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8章 懲治歹人
厲元朗坐在由人、貨物和家禽動物混載的慢速列車上,熱情的與周圍老百姓搭讪、聊天。
任誰都想不到,這個穿着普通,說話慢條斯理,平易近人的,竟然是堂堂省委領導、襄安市委書記。
主要是大家沒往這方面想,受制于他們信息不發達,根本不知道市委書記是誰。
偶爾經過的列車乘務員,也隻是瞄了幾眼,并沒當成一回事兒。
本來車上管理相對寬松,聚衆聊天常有的事兒,沒什麼稀奇。
在咣當聲中,列車停靠一站又一站,随着上車人少下車人多,車廂裡的乘客越來越少,天也逐漸黑下來。
這期間,厲元朗正好向楊自謙讨教楊素素那封信的内容。
誰知,他這麼一問,楊自謙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厲書記,對不起。”
厲元朗怔怔一愣,好端端的,楊自謙倒的哪門子歉?
“不瞞二位領導,楊素素給厲書記您寫的那封信,是我的建議。”
怪不得,厲元朗恍然大悟。
楊自謙熟悉信訪流程,懂得如何寫能引起領導重視。
有他的傳授,也直接促成厲元朗這次微服私訪。
當然,厲元朗并未批評楊自謙的行為,反倒十分欣賞。
他喜歡傾聽民聲,了解民意。
在與楊自謙的閑談中,厲元朗已經掌握凹壩村的基本情況。
他感興趣的是寫信之人楊素素。
十分迫切想要見一見她。
又經過一個來小時的緩慢行進,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
列車徐徐駛入下馬關村。
顧名思義,下馬關村古代時有驿站。
驿卒騎馬途經此地,下馬打尖稍作休息,所以才有了下馬關村名字由來。
和其他村屯一樣,下馬關村隻有乘降所。
由于沒有站台,下車時要十分小心,免得踩空摔倒。
楊自謙率先跳下車,站在門口搭着厲元朗和徐萬東的手,分别幫助二人安全下來。
站在車外,望着點點燈光,呼吸着好聞的田野氣息,厲元朗心曠神怡。
楊自謙頭前帶路,厲元朗和徐萬東緊随其後,沿着鄉間小路,往村裡方向走去。
路上,厲元朗發現,在下馬關村下車的旅客很多。
下馬關這個乘降點輻射範圍廣,附近好幾個村子都在這裡下車,近的隻有一兩裡地。
遠的就屬凹壩村,足有十裡地之遙。
好在大家早已習慣,步行兩到三小時就能到家。
沒走多遠,路口停放着幾輛四輪拖拉機。
一問楊自謙才知道,拖拉機是專門送乘客回家的,但每人需要繳納一定數量的車費錢。
凹壩村相對較遠,每人票價七元。
即便這點錢,厲元朗發現沒有幾個人乘坐,為的就是能省則省。
“二位領導,這輛拖拉機是來接我的,就是委屈您們坐這玩意了。”
楊自謙引着厲元朗他們,指着不遠處一輛拖拉機介紹。
他打算請厲元朗和徐萬東坐進駕駛室,畢竟可以遮風避寒。
卻被厲元朗拒絕,“我們坐在車廂裡就行。”
楊自謙拗不過,隻好和厲元朗他們一起登上後車廂。
拖拉機啟動時,厲元朗吩咐楊自謙,把所有凹壩村的乘客一起叫上來,順道捎回去。
其實楊自謙也有此意,隻是他擔心人多,不安全,一旦出意外,他擔不起這個責任。
猶豫時,徐萬東指點說:“就按照厲書記要求辦吧,你讓司機開慢一點,安全第一。”
楊自謙心領神會,主動對着人群喊,告知凹壩村的乘客上拖拉機,免費送他們回村。
大家一聽有這樣的好事,全都聚攏過來。
一看是楊自謙,更加高興,紛紛湧上拖拉機後車廂裡。
其中就有那兩名武警便衣。
厲元朗和徐萬東站在車廂最前頭,望着争先恐後上來的十幾個人,沖他們微笑緻意。
等人全都上齊了,楊自謙一拍駕駛室玻璃,拖拉機突突着駛離下馬關村。
一路上大家有說有笑,顯得很熱鬧。
下馬關村本就不大,拐了個彎出了村子,直奔凹壩村而來。
這裡全是砂石土路,有些地方坑坑窪窪。
劇烈颠簸中,頭上是爍爍繁星,身邊不時刮來冷風。
厲元朗裹緊衣領,坐在車廂裡的貨物上,和徐萬東、楊自謙小聲說話。
突然,拖拉機一個急刹車,車廂裡衆人慣性的一個晃悠,引來驚叫聲。
怎麼開的車?
