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金逐九帶着神智昏迷的周九輝,已經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
而各大門主,以及天魔雙衛,都受到了天絕地滅彈的傷害,已經無法再進行追趕。
不過,現在除了救回周九輝,還有一件事極為重要,那就是審問奕長豐。
很顯然,這是一場極其精妙的布局,但一切都是天命注定。
誰也不會想到,會存在着周九輝這麼一個不起眼,卻至關重要的變數,以緻于他的百年大計,最後落到了滿盤皆輸的下場。
一炷香後,所有的弟子,都已經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廂房之中。
這場天魔證道的變化,似乎震懾了每一個人,此刻所有的弟子,都顯得有些心神不甯。
……
因為周九輝被虜,蘭珺最是萬分焦急,仿佛周九輝的生死,維系着她的性命一般,無論如何,也要去尋找他的下落。
但她還是被蕭秋水和柳餘恨給攔了下來,然而,此刻蘭珺的哭鬧,卻成了兩人最為頭疼的事。
至尊寶殿内,奕長豐站在大殿中央,雙目微閉,雙手負背,臉色顯的有些凝重。
他似乎并沒有想要因此而逃走,更像是俯首認罪一般,等待着天魔雙衛、以及各大門主的發落。
蘭傲君滿身皿污,似乎因為憤怒,全身都在隐隐顫抖着,目光死死的盯着奕長豐,沉聲道:“你早就知道,九魔君就是金逐九,對不對?”
然而,此刻,奕長豐的神色,自然還是很平靜,并沒有一絲的慌亂。
“的确……我早已知曉他的身份!”奕長豐話鋒一轉,接着道:“不過,我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是至尊轉世!……天魔雙衛,你居然瞞了我們六百年!”
魔地目光一斂,淡然道:“為了至尊能夠在六道輪回中重生,有些事情,必須要隐藏起來。”
“比如……罔陸山一戰麼?……也罷,現在我也無心過問!”奕長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幾分無奈。
蕭元面冷如冰,森然道:“現在,你該說說這場精妙的布局了吧?”
奕長豐有些自嘲的冷笑一聲,說道:“既然已經一敗塗地,又何談什麼精妙……”
深深地歎了口氣,他才接着說道:“幾十年前,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我的府邸之中,從那股熟悉的氣息,我第一眼就感覺的出來,是他回來了!……他并沒有告訴我,任何關于這五百多年來的情況,隻是與我做了一筆交易……”
“交易?……拿至尊寶典,與整個天魔宗作交易麼?”魔天震怒道。
奕長豐眉頭一皺,冷冷道:“現如今,新任妖皇漸露鋒芒,萬妖神庭也即将重現當日輝煌,唯我魔道一脈日漸沒落,現在更是成了天下笑柄,你們天魔雙衛又在做什麼?……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如果天魔宗再無掌權之人,恐怕整個魔道,都要覆滅于他人之手!”
蘭傲君沉聲道:“所以,你便想利用金逐九,來奪取至尊之位,然後掌控整個魔道一脈?”
奕長豐重重的冷哼一聲,說道:“是又如何?金逐九想要至尊寶典,而我想要重振天魔宗,各取所需,我為何不答應他!”
“至尊寶典……?”魔地心中一凜,問道:“他想要至尊寶典做什麼?”
“試問天下人,誰不想得到至尊寶典,他又有什麼例外?……但我看得出來,他除了提升自己的實力,一定另有所圖!……至于原因,我卻不得而知。”奕長豐徐徐道。
姚煙月站在一旁,那慘白的臉色,依然沒有好轉,眉頭緊緊皺着,似乎還在回憶方才那一幕。
這時,魔地似乎想到了什麼,沉聲道:“你們有沒有聽到,金逐九離開時所說的話?……沒有了至尊寶典,他的真元一樣有用!……他究竟想做什麼?”
