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故人至

　　  隻是可惜了那些模樣長得極好的男倌，就算鳳花樓換口味了，也可以送給璿璣閣的兄弟姐妹們挑一挑，指不定還能看上幾個。

　　  畢竟璿璣閣是匯聚了整個大秦的能人異士，其中不乏一些口味奇特的怪人。

　　  但是她這回是真的想多了，那鳳花閣的花媽媽並非是厭棄了這些白臉小倌，而是受人脅迫罷了。

　　  至於到底是誰，大夥兒也懶得去揣測，路過時議論上兩句，便散了。

　　  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時，一隻沉而有力的手忽然按住自己的肩膀。

　　  是誰？
！

　　  楚蓁心中一駭，剛要回頭，便聽見那人低沉的嗓音傳來：

　　  “閣主，隨我來。
”

　　  一瞬間，那剛建立起的警惕崩塌了！

　　  楚蓁一臉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卻見那人早已轉過身去，一襲黑衣格外耀眼，步伐沉穩地在前方帶路。

　　  叫她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一探究竟。

　　  ……

　　  城外。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終於在一處破廟中停了下來。

　　  “你什麽時候回京城的。
”楚蓁忍不住開口問。

　　  天知道她到底等了多久，才等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歸來。

　　  “昨夜。
”

　　  明訶不卑不亢地回答。

　　  然後從袖口中取出一枚青銅印，“我此次回大秦，是為了遵照前閣主的囑咐，在合適的時機將璿璣令交給你。
”

　　  說完，他便將那極為貴重之物交付於她。

　　  楚蓁有些遲疑地接過璿璣令，輕輕握著它許久，好似在緬懷著什麽。

　　  “沒想到，師父他竟如此相信你。
”

　　  畢竟璿璣閣的存在，能夠扭轉江湖和皇朝之間的關系。

　　  也是兩者之間的樞紐。

　　  擁有了璿璣閣，就等於掌控了整個大秦的命脈。

　　  而前幾代璿璣閣主，為了防止自己的皿脈因嫉妒而爭搶閣主之位，要麽終身不娶亦或者是不嫁，要麽在臨死之前親手了結了自己的皿脈。

　　  說狠，也確實是狠極了。

　　  但是對於璿璣閣主來說，讓璿璣閣落入惡勢力的手中，那才是萬劫不複！

　　  而對於楚蓁來說……

　　  亦是如此！

　　  就在楚家滅門的那一刻，她便已經做好了孤獨一生的準備。

　　  璿璣閣，比什麽都要重要！

　　  “師兄。
”

　　  楚蓁忽然想起了什麽，扭頭問：“你和流清……”

　　  幾年前，她還依稀記得，明訶離開璿璣閣的時候，便告訴她，他要去追尋流清，直到她拒絕自己為止。

　　  如今他隻身一人回來……

　　  “我們已無瓜葛。
”

　　  明訶臉色平靜地回答道。

　　  那深幽的眼眸中透著一絲淡淡的傷意，怎麽也揮之不去。

　　  楚蓁聽到這話，不由默了。

　　  流清是個極美的女人，不僅武功高強，人也極為善良。
那一顰一笑中總會帶著一絲溫婉。

　　  遠遠望過去，便覺得十分舒服。

　　  還記得當年明訶是帶著幸福的笑意離開的，如今卻一臉無所求地回來。

　　  “你呢。
”

　　  明訶忽然開口道，“楚家已滅，你可還有什麽未了的心結？
亦或是其他的牽掛。
”

　　  這一連串的話，問得楚蓁有些雲裡霧裡。

　　  “師兄，你說什麽呢？
”

　　  楚蓁不解地皺起了眉頭，“什麽未了的心結，什麽牽掛……我怎麽聽不懂？
”

　　  師父死前，她便當著璿璣閣所有閣員的面發誓，不管楚家如何，她都會在適當的時機接管璿璣閣。

　　  當年是師父救了她的命，又傾囊相授，幫她養好病弱的身體。

　　  她早已將自己的命與心思一心一意地放在璿璣閣上，哪還有其他什麽牽掛？

　　  要說疑惑倒是有的。

　　  比如……到底是誰想殺她？

　　  “沒有麽？
”

　　  明訶這話好似在問自己，又好像是在問她。

　　  見男人的神情有些奇怪，楚蓁張了張口，沒敢再問。

　　  雖然她從小便與他一塊兒長大，但是明訶身上總有一種疏離感，好似對任何人都是如此。

　　  當然，除了流清姐。

　　  但她不知道的是，明訶昨晚抵達京城後，便直奔璿璣閣，問了她的下落，然後又匆匆趕去臣銜王府。

　　  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

　　  這讓明訶想起了當年的自己，為了心裡的那個人不惜一切。

　　  最後，還是絕望地離開了。

　　  有些人，或許從始至終都不合適，有些愛也會在時間中漸漸消磨殆盡。

　　  他對流清的感情，便是如此枯萎的。

　　  但他卻並無遺憾，因為流清從未接受過他。
沒有得到，便沒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執念。

　　  如今唯一讓他牽掛的，便是楚蓁。

　　  “聽說長老他們一直在為難你？
”

　　  明訶忽然想起離單昨晚說的那番話，便隨口提起。

　　  “這……”

　　  楚蓁有些不好意思說。

　　  身為璿璣閣閣主，卻連閣內都擺平不了，當真是丟人。

　　  “你不必憂心。
”

　　  明訶淡聲地寬慰她，“璿璣閣的歷代閣主，都沒有你這般年幼的。
雖然長老們質疑的也有些道理，但是你大可不必理會他們，隻管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好。
”

　　  “師兄說的是。
”

　　  楚蓁謙虛地低頭，還似從前那般，在明訶面前就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女娃娃。

　　  興許是這十分熟悉的嬌態勾起了明訶的回憶，竟叫他下意識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就在掌心觸碰發絲的那一瞬間，楚蓁的身體忽然一僵。

　　  一股強烈的不適感油然而生，險些使她本能地擋開那隻手。

　　  但是這麽做未免也太奇怪了，又不是沒有被當成三歲娃娃摸頭過，突然如此疏離，怕是會讓師兄傷心吧？

　　  而這一連串的想法，僅僅是在一瞬間閃過。

　　  讓原本顫動的指尖再次平靜下來。

　　  冷靜，冷靜……

　　  楚蓁深吸了一口，努力調整心態，然後迎起一絲笑容。

　　  “師兄此番就留在京城幫我好不好？
”

　　  楚家已滅，師父也死了，她一人在這京城中，實在覺得孤冷無比。

　　  她如今隻剩下明訶這麽一個親人了。

　　  但無論她如何偽裝，也無法掩蓋方才的那一絲抵觸。

　　  不知明訶想到了什麽，淡淡地收回了手。

　　  “好。
”

　　  他答應得十分乾脆。

　　  讓原本苦思措辭的楚蓁下意識擡頭，很是驚喜地揚起真切的笑容。

　　  “多謝師兄！
”

　　  果然師兄還是和以前一樣，待她極為寬容。

　　  若是換成長老們，怕是會吹胡子瞪眼睛，直罵她與長不大的孩子一般，如此這般，如何擔當閣主大任？

　　  但真正讓明訶留下的，卻並不是因為楚蓁的請求。

　　  而是埋在他心底裡的一團複雜的疑惑。

　　  昨晚與楚蓁親密接觸的男人，究竟是誰？

　　  亦或者說……

　　  他是楚蓁的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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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