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圍城内外
道一宗之外,十二個黑衣人傲然地站在半空之中,看着下方一道道法術神通綻放出的流光異彩。
“他們來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突然開口道。
“七人嗎?“一個陰森的聲音從中響起道。
“都是成名的老家夥,小心陰溝裡翻船,我們的目的隻是擋住他們……“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道。
道一宗護山大陣形成的光幕一陣波動間,七人已經來到了陣法之外。為首的是一名鶴發童顔的老者,正是道一宗老祖之一莫天行,顯然與他同行的其餘六人皆是在宗内稱宗作祖的大人物。
“桀桀,莫老頭想不到你道一宗還有今天吧!“突然一個黑衣人上前一步走了出來,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莫天行冷笑道。
“古魔頭,想不到你還苟延殘喘到現在,還做了暗魔殿的一條狗。“莫天行看着前方渾身不斷發出陣陣寒氣的黑衣人,嘲諷道,”當年能給你一劍,今天就能把你留在這裡。“
“動手!“那個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并沒有給兩個”叙舊“的時間。
“轟……轟……“
天空中不斷傳來一陣陣驚雷之聲,震刺耳膜,連下方的萬獸宗攻打陣法的弟子也不禁停了下來,愣愣地看着天上不停變幻的雲彩和一條條劃破長空的溝壑。
“愣着幹什麼,繼續!“萬獸宗的一人長老見攻勢突然停滞,連忙大喝道。
“這等場面,上萬年未曾看到了!“
山坳處的閣樓之前,那位老人擡頭看着天上感慨道。
帝無心同樣看着天上變幻不休的場景,但并沒有看清交手的場面,隻能說明離得太遠,出手太快,以自己的修為根本不可視見。
老人再看了天空一眼,對帝無心兩人道:“老夫也去了……“
“嗯!“
“啊……“
當老人準備擡步之時,天上一直膠着的打鬥突然發生了變化,一杆長槍的虛影突兀地顯示出來,緊接着一聲慘叫響徹整個戰場。
“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道一宗還有此等高手,連老夫剛才也看走眼了!“老人突然沙啞地笑道,似乎對之前發出慘叫之人的身死毫不關心。
“雲天瀾,你不是消失了嗎!“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天上響起。
雲靜風止過後,天上的情景重新浮現在衆人眼前。似乎局勢發生的一些小變化,道一宗那邊多了一人,而對面雖然還是十二人卻有一個退到了隊伍之後,身上氣息起伏不定,引動着虛空扭曲不休。
新來的那一人正是道一宗前任掌門雲天瀾,隻見他須發皆張,一杆長槍持在手中,一股沖天之勢在身上蘊釀,周圍的雲霧也被沖散開來。
“好好,好一個後輩!“老人眼中多了贊許之色,歎道,”可惜成長起來太慢了!“老人說完,身影漸漸模糊,空間微弱的波動一下後已然消失不見。
“破!“
天上的兩方人馬占時沒有動手還在僵持之中,護山大陣之前卻憑空出現了一個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正是那位七祖。此時,他手中多了一柄兩頭尖尖的銀梭,一股鋒銳之感從中緩緩散出。
老人手一抖之間,銀梭豁然放大了無數倍,尖端直指護山大陣,光芒一閃間已抵達大陣上空,像一個遮天漏鬥般直插而下……
而在那位老人出現在陣法之前的那一刻,道一宗後山那處崖壁上的那條縫隙突然崩開,碎石亂飛間一具深藍色的冰棺從中飛出,眨眼間已消失不見。天空之中隻離下一道長長的痕迹,細看之下,這道印痕根本就是雲霧水氣結冰所緻,冰棺所經之處皆化冰霜。
“轟!”
護山大陣之上傳來沉悶的撞擊聲,聲音似乎不大,但無數萬獸宗弟子都一時失聰,連天上對峙的兩方踉跄着退後了數步。
待衆人回過神人,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時,都不由張大了嘴,眼中盡是惶恐。隻見一具放大無數倍的冰藍色冰棺和那個巨大的銀梭分列兩頭,在不斷地開始縮小,那個佝偻老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銀梭之前。
“最不想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佝偻老人看着前面的冰棺突然歎道,“北鴻兄,别來無恙!”