楊自謙馬上站起來,抻長脖子望向前方。
厲元朗徐萬東以及衆人,也都紛紛好信看去。
隻見拖拉機前面,路中間橫着一輛白色面包車。
有四個人手裡拿着家夥,耀武揚威攔住去路。
其中一個膀大腰圓的胖子,用手中木棒指向拖拉機司機,大聲叫嚣,嘴裡全是髒字。
大意是,拖拉機擅自拉客,搶了他們的客人,非要給司機顔色瞧瞧不可。
邊說,邊大步流星走到拖拉機跟前,用木棒敲擊着車窗,發狠道:“别給老子裝啞巴,趕緊滾下來,要不然老子就砸車了。”
司機滿臉賠笑,下車敬煙,卻被胖子一把打掉在地,惡狠狠威脅,“少整沒用的,拿五百塊錢就放你走。”
見司機周旋,楊自謙一個箭步跳下來,走到胖子面前,據理力争質問:“車上全是凹壩村的鄉親,搭我們的順路車有什麼不妥,幹嘛平白無故給你錢。再說了,你是什麼人,有什麼權力這樣做!”
胖子陰森森一笑,“憑什麼?就憑這個!”
說話間,擡起右手的木棒,就要掄向楊自謙。
“住手!”
這一聲發自于厲元朗的斷喝,他陰沉着臉走過來,借助車燈光久久盯着胖子,吼道:“你是幹什麼的,誰給你的膽子,公然攔路要錢。”
天黑,加之光線原因,胖子根本看不清厲元朗長相,還以為是個多管閑事的,膽子更加嚣張,“你管我是誰!告訴你,這裡的拖拉機線路老子承包了,誰搶老子生意,就是跟老子過不去,不交出五百塊錢,你們誰也别想走出這裡半步。”
徐萬東同樣氣憤填膺,大聲呵斥道:“你這樣做是犯法的,識相的放我們過去,否則你吃不了兜着走。”
“嘿嘿。”胖子一陣冷笑,回頭看向身後幾個人,“哥幾個,竟然有人敢威脅我。”
他的話,立刻引起幾個同夥一片嘲笑聲。
轉過臉來,胖子大言不慚道:“你也不打聽打聽,在下馬關的地盤上,威脅我的下場有多慘。你算老幾,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你活膩了吧。”
随即對着司機再次發出警告,“馬上掏錢,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快點,交錢。”
“大哥,别跟他們廢話了,再不交錢,我們課要動手了。”
手下人七嘴八舌,吵得腦瓜子生疼。
而車上那幾個乘客,都是婦女和老人。
哪經曆過這陣勢,全都吓得渾身篩糠,一動不敢動,隻剩下看熱鬧的份了。
厲元朗無奈搖了搖頭,用手碰了一下徐萬東,示意他給那兩名武警便衣發信号。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武力解決。
徐萬東領悟到厲元朗的意圖,暗中一招手,便與厲元朗退到一邊觀戰。
果不其然,兩名便衣收到信号後,一個直奔胖子,另一個摸向其餘三個同夥。
借助夜色掩護,兩人不約而同的迅速發起攻擊。
胖子還在耀武揚威,哪裡觀察到,橫空沖出一人,飛起一腳,踢掉了他手中木棒。
這一腳穩準狠,胖子頓時感覺右手腕一陣麻酥酥的,繼而疼痛感襲遍全身,不由自主“啊”的一聲慘叫,捂着手腕倒退出好幾米。
他身後三個同夥也好不到哪裡去。
被人突然襲擊,三下五除二,叮當幾腳幾拳,全都給打翻在地。
手中的家夥什散落一地,渾身疼痛難忍。
胖子等人反應過味,才明白自己被偷襲了。
四個人聚在一起,大聲質問兩名便衣。
徐萬東這時插嘴說話,不是對胖子他們說的,而是告訴便衣,“早點結束戰鬥,我們還要趕路。”
一回身,禮讓厲元朗重新登上拖拉機。
得到指令的便衣,心中有數了,相互對視一眼,攥緊拳頭暗自竊喜,終于有機會大顯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