蘭傲君憤怒的握緊了拳頭,冷冷道:“我不管他想做什麼,如果他膽敢傷害九輝一根汗毛,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将他碎屍萬段!”
或許,在蘭傲君的眼中,周九輝隻是天澤門的一個弟子而已。
蘭傲君實力超絕,但又極為護短,無論任何人敢傷害他門中弟子,他都不會有絲毫的留情。
這時,魔天突然問道:“奕長豐,你知道不知道金逐九,與祖巫之間的關系?”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的臉色,都頓時變的凝重起來,等待着他的回答。
奕長豐微微搖頭,沉聲道:“罔陸山一戰的罪人,他的出現,令我也感到極為驚訝!……然而,奕某從來沒有想過,金逐九會與此人有什麼聯系。”
祖巫現世,對整個天魔宗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罔陸山一戰的罪人,曾被至尊九輝戰敗,如果他要報複,絕對會覆滅整個天魔宗,以洩當年之恨。
然而,現如今,能夠抵擋住祖巫的人,卻已經死了六百年。
蕭元冷笑一聲,說道:“這麼說來,你奕長豐,也不過是金逐九的一枚棋子而已!……枉你城府極深,心機算盡,到頭來,還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然而,奕長豐并沒有因此而動怒,反而臉上,牽起了一絲無奈的微笑:“有些事可為,可不為,但所為的是整個天魔宗,輪不到奕某做選擇!”
“你以為這樣講,我們就可以寬恕與你嗎?……這你就大錯特錯了,叛宗之罪,可是要受極刑的!”蕭元森然道。
奕長豐微微歎息,淡然說道:“到了現如今,奕某本就沒什麼好說的,甘願受罰!”
“且慢……!”
突然,魔地站了出來,說道:“此事尚還不太清楚,況且,祖巫現世,天魔宗中已不可再添事端,這極刑一事,就暫且擱下,衆位還是先商讨一下計策吧。”
魔天說道:“方才,我已經令門下弟子布下眼線,如果有金逐九的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反饋回來!”
蘭傲君點頭道:“現在,有兩件事最為重要,一個是尋回九輝,而另一個,則是要查清祖巫的情況,以便有所防備!”
魔天點點頭,說道:“這件事,就交由我與魔地去辦,你們受傷不清,需要精心療養才可。”
這時,魔地的目光,落在了奕長豐的身上:“奕長豐,你已在天魔宗執掌噬皿門近千載,我姑且相信你并無叛亂之心!……但如果,你再有什麼異常舉動,随時都要接受極刑!”
奕長豐目光一斂,淡然說道:“随你們的便!”
眼下,各大門主都遭受到了天絕地滅彈的攻擊,真元受損,紛紛離開了至尊寶殿。
唯獨天魔雙衛和蘭傲君,依舊留在大殿之中,臉色顯的極為凝重,各有所思。
“傲君,你受傷最重,還是先回去療養吧。”魔天勸道。
蘭傲君微微擺了擺手,歎聲道:“蘭某并不大礙,隻是九輝他……唉……”
“放心吧……!”魔地安慰道:“九輝乃是至尊九世轉生,經過了天罰淬煉,而且又有至尊魔元護體,想要殺他,也沒有那麼容易!……況且,他對金逐九有用,就一定不會出事,隻要我們探查到金逐九的所在,就可以立刻救回九輝。”
“他無故消失了六百年,我想這其中,與至尊當有着什麼聯系,所以他對至尊的怨念,才會如此的深重!……不過,令我吃驚的是,他這六百年裡,究竟經曆了什麼,又怎麼會遇到罔陸山一戰的罪人?”蘭傲君疑惑的說道。
“我想這一切,都必須由他來親自告訴我們!……天道蒼茫,或許如今的這一切,都已是命中注定!”魔天歎聲道。
魔地微微搖頭,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這最後一屆的天魔證道,居然會是這樣的收場,真是天意……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