“咔咔……咔咔……”
銀梭變小,重新回到佝偻老人手中,那具冰棺也變成了一丈長,五尺寬的模樣,棺蓋正在緩緩移動……
整整過了一刻鐘,冰棺才完全打開,一個身着藍袍的高大老人從中立起,緊閉的雙目緩緩地睜開……
在這個過程之中,戰場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再出手。
“空桑,沒想到你還活着……”藍袍老人收起冰棺,看着對面的佝偻老人,良久發出一聲歎息,聲音幹澀似帶着無限滄桑。
“五萬年,不算很久,黃土都快埋到脖子了!”佝偻老人啞然而笑。
“劃出道來吧!”藍袍老人突然道,“呆在這口棺材裡幾萬年,老夫也不想多活了!”
“差不多!”佝偻老人也笑道,“為了推衍這枚封天匙的下落,老夫的壽元也幾乎用盡了,再過些年棺材都關不住我們了!“
“等吧!“佝偻老人突然開口道,”雖然是苟延殘喘,但能多活幾年也好,也許能看到破禁那一天!“
藍袍老人沒有說話,看了佝偻老人一眼後又把目光投到道一宗方向,似若有所思。
緊接着,兩個老人突兀地從衆人眼前消失,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一陣靜默之後,萬獸宗的弟子又開始重新組織起了攻擊,護山大陣也重新動蕩起來,但誰都可以看出他們有些心不在焉。
道一宗護山大陣陣眼所處之地的一間密室之中,一位枯瘦老人閉目盤坐在一個蒲團之上,在他前方是一個三足巨鼎,鼎下是一個百丈方圓的巨型石台,石台之上刻着眼花缭亂的紋路,此刻正閃動着明滅不定的淡淡光芒。
突然老人似乎感受到什麼,豁然睜開了眼,隻見其雙眼暗淡無光,兩隻眼球深陷在眼眶之内,像是一潭死水一般。
老人緩緩地站起身來,伸出一雙枯瘦如柴卻發着淡淡光澤的手,眼中那潭死水突然有了波動,他雙手開始掐起繁複無比的法決,一團青光随着法決打出,漸漸形成一個青色的光球懸浮在半空。
“唉……“一聲長長的歎息從老人口中發出,似也歲月滄桑,也帶着無限緬懷。
老人看了三足巨鼎一眼,正準備把青色光球推出。
“唉!“同樣一聲歎息突然在空曠的密室中響起。
老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那向密室大門之處。
“嗒……嗒……“
門無聲的打開,一陣腳步聲過後,一個渾身包裹着黑布的男子出現在密室之中。
“哎!“老人有些頹唐地歎道,”掌門師侄還是防着了一手,三千年來難道老夫還不值得信任嗎?“
“他倒沒防着你,隻是有些不放心……”黑衣蒙面男子沉聲道。
“你是誰?”老人突然沙啞地笑道,“不知是哪位師弟!”
“難道你沒聽出來嗎?枯葉師兄!”
“嗯!”老人瞳孔一下子變大,不可置信地道,“你是……無情子……”
“呵呵,看來我都快讓你們想不起來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嗎,我親眼看到的……”
“妻辱子死,公平一戰大戰幾乎身死,我的心早已經死了……”無情子露在外面的雙眼中閃現出痛苦的神色,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
“哎,無情子師弟當年可是和雲天瀾掌門比肩的道一宗絕代天嬌,何必呢!“枯葉沉聲道。
“你這個暗子做的不合格的呀!“無情子突然啞然而笑。
“呵呵,時間太久了,是夢是真已經分不清了,本以為能在道一宗終老一生。“
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枯葉看着無情子認真地道:“如果這次道一宗安全渡過,希望放過我那徒兒,她什麼都不知道。”
“林若水那丫頭嗎?我知道了!”無情子點頭道。
談話結束,雙方都沒再開口,一時之間密室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下一刻……
同一時間,顧浩然來到萬仙閣深處的一塊山石之前,手中的那個巴掌大小的閣樓放出一道白光投入山石之中。
山石從中裂開,一道門戶出現,顧浩然托着閣樓一個閃身進入門戶,兩塊山石眨眼間已經合攏,再也看不出一絲痕迹。
顧浩然在一條長長的通道之中飛奔,不知走了多入,終于盡頭出現了一道門戶。
他緩緩地推開門,裡面空空蕩蕩,隻有地上一個十丈方圓的陣法正閃爍着淡淡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