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送走諸賭徒,郝志芬提議:尤金良,咱們沒有能力管住别人賭博,但是徹底與賭友決絕決不能留死角,決不能放過一個人,明天咱們去拜訪一下你的幾個沒有來赴宴的賭友,以利徹底與他們訣絕。
尤金良也同意,奶奶及母親也支持。
郝志芬回家,父母正在等她,抱怨:老闆一直讓你按時下班,今天怎麼啦?女孩子家晚上不能貪玩。
郝志芬說:爸媽,我不是貪玩,是老闆給我增加了新任務,以後我得常常晚回來。
父母異口同聲問:究竟什麼新任務?艱巨嗎?
郝志芬把老闆的一箭雙雕之計和盤托出。父母聽了既驚又喜,母親憂心忡忡說:既要管企業又要毫不放松矯正好他們的孫(兒)子,這擔子也太重了,弄不好會吃力不讨好,羊肉沒吃到卻沾了一身臊,沒嫁入豪門卻壞了名聲,自讨沒趣,碰一鼻子灰,敗興而歸。
父親卻放心大膽說:放心吧,咱們女兒就是有這二方面的非凡才能,她連天皇老子都能矯正,何況一個愛她的花花公子,況且還有老闆在支持她,保證能一箭雙雕,大獲全勝。
郝志芬欣喜說:媽,我今天第一天接受任務就開了個好頭。接着就有聲有色講述。父母聽後祝賀她旗開得勝。
第二天早飯後,郝志芬就帶着尤金良去拜訪沒有來赴宴的那些狐朋狗黨。
走在路上突然傳來砰砰的爆竹聲和畢畢剝剝的鞭炮聲,遠遠看見一堆熊熊的大火正燒着,灰,飛散在空氣中。倆人不由自主走了過去。
什麼事?人們都好奇地圍了過來,越圍越多。這時從旁竄過一個酒鬼(專
為死人做活的那種人),手中拿着酒瓶,邊喝邊說:千古奇聞,死了人——沒有人披麻戴孝,沒有人送葬,沒有人跪拜,更沒有靈堂……
是罪大惡極還是傳染病?有人問。
酒鬼答:沒病沒惡,是被逼債走投無路而自殺。
啊!——人們驚吓後不約而同問:什麼債?誰逼?
酒鬼不醉,酒後吐真言:他叫“活必剝”,是一個賭徒,他誤入歧途,明知明犯,欠了賭債,聽說是高利貸,逼債人心狠手辣,我也見到過二次,讓人毛骨悚然。他賭博後四處借錢,有借無還,還小偷小摸,早己衆叛親離,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内外交困,已沒回天之力,隻能一了百了,太悲慘了,賭徒裡外不是人,自作自受,人們不恨放高利貸者,不恨逼債人,更恨誤入歧途,明知明犯的欠賭債之人……親人鄉鄰親戚怕沾上晦氣,子女更懂得不能後繼有人,不能繼承父債,而拒絕送終。遺體是居委會拉去火化,我用垃圾買了些錢,換了爆竹、鞭炮送他上路,遺物就在門口照天燒,送瘟神!
酒鬼講一段喝一口酒,講得陰森森,悲不自勝。
悲,悲!賭,多麼可怕啊,慘遭蹂躏卻死無足惜,死無葬身之地!誤入歧途,明知明犯的賭徒命薄如紙,狗都不如!郝志芬面對尤金良說。
尤金良低聲歎息說:這人就是昨天沒來赴宴的我的賭友。
郝志芬見尤金良神色不對忙扶住她,他才勉強站住,沒有倒下去。他走路搖搖晃晃,她攙扶着他走。
倆人正走着,忽見走來一群人,倆人忙在一旁站定,原來是幾個公安押着一個戴着手铐的犯人經過,後面跟着群衆前呼後擁觀看,許多人在拍手稱快。不看不要緊,尤金良看後吓得渾身索索抖,他解釋,他叫杏根,也是昨天沒來赴宴的賭友。
杏根一直低垂着頭,大概有一種特異功能,他隐隐覺得有熟人,已聞到了熟人的氣息,忙擡起頭來,一看竟是自己的賭友,他無地自容,大吼:尤金良,賭博是不歸之路,我陷入泥潭越陷越深,我悔啊!你也快戒賭吧。邊喊邊雙手舉起,用手铐向自己的額頭砸去,頓時鮮皿直往外冒,他如米袋沉甸甸地往下倒,倆位公安忙把他架住,拖向停在大路口的警車。
尤金良已支持不住,背靠在路旁大樹上才沒有倒下去。郝志芬也身子發軟向觀望的人打聽:那人犯了什麼罪啊?
