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蘭猗成了白馬西風的客镖。
今個她與楚臨風約好了,同去城外的柳林莊再次拜會李靈虛,楚臨風習慣了獨來獨往不帶一個随從,蘭猗除了秋落,這次又多了個白馬西風,她多别扭不提,楚臨風亦感覺到難以接受,偷着把蘭猗叫到牆根道:“衙門查案,不方便外人在場。”
這是公輸拓強加給自己的,蘭猗無奈道:“白馬掌門不是外人,他是我的保镖。”
楚臨風心就給刺了下,扭頭一笑:“怎麼,我不能保護夫人的周全?”
傷了他的自尊,蘭猗忙不疊的解釋:“這是我家侯爺給我雇請的保镖,我不好推辭。”
楚臨風哦了聲:“侯爺待夫人,可真是情真意切。”
蘭猗有同感,就不謙虛的道:“算我命好,得以嫁給侯爺。”
兩個人閑話一番,楚臨風指着傲然而立的白馬西風道:“既然是保镖,他就該随在夫人神奇身前身後。”
蘭猗曉得他責怪白馬西風拿大,解釋道:“人家這是懂事理,知道楚捕頭有話對我說,再者,人家是堂堂的掌門,若非侯爺肯出大價錢,怎麼能請動他呢,行了時辰不早了,咱們快走吧。”
一行四人,蘭猗同秋落坐車,白馬西風騎馬緊随車旁,而楚臨風,出了侯府的大門就一騎絕塵而去,隻等到了柳林莊,蘭猗才發現他倚靠在村口一棵大柳樹上,他的馬,在不遠處悠閑的吃草。
蘭猗下了車朝楚臨風走去,到了他面前,關于這次如何行動,她同楚臨風商量:“到底是該再次去李靈虛在莊子裡的家看看?還是直接去四周搜他另外的巢穴?”
楚臨風将口中的草吐了出來,站直了身子,手搭涼棚看向遠處那道山巒:“李靈虛不在家,我猜他是在那另外的巢穴呢,也說不定是上山采藥去了,亦或是出門訪友去了,咱們不如趁機先去他在柳林莊的家裡翻翻看,也許能發現什麼線索,稍後再去搜他其他的巢穴。”
蘭猗曉得他方才先行一步已經去過李靈虛的家,笑問:“你既然去了他的家,為何翻翻看呢?”
楚臨風走向坐騎,一邊道:“皇上要你我二人同時查案,我怎能獨自翻看。”
蘭猗撇撇嘴,起初查紅蓮的案子,這厮可一直都是獨拉獨往獨斷專行的,而今大變樣,讓人唏噓,朝楚臨風的背影道:“行,就按你說的辦。”
說好了,就一起來到李靈虛的家,柴門虛掩,院内靜悄悄的,偶爾有幾隻麻雀飛落在院子裡的柳樹梢頭,叽叽喳喳,聲音悅耳。
既然李靈虛不在家,蘭猗就大膽的走在前頭,剛想推門而入,白馬西風一抓拽住她:“等等!”
然後,他走在了蘭猗前頭。
楚臨風将馬缰繩随手一丢道:“你這個保镖很是盡責。”
蘭猗無奈的樣子:“都是侯爺小題大做。”
楚臨風不做表态。
進入李靈虛的家裡,為了不打草驚蛇,楚臨風提醒蘭猗:“看過之後,一切都要原位擺放。”
蘭猗應了,環顧一番,不知從何下手,說來她還是缺少查案的經驗,而楚臨風那裡已經忙活起來,一樣一樣的看,或是蹙眉或是搖頭,不知他是什麼意思,蘭猗就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楚臨風一回頭,好奇道:“杯子我已經看過了,什麼都沒有。”
蘭猗卻擰着眉頭:“你是看,我是嗅,不一樣的,這茶杯不是喝水用的,而是裝丹藥用的。”
楚臨風大為納悶,剛剛看時,沒發現什麼異常,蘭猗為何說這茶杯是裝丹藥用的,奔過來接過茶杯裡外的看,然後對蘭猗道:“請教夫人,何以知道這茶杯是裝丹藥用的?”
蘭猗又認真的吸吸鼻子,笃定道:“這杯子裡有丹砂的氣味。”
丹砂,是煉丹的主要材料。
楚臨風也吸吸鼻子,沒感覺到。
秋落很是得意道:“楚大人不知,我家二小姐的鼻子可是神通廣大呢。”
楚臨風将杯子遞給蘭猗:“這麼說,李靈虛那另外的巢穴距此不會太遠,他才能把煉好的丹藥拿回來放在杯子裡。”
蘭猗有同感,建議道:“我們是不是該放棄這個地方,趕緊去他另外的巢穴看看?”
既然在此處一無所獲,楚臨風點頭:“好,我們趕緊走。”
四人離開柳林莊,按照楚臨風的經驗,若是煉丹,必然是在山的深處,這樣采集和草藥都方便,還有,既然李靈虛不肯把煉丹之處放在莊子裡,就是想避諱人,那麼就不會太靠近莊子。
這個觀點很對,四人即往山的深處而行去。
山路難行,又不能坐車,秋落很是擔心蘭猗:“要不,你同白馬掌門留在這裡等着,我同楚大人去找。”
蘭猗不同意:“我是查案人員,怎麼能不親自去呢。”
一直默不作聲,真如同普通保镖跟随的白馬西風遲疑下道:“要不這樣,我來背着夫人。”
蘭猗當即回絕:“男女授受不親,斷不可。”
白馬西風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樣子:“夫人兇襟,遠不如侯爺,而侯爺花錢雇我保護夫人,若夫人有個一差二錯,我若何對侯爺交代。
蘭猗甩手先行:“侯爺要你保護我,是指有刺客出現,走路不在你這個保镖保護的範圍内,你也大可以放心,我磕了碰了,都算不到你頭上。”
白馬西風緊幾步追上她:“我卻向侯爺保證過,不能讓你傷到一根汗毛。”
這麼誇張,蘭猗擡右手,在左手背上一掐一抽,然後放到嘴邊噗的一吹,道:“我現在不是傷到一根汗毛,是死了一根汗毛,你說怎麼辦吧。”
白馬西風無語了,有種秀才遇到兵的茫然。
楚臨風那裡忍俊不禁。
秋落已經咯咯笑出聲來。
最後,白馬西風折中了下,就地取材,做了根拐棍,一頭在蘭猗手中,一頭由他抓着,如此,蘭猗若是踉跄跌倒,他就可以以拐棍來托住蘭猗的身子。
就這樣繼續前行,越來越感受到大山深處的靜谧和幽深了,路也越來越難行,踩着這羊腸小道,秋落感歎:“你說那李靈虛每天出出進進,他是怎麼走的呢?”
一句話讓蘭猗并楚臨風同時茅塞頓開,齊聲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