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十四）

　　實施行動前金士民想最後見一見兒子，可是等了一天，方蘭沒有把兒子抱來。他想，我這個賭徒也無臉面見兒子，他能諒解前妻，他帶着遺憾離去。

　　晚上十點前夕，金士民與錢士民守候在黑賭場王老闆家旁邊，十點鐘王老闆從家中返回小蜜金屋，剛用遙控打開車門，倆人馬上走了上去禮貌地說：王老闆請帶我們一段路。賭場王老闆認識金士民，于是和顔悅色說：你們到哪兒？

　　金士民說了地址，王老闆一聽是順路正想答應，可一見二人身上髒兮兮，忙支支吾吾，左右為難。金士民看出端倪說：你既然有難，那我們就走，不過我們會把你開黑賭場害人的事去舉報。

　　王老闆滿臉堆笑說：上！

　　金士民坐到了王老闆旁邊，錢士民坐到了後座，車開到三市交界偏僻地，金士民喊：停車，我們就從這裡下車。

　　車停下，金士民騙王老闆也下車，王老闆剛走下車，猝不及防，錢士民用毛巾把他的嘴塞住了，金士民從包中拿出繩子，倆人七手八腳把他手腳全捆住了，然後綁在車後座位上。由錢士民看押，金士民則把車開到晚上已沒車沒人經過的小道上，關上了車燈停下。三人一齊坐到後座上把王老闆夾在中間。金士民從王老闆袋中挖出手機，可電話簿中沒有通訊錄，他隻得命令王老闆報家中的電話号碼，金士民撥号，撥打後，金士民問：你是王老闆妻子嗎？可接電話的卻是一個男的，顯然王老闆在撒謊。金士民面孔一闆吼：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王老闆裝模作樣說：我被你們綁架後神情緊張，忘記了真的忘記了，打死我也想不出。

　　金士民和顔悅色道：反正我已走投無路，想一了百了，你不說也可以，我就把車開到大河中去咱們同歸于盡，相反如果你給家中打了電話，送錢來，我有了錢就能活下去，你也就能留一條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王老闆聽後覺得這話合情合理，他當然想活，于是就報了真号碼。撥通後，金士民問：你是王老闆妻子嗎？

　　對方答：是，是。

　　金士民把手機放到王老闆耳朵旁，王老闆隻得遵循金士民的囑咐，乖乖地給妻子打電話：妻子，我已被歹徒綁架，你快在半小時内把家中的五十張存單，二十張銀行卡及拾萬現金，共計二仟多萬裝在包中，送到XXX處，他們拿到這黑心錢才會放我，我已全部坦白交待，記往一張也不能少，你如果按兵不動或少拿他們就要殺了我，妻，錢是身外之物，命才是最寶貴的，保了命，錢還可以掙回來，妻，救救我吧，快送錢。

　　妻子答應了他才擱了電話。

　　王老闆接着又給小密打了電話，意思也與給妻子打的差不多。

　　王老闆妻子及小蜜接到電話，救夫心切馬上就把現金及存單銀行卡一張不少裝進包中，送到指定地點去。

　　完成一切後二人就把王老闆塞到了後備箱中。接着去綁架黑當店鷹臉老闆。

　　說起那個黑當店鷹臉老闆，雖然家中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妻子，可在外面還包養情婦，他有把柄捏在妻子手中，因此他不敢在情婦那兒過夜，晚上十點多鐘他總得回家去，金士民迅速把車開到鷹臉老闆情婦門口。十點多鐘，鷹臉老闆從情婦家中出來了。金士民攔住他說：老闆，我朋友想“當”一套房，你去看看房吧。

　　鷹臉老闆心想，發财的機會又來了，忙問：他家住在哪兒？

　　金士民說：在市中心，因為他急于要錢，再好今晚就成交。鷹臉老闆來了興緻，已是老客戶他毫無防備，于是馬上去開車，可開出一段，二隻汽車胎沒了氣。金士民忙說：那坐我們的車同去吧。鷹臉老闆上了錢士民開的車。車風馳電掣，來到三市交界外，被二位賭徒綁架了。鷹臉老闆隻得乖乖地給妻子打了電話，要他把錢送往某地。

　　完成這二項陰謀後，金士民馬上報110，說：一個黑賭場老闆娘及小密，将把一筆非法所得送到二處，另外一個黑當店老闆娘也将把一筆非法所得送到某處，你們可以埋伏在那三處守候，待她們送到放定後就可以去收繳，上交國庫。

　　待打完電話後，他們在車中坐了一會兒，估計錢已全送出來放好了，金士民突然良心發現，命令錢士民說：你快下去吧！

　　錢士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急急巴巴說：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金士民怒斥：綁架是犯罪，這罪由我一人當，我要與他們同歸于盡，我本想也帶你走，但思來想去決定給你留一條生路，你快下車逃走，要切記下次再也不能賭博，同時絕不能慫恿、勸人賭博，并要到處宣傳戒賭。

　　錢士民吓得魂飛天外下了車，逃出不遠，突然“轟！”的一聲巨響，寶馬轎車發生爆炸，車内三人齊皿肉橫飛，馬上熊熊的大火燃燒起來，待救火車及救護車趕到時，三人的屍體已成了灰燼，再也不需收屍，不需火花……

　　110民警很容易收繳了那筆賭場及黑當店的四仟多萬的贓款，可馬上又接到爆炸案的電話，待110警察趕到爆炸地點時再也找不到任何肇事者的痕迹，隻得在路上擴大範圍搜查，在路上找到了幾張傳單，傳單上寫着：

　　我叫金士民，是一個賭徒，可正當我悔改，靠勞動所得養家糊口時，同行出了壞主意，瞞着妻子挂失後重領房産證，典當後重返賭場，如今我已輸得傾家蕩産，妻離子散，我恨自己不成器，也恨同行出壞主意，更恨開黑賭場的王老闆及開黑當店的鷹臉老闆，因而在我輸得走投無路想自盡時，我就想到與我的仇人同歸于盡，設計讓王老闆及鷹臉老闆，乖乖交出非法所得并報了警，然後拉響了自制的炸彈，我是這次汽車爆炸案的肇事者，我已與仇人同歸于盡。

　　如果我的死及帶走了二個陪葬人，能震撼社會、震撼嗜賭者、震撼設賭者、震撼為賭徒提供賭資的放高利貸（水錢）者及開黑當店者、震撼煽動慫恿賭博者、震撼形形色色靠賭吃飯靠賭發财的小爬蟲……那我的死也就值了。

　　爆炸案真相大白，人們唏噓不已。

　　聽了沉淪的故事後，尤金良坐着發呆，賭兄的沉淪覆滅使他驚魂未定、百感交集，他憎恨賭兄死心塌地賭博，又為他臨死前辦了一件驚世駭俗的大事，而暗中同情，總之複雜的情感難以說得清，他暗自神傷淚漣漣。郝志芬開導：你賭兄臨死前幹的是一件犯法的事，他們三人還罪不該死，如果他把汽車開到公安局，把罪犯上交給公安局，讓法律處置，那他也許能将功贖罪，如今制造綁架案及爆炸案，這是罪上加罪，罪惡昭著，他罪該萬死，死有餘辜，不值得同情。

　　尤金良也就想開了，對金士民隻有滿腔嫉恨。

　　下章，吳偉中及方蘭的戀情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