一個已滿頭銀發的老伯伯講述——
他是一個賭棍,輸得傾家蕩産就轉為偷,他偷的辦法很多,趁夜深人靜,攀上落水管,撬開窗口的不繡鋼防盜護欄,然後翻窗入室,在人熟睡之際,神不知鬼不覺偷掉了貴重物品及現金,有一夜竟在一個小區内連偷5家,有的偷掉後當天也沒發覺;另一手法是大白天,闖入門開着的隻有老人在家的家中,老人如果碰見他,他扮作修燃氣竈,或抄水表電表的蒙混過關,如果沒有碰見他,他就在家中躲起來,老人鎖好門出去辦事時,他就放心翻箱倒櫃偷竊,他還會乘機從陽台上翻入别家的陽台入室偷竊。他很聰明,鑽研了一套銅匠開鎖的技巧,備有萬能鑰匙及開鎖的小工具,他按了電鈴,如果沒人開門,他就開門入室,他已偷過許多小區,人們恨之入骨。天破,今天在一家行竊時,一位老太帶着一個小孩中途歸來時撞見,老太在家與賊周旋,小女孩很機靈,逃出去喊左鄰右舍,人們湧來抓獲了這位慣偷。
郝志芬聽後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故意說給尤金良聽:懶人身上出虱子,賭博場上出賊精;魚爛從肚起,人壞自賭起。要不是爺爺奶奶及父母親一直給你填窟窿,你也早已做賊做強盜而锒铛入獄。
兔死狐悲,尤金良有氣無力說:他也是我的賭友。他再也支持不住,席地而坐,背靠在樹上。
突然一輛救護車響着警笛呼嘯而過,在不遠處一家門前停下,從裡面擡出了一個人。倆人支撐着去看熱鬧,郝志芬急忙打聽:怎麼回事?
有人告知:他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夫妻倆都是城市白領,養一個兒子,他的工資卡交給妻子,妻子每月給他一仟元零用錢,生活稱心如意,他自己省用,不化錢,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誤入歧途,染上了賭博,他一直瞞着妻子,暗中送錢,每月一仟元錢送光了,還明知明犯,輸掉就去問父親要,父親還不敢跟老伴說,更不敢與兒媳婦與外界說,為息事甯人,父親隻得偷偷暗暗給他還賭債,父親的積蓄全花光了,還問女兒及妹妹借錢給兒子還賭債,這事一直蒙在鼓中。老父親被兒子暗送搞得焦頭爛額,要說不能說,要管也管不好兒子,他心事重重,無精打采,精神恍惚,心中憋悶,有些絕望,一天為了給兒子還賭債,他踏着小三輪車外出借錢時,誤踏入正在挖地下管道的壕溝中,受重傷,将要斷氣時他才對老伴及兒媳說出了兒子明知明犯,暗送的真相。晴天霹靂,全家人大驚失色,嗜賭害死了父親,母親及妻子親戚都責怪他,露了餡,“暗送”無好氣,無臉見人,因此服毒自殺!也許已救不活。
倆人還沒回過神來,突然走來一支送葬的隊伍,送葬的家人哭得死去活來,一個年輕女子更是悲痛欲絕。經過打聽他們得知,死者是個20多歲的準新郎,因賭博輸掉了準備結婚用的錢,感到虧對準新娘而服毒自殺,那位女子便是準新娘。尤金良垂頭喪氣說:“暗送”及準新郎也是我的二個賭友,真倒黴,一路走一路碰到賭友落魄落難。
郝志芬侃:賭圈真是一個大雜烷,真叫爛木頭飄浮在同浜鬥,也叫烏合之衆,烏七八糟,黑色大染缸,賭徒的命運就是倒黴,嗜賭必黴!……
目睹這些賭友悲劇,尤金良震撼了,他隻覺兇悶氣短,郝志芬急忙幫他揉兇捶背,邊引導:賭博是毀人的魔鬼,這些人都是被賭博毀了,苦(賭)海無邊,回頭是岸。遠離魔鬼才是硬道理。
尤金良喃喃說:賭博這魔鬼多麼可怕啊。前車之鑒,今後我一定會乖乖聽你話,振作精神,遠離魔鬼!
倆人走着,又遇到了一件觸目驚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