敢對朕親封的臣銜王不敬？
”

　　  這與看輕天子的罪名，可是一般無二！

　　  若是讓那些邊疆的將士們知道，陸千墨在京城受了什麽委屈，還不得鬧騰起來？

　　  秦堯最忌憚的，就是這一點。

　　  “這……”

　　  陸千墨作出一副猶豫的模樣。

　　  見狀，秦堯立馬安撫道：“愛卿但說無妨，朕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

　　  聽到這句保證，陸千墨揚起嘴角，將事情從頭到尾徐徐道來，其中不乏一些添油加醋的成分。

　　  看到秦堯愈來愈黑的臉，陸千墨知道自己的計謀得逞了。

　　  他就是要秦堯親手毀掉自己所珍愛的東西，讓他也嘗嘗，什麽叫做身不由己！

　　  可惜此刻被憤怒填滿兇腔的秦堯，已經想不了那麽多了，當即喊來貼身的李公公，低聲囑咐了幾句。

　　  “這……”

　　  李公公錯愕地擡頭。

　　  隻見秦堯冷眼一橫，嚇得他連忙低下頭，轉身下去將事情給辦了。

　　  他算是知道了，這位臣銜王的地位究竟有多麽重要，那些傳聞看來也是真的了。

　　  鄰國都是因為陸千墨這等人物，才不敢進犯秦國。

　　  如今已經折損了一個陸風，萬萬不能再失去陸千墨的支持！

　　  對於秦堯來說，美人千千萬萬，但是能夠震懾外敵的人才，隻有陸千墨這麽一個。

　　  他還要利用陸千墨來收服各國，待有朝一日統一了朝野，再慢慢收拾陸千墨也不遲……

　　  想到這裡，秦堯那陰沉的臉色漸漸緩和，再次看向陸千墨時，已然是那個慈祥仁厚的君主。

　　  “愛卿跋山涉水趕回京城，朕理應設宴招待，隻是……”秦堯臉色露出了一絲為難：“太後崩逝不久，一切必須從簡，不過陸家世代戰功顯赫，朕定然不會虧待於你。
”

　　  聞言，陸千墨應道：“皇上仁孝，太後在天之靈，定會欣慰的。
”

　　  “是啊……”

　　  秦堯一臉依稀道：“朕還記得太後生前，便十分喜愛熱鬧，也十分疼愛楚蓁那個丫頭。
”

　　  果然。

　　  他早就料到皇帝請他入宮，根本不是為了寒暄。

　　  見陸千墨不說話，秦堯也不惱，繼續若無其事地八卦著陸千墨的私事：“朕記得……你們二人曾有婚約？
如今你雙親已逝，若是你還願意，朕便替你做主了此事，選個良辰吉日。
你看如何？
”

　　  此話一出，陸千墨默了一下。

　　  繼而開口道：“臣剛回京城，還不想這麽快成婚，多謝皇上關懷。
”

　　  這話有些模棱兩可，入了秦堯的耳中，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究竟是真的太趕了，還是隻是想找個借口推脫這個婚事？

　　  對秦堯來說，這兩者區別不是一般的大。

　　  “陸愛卿的婚事，朕理應掛念，否則朕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娘？
”秦堯說到這裡，轉而又道：“不過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強你，待你什麽時候想成婚了，朕定然會替你做主！
”

　　  “多謝皇上。
”

　　  陸千墨的臉色依舊平靜無奇。

　　  見他對這些不感什麽興趣，秦堯也不想自討沒趣，索性開門見山地說：“過幾日便是元宵佳節，雖說一切從簡，但是這舉民同慶的日子，還是要正經地辦，就當做是為你接風洗塵好了，愛卿意下如何？
”

　　  “謝皇上恩典。
”

　　  陸千墨除了謝字，再無話可說。

　　  秦堯心知他自小便沉默寡言，除了談起邊疆的戰況，偶爾還會多說那麽一兩句。

　　  再多的，怕是不可能了。

　　  於是，兩人又寒暄了一會兒，秦堯便擡擡手，放陸千墨回去了。

　　  ……

　　  與此同時。

　　  楚蓁足足在皇宮內走了半個時辰，雖然沒什麽變化，但是那些深宮的主子，倒是變換了許多。

　　  比如昔日的琅妃，已經成了僅次於皇後的琅貴妃，膝下有一雙兒女，如今正享著天倫之樂。

　　  亦或是那原本囂張跋扈的姝妃，陷害皇後不成，反而被打入冷宮，瘋瘋癲癲地過這淒涼的餘生。

　　  而方才在禦花園碰見的紅衣女子，便是今年最得寵的秀女，那琅貴妃的妹妹，聞素月。

　　  至於她的階品……想必也應該是個妃位吧？

　　  畢竟聞家的地位擺在那裡，聞素月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嫡女，若是皇帝虧待她，對前朝的大臣也無法交代。

　　  可惜楚蓁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走，陸千墨便上皇帝那兒告了一狀。

　　  至於結果如何，怕是隻有聞素月自己知曉了。

　　  此時楚蓁走得累極了，正想要找個地方歇一歇，便聽見不遠處的一陣溫和的低笑聲。

　　  她放眼望去，隻見一個身穿牡丹妃裙的媚態女人，正扶著宮女的手，與身旁不到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談笑著，眉眼間盡是慈愛之色。

　　  楚蓁正疑惑著，那兩人便朝她這邊而來。

　　  而她身後，便是一座涼亭。

　　  “錯兒，你許久不曾回來，可還適應？
”

　　  “母妃放心，兒子能照顧好自己。
”

　　  “你這孩子……”

　　  談笑聲到這裡，那極美的女人便看見了涼亭前的楚蓁，竟微微一怔。

　　  見狀，楚蓁連忙行了一個禮。

　　  “奴婢見過娘娘。
”

　　  “奴婢？
”

　　  常嵐憫微微蹙起眉頭，細念著這兩個字。

　　  半響，女人又擡眼看向楚蓁，細聲問道：“你可是楚家姑娘，楚蓁？
”

　　  “娘娘認得奴婢？
”

　　  楚蓁一臉狐疑地看著她，卻認不出面前的女人是誰。

　　  就連她身邊的皇子，也面生得很。

　　  又從楚蓁口中聽見‘奴婢’二字，常嵐憫看她的神情異常複雜，似是在歎惋什麽。

　　  一旁的秦錯似乎感受到她不同尋常的情緒，不由微蹙眉頭，擡眼打量起楚蓁來。

　　  可惜楚蓁一直低著頭，模樣很是乖巧，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本宮記得你。
”

　　  常嵐憫幽幽開口，那神情望眼欲穿，卻遲遲不敢上前。

　　  “太後還在時，你常坐在她老人家的膝下，與宮女嬤嬤們談笑，如今已經長這麽大了。
”

　　  聽這話，楚蓁心中更是疑惑。

　　  眼前這位妃子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緬懷。

　　  可是在她的記憶中，對常嵐憫並沒有什麽印象，也不知她這緬懷，究竟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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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