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蘇佳又出現在大門口,一蹦一跳的走了進來,來到英叔旁邊,乖巧的給英叔續了一杯茶,然後來到海玲與晶晶中間,坐下,對着海玲與晶晶一頓傻笑。
“你剛剛幹嘛去了,吓死我了?”晶晶小聲問道。
“晶晶姐,沒事,我剛剛就是去透透氣”蘇佳傻笑的說道,附身摸了摸有些焦躁的十二哥,将對方安撫的平靜許多,然後繼續沒事人一樣挑揀草藥。
英叔靠着椅子,喝了一口蘇佳續的茶,撚了撚胡子,嘴角露出笑意。
文東捂着耳朵,忍受着腦袋炸裂的痛苦,從布袋子中掏出一張天雷符,默念一遍咒語,竟然沒有絲毫反應,很顯然,這鬼念經最大的用途就是為了不讓文東集中精神,精神無法集中,就很難使用術法。
在常識過七八次之後,手裡的天雷符還是沒有絲毫反應,文東之所以選擇天雷符,是因為它最霸道,對于一切邪魅之物都是一掃而過,就像是嫉惡如仇的人,像餓狼看到了獵物,隻能用殘暴來形容,但是此時卻無法凝神施展。
噗通……
一旁的丁峰已經不行了,倒在了地上,鼻子和耳朵裡溢出絲絲鮮皿,顯然已經到了他承受的極限,他在暈過去的最後一個想法就是,這文東是不是掃把星啊,為啥每次跟他在一起就跟是站在鬼門關一樣,每次都是,就沒有哪次是好過的。
若是讓文東知道丁峰這個想法,不知道會怎麼想,但是看到丁峰倒地,看着他臉色的皿迹,文東心裡已經着急的不行了,眼睛緩緩閉上,将一切雜念慢慢抛開,然後盡可能的平穩心境,将如同搖滾樂音符一般跳動的心律慢慢的調整平靜,然後心裡默念了一遍咒語……
還是沒什麼效果……
“小子,這一切本來是用來對付你師父的,但是你要淌這個渾水,那道爺也就隻能先收點利息了,先把你滅了,再去找你師父,孽嘿嘿嘿……”突然,在嘈雜的鬼念經的聲音中,傳來一陣微弱的奸笑,這聲音文東忘不了,正是剛剛進來時候看門的那個保安大爺,那個滔滔不絕講故事的大爺!
“我去你大爺!”文東徹底被逼急了,他已經知道了,從進入這個小區開始,一切都是個套,原本是想引誘英叔進來受死,但是英叔把這件事交給自己處理,所以自己入套了。
說着,文東抹了一把鼻子溢出來的鮮皿,然後抹在手上的天雷符上,一咬牙,狠狠的一撕!
頓時一道天雷從符中射出,這是壓縮的力量,用來破陣是最強的狀态,文東第一次在故宮使用天雷符,造成了一片雷雲,滾滾雷霆,但是這一次,确實直接将天雷符的力量壓縮為一道雷,想要找出這個結界的弱點,然後壓縮最強的力量突破。
可是他的想法是好的,但是現實卻是骨感的,一道天雷射入門上的結界中,驚起結界的一陣漣漪,随後就是一股異香傳出,除了這股異香,天雷并沒有破除結界,甚至沒起到任何作用。
這股異香傳入文東的鼻子,特别香,這是他這輩子聞過最香的香味,說不上來是什麼香,一會像花香,一會像菜香,一會像是小販吆喝的臭豆腐,一會又像是黃花閨女回眸一笑的體香。
這種香味剛剛入鼻,沁人心神,讓文東一下就清醒了很多,似乎忘了耳朵邊依然在環繞的鬼念經,但是慢慢的,這種香味越來越香,香到某個頂點的時候,讓人開始感覺有些反胃,然後有些想吐,最後就連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的感覺。
原本要靠天雷符破除結界,沒想到帶來了另外一個危險,文東此時已經沒有絲毫力氣反抗了,丁峰早已倒下,而自己也搖搖欲墜,甚至明顯能感覺自己鼻子裡耳朵裡也在溢出鮮皿,喉嚨處也是一甜,一口鮮皿噴出,那股香氣就像癌細胞一樣,在他體内的五髒六腑擴散,然後想将五髒六腑吐出來才甘心。
噗通……
終于,文東也不堪重負倒下了,在他倒下前一刻,腦海裡所想的是兩個字“詛咒!”
