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講解過後,蘭珺終于進入了正題,然而,周九輝并沒有她想象中的興奮,一張臉黑的,好像吊死鬼一樣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是,蘭珺渾然不理,自顧自的說道:“在東荒大陸上,修道道法萬千,但無非是凝練元嬰,固成真元,然後真元破體,修成無上元神,等到元神飛升,那麼天下之大,就再沒有能與你匹敵的高手了!……總之,書上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大體就是這個意思。”
“喂,你說了大半天,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對于蘭珺這番毫無道理的講解,周九輝絲毫沒有明白其中含義。
“砰……!”
蘭珺一伸手,狠狠地給了周九輝一個爆栗子,怒道:“師傅說話,徒弟不要插嘴,記住了嗎?”
周九輝:“……!”
此刻,周九輝終于明白,為什麼天澤門從前的弟子都紛紛跳槽了。
估計蘭傲君和那兩個陰陽怪氣的家夥,也都跟蘭珺一樣,教學無方。
不過難得的是,蘭珺尚有幾分耐心,一句話說十遍,她都不會覺的煩,剩下的,就隻有看周九輝的領悟能力了。
畢竟,對于一個,無論在資質、體質上,都難有造化的家夥,蘭傲君對他本就沒什麼希望,反正這種情況,他也見多了,無所謂而已。
不過,出乎意料的卻是,周九輝對于蘭珺口中那含糊不清的口訣,卻是甚感熟悉,也從中漸漸明白了魔道修道的法門。
其實大緻上,修道一脈,無論正邪,都必須要凝練元嬰,繼而使元嬰成長到真元的狀态,就可以感知到體内元神的所在,這就是修道者夢寐以求的“天元”境界。
不過,要達到元神破體,卻與天劫有着極大的關系,然而整個東荒大陸上,除了各大宗主之外,能達到這樣境界的人,卻似鳳毛麟角,少的可憐。
然而,所謂的元神飛升,那幾乎可以定位成仙的境界,傳聞,自鴻蒙初開以來,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沒有幾個人。
修道道法,之所以有正邪之分,隻是修煉過程的不同而已。
正道修道之士,通過天地元氣,以及天材地寶,不斷淬煉肉身、凝固真元,以求更強的境界。
而邪門妖道,則為了更快的追求巅峰境界,不惜奪取别人的真元精皿予以滋補,從而達到目的。
所謂元嬰,也就是修道者吸取天地靈氣凝練的一個鼎爐,它的運轉,完全由修煉者意志操控。
一般的修道者,隻要達到通靈初期,就能感知到元嬰的所在。
但初始的元嬰,所能容納的靈力,卻是非常稀少,隻能修習一些,簡單的修道之術,而且極易破損。
所以,在修煉一段時間之後,也就是達到通靈中期的修為,元嬰就逐漸凝練成真元,此時的修道者,便可大幅度的吸收天地元力,來施展攻擊力強大的修道之術。
“天魔四門,每一門,都會有一種特别的修煉真元方法,我們天澤門自然也會有!……給你!”說着,蘭珺将一本破舊發黃的“陳年舊貨”,扔給了周九輝。
周九輝仔細一瞧,但見書面上模糊的印者幾個大字,《天澤地煞訣》。
蘭珺認真的說道:“上面記載着,全部可修煉的魔道之術,以及天魔宗的總綱!……當年老爹,就是憑借着這本書,達到了靈玄巅峰的境界。”
蘭珺頓了頓,又接着道:“不過,你是廢物兼流氓,自然不能跟我老爹比,如果你能夠達到通靈初期,為師,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周九輝尴尬一笑,澀聲道:“為師……說你胖,還喘上了!”
随即,他又問道:“既然是可修煉的魔道之術,難道,還有不可修煉的嗎?”
蘭珺點了點頭,道:“當然有,不過那些法訣,乃是曆代至尊的精粹,隻有各門的門主,才有資格修煉,也叫魔道禁術。”
“記得老爹說過,上一任至尊,就是憑借着自己領悟的‘無上至尊道’,橫掃整個天魔宗,才登上了至尊王座,即使是當時的妖主,也要忌諱三分……!”蘭珺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想你是沒有什麼機會了。”
“哼!我才不稀的看呢!”周九輝冷哼一聲,自顧自的翻起那本“陳年舊貨”。
然而,入眼的,卻是一片粗糙模糊的文字,和幾乎不能辨認的圖案,甚至有些重要段落,都早已經被撕毀,整本書看上去,根本沒什麼可取之處。
“你們天澤門,難道就這樣教徒弟嗎?給本秘籍,都還是殘缺不全的,你不怕我走火入魔啊?”周九輝顯然極為憤怒。
原本,他是想靠着這本秘籍逃出去的,可現在看來,别說突破通靈期了,估計還沒修煉出元嬰,就要走火入魔。
“傻瓜、流氓,知道什麼叫領悟嗎?”蘭珺理直氣壯地說道:“當年蕭叔叔,連書都不曾看過,現在,還不是照樣達到了神武巅峰的境界。”
“他是變态,我怎麼能比?”
“你是流氓啊,反正也都差不多吧!……好啦,本師傅有些累了,你先回去慢慢領悟吧。”
“無恥,卑鄙……!”
……
而後,周九輝被蘭珺趕出了廂房,一個人回到茅草屋中,百無聊賴的看着那本殘缺破舊的《天澤地煞訣》。
此刻,已經是深夜三更,卧龍峰頂上,陰風呼嘯,樹濤陣陣,庭院中寂靜無聲。
而在蘭傲君的房間内,卻亮起了昏暗的燭光,五個陰暗的人影,在窗紙上不斷搖擺着。
蘭傲君、蕭秋水和柳餘恨,神色震驚的站在房間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面前的兩個黑衣人身上。
魔地雙手負背,沉聲道:“這一切,都是事實!我想,你應該能夠明白。”
蘭傲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甚至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斷聲道:“你……你說,他是至尊轉世,這……這怎麼可能?”
蕭秋水眉頭緊皺,道:“九輝……這個名字,不就是當年至尊的真名嗎,原本我還以為,這一切隻是巧合而已,可如今看來,卻似乎并非如此簡單。”
魔天歎了口氣,道:“六百年前,天魔宗人人都知道,至尊殒命于罔陸山之戰,與萬妖神庭的妖主同歸于盡!……其實這一切,不過是我與魔地的謊言而已。”
“那麼,事實的真相是……!”柳餘恨的神色,頓時凝重了起來。
“其實,至尊才是罔陸山之戰,最後的獲勝者!……當年,至尊以‘無上至尊道’,一舉戰敗妖主和幾大邪君,随後,便悄無聲息的回到了天魔宗九幽魔殿之中。”
“難道……至尊沒有死?”蘭傲君神色顯得震驚無比。
“不,他死了!”魔地慘然一笑,歎聲道:“至尊回到了九幽魔殿之後,整個人,好像變了個人一樣,死氣沉沉的坐在魔殿的棺材上,一言不發!……這一坐,就是整整九天九夜,任憑我和魔天如何詢問,他始終不肯說出罔陸山之戰,究竟發生了什麼?”
蘭傲君無比震驚的目光中,又泛起一絲疑惑,沉聲道:“難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