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晉東停下來看她，沒說話。
她就在離他不足一拳距離的位置，賊兮兮的盼着他給予她想要的答案。
那雙被精心修飾過的眼睛宛如兩顆黑寶石，晶瑩剔透的光圈正一閃一閃的像是有魔力，再多看半眼他都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陷進去。
許晉東移開目光，視線掃過她細長的脖頸，最後落在臂彎裡的有點松開迹象的手上，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朱小鹿猜不到他的想法，但他的沉默還是讓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剛才的問題是在試圖窺探别人隐私，她吐了吐舌頭，主動跳過話題，“我們走吧。”
許晉東：“……”
沒作解釋，隻是又看了她一眼，便颔首繼續往外走。
在進電梯時，很自然的将已處于虛空狀态挽着他的那隻手往腰間緊了緊。
朱小鹿：“……”
不由自主的渾身一顫，這種若有似無的牽引在隻有兩個人獨處的空間顯得格外突出，西裝像是發燙，手臂觸及到的地方連細胞都開始發熱。
朱小鹿不安的抿了抿唇，被這空氣中突發的暧昧氣息刺激得連呼吸都不會了。
她偏頭在電梯牆面的反光鏡裡偷偷尋找自己的臉，是不是已經紅成了傳說中的番茄？
隻是一眼，便熄了剛才所有的火焰。
她的平光鏡早在試完衣服後就被KK極其嫌棄的丢在了化妝間。
KK的技術真的一流，這雙标志性的杏眼比往日還要醒目，她很快便想起了那一排穿薄荷綠的女人們。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手又在抽離，許晉東側頭看了她一眼。
“沒事啊。”朱小鹿乖乖重新挽好，笑容極其燦爛。
許晉東皺眉，這時電梯“叮”一聲打開，他收回視線往出走。
大廳感應門那裡正好有人出去，一口穿堂風正對着他們吹過來，十一月尾的夜晚氣溫已經有點低了，朱小鹿縮了縮脖子看向腳尖，真心實意的覺得冷。
手被輕輕拿開，面前一道人影，恰好擋住了過來的風，緊接着肩頭重力與暖意傳來，朱小鹿擡頭，許晉東着白襯衣站在離她很近的位置，而他的西裝正披在她的身上。
一股類似夏日冰鎮薄荷水的味道幽幽的傳入鼻喉，不知是來肩頭的西裝，還是面前的人。
他們此刻的距離實在太近，近到她懷疑他在對着她的頭頂哈氣。
“還是去換一件吧。”電梯又出來一撥人，許晉東拉着朱小鹿出口旁邊挪了挪，依舊如門闆一樣擋在她前面。
朱小鹿指了指身上超大号的西裝，“等會不是露天場所吧？”
許晉東一米八五的個頭，西裝披在身高号稱一米五五的朱小鹿身上，長度蓋住了膝蓋，當成一件oversize風的外套，也是時下流行的一中風潮。
許晉東搖頭，“室内。”
朱小鹿緊了緊西裝，“那不用換了，等會上車了就還給你。”
許晉東：“……”
看了看還有半截露在外面的腿，他眉頭依舊皺着。
朱小鹿順着他的視線看下去，臉蓦地一紅，腿不自覺的并在一起，“呃，時間不夠啦，咱們走吧。”
上車後朱小鹿戀戀不舍的脫了外套，小心翼翼的托在手上遞給許晉東，“剛才謝謝啦。”
心底暗戳戳的遺憾，剛才如果能拍一張照就完美了。
許晉東：“……”
他沒接，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
朱小鹿手都舉酸了，看不懂他是什麼意思，“你，有潔癖？”
想起夏程程家的那位顧澤昊，外人動過的東西都不會再用，難道這是總裁們的通病？
“那怎麼辦，趁還沒開遠，你讓司機大哥回去，再重新拿一件吧。”朱小鹿很貼心的提議道。
許晉東：“……”
感到太陽穴一陣發脹，他揉了揉眉心，将她手裡的外套接過來，傾身過去蓋在了她的腿上。
朱小鹿：“……”
垂眸看了看自己剛才的坐姿，尴尬如瀑布。
裙子很短，坐下來就很容易走光，即使KK給她内搭了很安全的安全褲。
這種羞窘一體的滋味太難受了，朱小鹿不敢再看許晉東的臉，抓着腿上的西裝，眼神漂移在窗外，“謝謝啊。”
許晉東沒回應。
車内陷入安靜。
朱小鹿此起彼伏的情緒随着安靜的時間越長而越發顯得焦躁。
今晚的三個小時，一會兒覺得好快，一會兒覺得好慢。
“不要用刻意的眼光看待同志。”
許晉東突然開口。
朱小鹿先是一頓，他這是在回答她之前的問題嗎？
遲疑着轉頭看向他，确認剛才是他在說話，她才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當然，衆生平等。”
許晉東：“……”
朱小鹿這才将已快貼近車門的身子往中間挪了挪，“我剛才不是單純的八卦好奇，我是想确認自己的感覺。”
“所以你感覺很準？”許晉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朱小鹿挑眉，咬了咬唇，“如果能一直這麼準就好啊。”
這話意有所指，她是故意的。
因為故意，所以特别大膽的直視許晉東。
“我喜歡這個。”
造型師KK眼睛一亮，心想小姑娘眼光真準，這是DW今年秋季新款，高定目前整個江城隻有一件，他取下衣服又上下看了看朱小鹿，笑着走近，“絕！”
朱小鹿：“……”
“你的選擇太棒了，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最後的造型，答應我，等會取下你的眼鏡。”kk表情極其誇張，“我會讓你看起來像1米7。”
朱小鹿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1米7就不用了，“那個，我是和他，呃，外面那個，許……一起出去。”她指了指門，“色系上要搭配吧，這個搭嗎？”
“搭，非常搭。”KK笑的神神秘秘，“保準讓他眼前一亮。”
朱小鹿：“……”大哥，是不是誤會了。
20分鐘後，朱小鹿站在鏡前發呆。
好的造型堪比整容，對比之下，自己之前手動化的妝簡直是幼兒園級别的水準。
kk陶醉在自己的作品裡無法自拔，“天啊，我要拍下來，比模特穿的還要好看，再配上我給你化的妝，哦，perfect，妹妹，你知道嗎，你的腿真的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