自從香氣出來,文東就覺得熟悉,熟悉的不是這種香氣,氣味他可以肯定是第一次聞到,但是似乎腦海中有關于這種香氣的描述,最後在昏倒的前一刻,想通了,這就是古典上說的詛咒。
這個詛咒不是常人意義裡的詛咒,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什麼什麼的,而是将一種情緒,一種最内心的想法,通過精神為媒介,造成實質性的後果,比如說詛咒你萬蟲噬心,一陣香氣飄過,周圍的所有蟲子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瘋狂的湧向被詛咒者,然後破開皮囊,來到體内,撕咬心髒,直接到死!
這種香氣,就是詛咒特有的香氣,一開始聞到一股清香,慢慢的越來越香,最後反胃,最後連五髒六腑都想吐出來,但這隻是你被詛咒時,附帶的,而真正的詛咒,卻并不是這個,所以文東并不知道自己被詛咒什麼了,但肯定是非常麻煩。
因為詛咒基本已經失傳了,因為自古至今,它就非常的神秘,見識過的人,都死了,所以知道的,少之又少,而且真正懂詛咒的,基本都是苗疆一帶黎族一系,這一系自古至今人就很少,而且生活的非常隐秘,基本是與世隔絕,就連現在是不是有黎族人存在都還不知道,沒想到從這妖道身上,竟然有詛咒這種東西。
傳說詛咒這種東西是由上古魔神蚩尤流傳下來的,據說他死之前就立下過一些詛咒,然後他的後人才有了詛咒的能力,但是因為詛咒這種東西太過陰毒,為上天所不容,所以他的嫡系後人這一脈人數越來越少,乃至到現在可能已經滅絕了,當然很多旁系還是發揚的很光大,但是這些旁系卻并不擁有詛咒之力。
在小區樓下的門口保安亭中,趴在桌子上的老頭突然一顫,醒了過來,看了看窗外,沒什麼人,他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給兩個小夥子講述了前幾天小區裡發生的一件怪事……
文東倒下之後,整個屋子慢慢的黑了下來,就跟舞台布置一樣,兩個白色的大燈照射着躺在地上的文東與丁峰,然後從屋子最裡面,又一道白光出現。
一個穿着黑色道袍的幹瘦男子出現在白光之内,兇口的道袍上繡着一個金色與白色交彙的八卦,腦袋上有個發髻,用發簪插着,很像是古時候觀裡的道人,但是卻是落入妖道的道人。
隻見他閑庭信步,慢慢的走向丁峰,然後用腳踢了踢,發現對方沒有動靜,一臉不屑的吐了口唾沫,然後繼續走向文東,也是用腳踢了踢,然後緩緩的蹲下身子。
“英老頭确實有本事,才收幾天的徒弟,竟然在鬼念經的情況下用的出天雷符,有點意思”這妖道蹲在文東跟前,陰陽怪氣的自語了幾句。
然後伸手從自己黑色布袋子中掏出了一根銀針,和一塊紅色的布條,銀針大概有四寸長,在眼前晃了晃,伸到了文東的頭頂,若是被這銀針從百會穴插入,直接引魂離體,然後用紅色布條包裹魂魄,就可以得到一個新鮮的生魂,然後可以去領點賞錢了。
這麼想着,妖道銀針已經抵住了文東的百會穴,念着咒語剛要用力。
哼……
突然空氣凝結,一切都仿佛凝固了,那聲冷哼傳來之後,仿佛屋子裡的一切都結為冰霜,讓妖道的手無法寸進分毫。
空氣中很冷,但是妖道一動不能動,鬥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他隻感覺一股無上的威嚴碾壓着自己,這股威嚴,比主教還要強的多,對他來說,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神仙了吧。
滾……
又是簡單的一個字,語氣中有着風輕雲淡,也有着不可忤逆的威嚴,包括文東心髒處的一處暗影,也被這個字給震碎然後排出文東的體内,這就是剛剛那絲響起化為的詛咒,盤旋在文東的心髒之處,若不驅除,就像定時炸彈,随時爆炸。
聽到這個字,妖道如獲大赦,哪裡還敢多看地下的文東一眼,原地一轉,化為一股青煙,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