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陣整個兒持續了七天七夜之久,消耗掉的巨能靈晶已經讓這個蠻荒洞天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主事人都驚慌失措了。
海量!
不錯!就是海量!可以買下整個一座大型宗門的财富!
好容易那法陣漸漸消停下來,幽藍的濃霧先是淡了,而後竟然慢慢消失了,衆人才能夠瞧得清楚那大陣的模樣。居然雖有法陣材料,卻是盡數焚毀消失殆盡了。
衆修家大約忽然驚醒,四下裡瞧視自家門派中修家,可是沒有誰能夠清楚,其中十數大佬連同青龍家族外姓少主子等一幹修家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上界大佬轉世。
“諸位,今天的事兒從沒有發生過!爾等可以返回了,不過忘記此處發生的一切吧!這是我----青龍家族老人的忠告,也是家族的命令。”
太上老祖喟然長歎,而後卻又是面上加了一抹狠厲說道。
“是!”
衆家心中一凜,這個老頭兒可是向來活顔悅色慣了,如今口氣忽然淩厲,卻是衆人不覺驚恐!衆皆是恭恭敬敬道一聲,而後三三兩兩退出去了大殿,居然沒有誰問一問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上界大能轉世之身?
看到大殿中空落落的,隻剩下自己與青龍子長老兩人,那太上老祖歎息道:
“老弟呀,看來那人不願意令我等知曉其蹤迹呀。”
“呵呵呵,太上老哥,大殿中就那麼十幾個人,他到底是誰?難道我們還不能推測出來麼?不過以小弟看來,這事兒還是令其自知的好。至于我等,呵呵,就隻有悄悄等待罷了。”
青龍家族老族長一臉狡猾模樣。
“哦?為什麼?”
太上長老瞅着老族長賊兮兮的樣子,不由眉頭一皺。
“我青龍家族也是他這一世的家族,他要想自自然然毫無危險成長,家族自是其靠山。因此一旦家族有需要,其自然會出手。”
族長老頭兒滑頭的模樣惹得太上也是不由苦笑。
“嗯,也罷,反正我們隻需其能夠在家族危險時候伸出援手即可,也沒有其他欲望呢。不過你說,這小小洞天世界當真要發生翻天覆地的巨變麼?”
“這幾乎可以說就是确鑿無疑的。”
老族長肯定地說到。
“怪不得那火神教會急于吞并了我四大神獸家族,藏身在這天狐秘境裡呢。原來真是在做密謀布局呢。”
太上也是微微颔首。
“哼!火神教賊子居心叵測,他們怕是早在數百上千年前就已經落子布局了吧。便是四大家族高層中都多是他們的人,就連你我不也受制于他們嗎?故而那上界坐化大能是何人?今世的轉世之軀到底是誰?這些便由了他們去猜測好了。”
族長忽然又是咬牙切齒,恨聲說話。
“我還就納了悶了,區區下洞天,莫說較之仙界,便是相比修界甚至是上洞天也是多有不如!甚至有修家喻之為臭茅坑!說是上界之修家決然不願意下凡來,就好比是我等決然不會毫無緣由跳到臭茅坑裡去生活一世一樣啊。可是如今怎麼了?一大把一大把的上界修家便如蒼蠅一樣往這個臭茅坑裡下蛆,一茬茬蒼蠅成長起來,好像在等待一個什麼重要時刻?”
太上也是緊皺眉頭。
“是呀,難道我們這下洞天裡真會有一個連仙界無上大能也有欲望的天大機緣麼?否則怎會有那些個高高在上的瑤池客甘願做這惡心低賤的茅坑蛆蟲呢?”
族長歎息一聲道。
“那麼應該是一個怎樣的機緣呢?”
太上又一次皺眉了。
“誰知道?反正以我觀之,我等隻管往大了想就對了。”
族長忽然松了一口氣。
“往大了想?對對對!那些個貪婪的修家仙人,若非天大的好處,怎會丢了那瑤池一般的境遇,到了臭茅坑來呢?不過你我又能想多大呢?眼界所限呀!奈何!”
正在這青龍家族兩位老祖話語時候,那大殿門戶口忽然傳來一聲叱責聲:
“讓開!誤了我的事,小心爾等人頭不保!”
青龍家太上大長老與族長對視一眼,族長大聲道:
“門外怎的?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報,老祖宗,這位修家說有急事拜上老祖,護衛欲驗看其身份,卻是惹了其發火呢。”
一位大殿門戶守衛大聲報上。
“傳進來。”
“是。”
不一時門戶口進來了一位朱雀家修家,其一臉傲慢,冷冰冰道:
“青龍家接神使法旨!”
“嗯?什麼法旨?誰的法旨?”
青龍家老祖怪而問道。
“青龍家老祖宗,我等可不敢啰嗦,隻是奉命傳旨。”
“大膽!爾等區區朱雀家子弟,安敢在我青龍家大殿上張狂?來呀······”
“呵呵呵,稍安勿躁,等人家把話說完,不會死人的。”
青龍家老祖笑眯眯道,然而那一聲不會死人的話語卻是暗含了一道強大神通,駭人心魄,壓制人靈魂。
“說。”
“是······是······是!乃是上界神使下降,要與諸位大人協商禦敵之策呢。”
朱雀家來人忽然戰戰兢兢起來,幾乎連話語也是不清楚了。
“嗯,曉得了,我等即刻前去拜見。”
候得那朱雀家傳信人離開,那青龍家族的兩位當家人歎息了半晌,而後各自乘了代步妖獸離開,大殿中空蕩蕩的沒有一絲兒氣息。然而就在居中高懸的一幅錦繡神仙圖下供桌上,那一道供品上一絲兒青氣悄然而去,消失在了大殿中。
青龍家大城中居西一處偏僻地兒上一座破院落中,一修家容貌如凡俗中年,而其氣勢卻是威嚴無狀。那厮緩緩起身,眼盯了頭頂空域上青龍家兩位老祖乘坐妖獸離去,忽然冷笑了一聲:
“哼,當我不知道麼?那上界下凡的大能明明既是那外姓賊子,遮遮掩掩算什麼?欲蓋彌彰爾!我不管你是什麼大能下凡,青龍家永遠隻能青龍一脈主理,除此誰都不能代勞!”
大炎火城也是一座新城,四街八巷十分整齊,臨街面上樓閣店鋪林立,一衆建築有序,形貌别具一格,顯而易見乃是規劃得體。
其時,一座修家醫藥館前,數十人圍聚,有一修大聲嚷嚷:
“什麼爛醫館?居然将我活脫脫的叔父醫死!今兒個爾等便給個說法,否則我朱雀耀威定然與你不死不休!”
“朱雀耀威,你是什麼心思,路人皆知!今兒個你擡了一個死人來不就是故意找事麼?是!你我同為一家,有道是同行是冤家,我不怪你!可是如果行事過了,就休怪老子不講情面。”
“哼,你醫死了人還敢如此猖獗,鐵定了不将醫者信條放在心上。如今事實俱在,我有權要你給一個說法!否則就是鬧到老祖宗那裡,你也讨不了好去。”
“哼,朱雀耀威,不就是為了這一處位置上佳的醫館麼,我給你們便是!可你我同為朱雀家族裔,相煎何太急?”
“我也不是不給你一條活路,就看你如何選擇了!”
“我要如何選擇?”
“哼,還是那日條件,便是攜全體族人歸附我朱雀耀威一家,往後大小事務,盡數由我家做主。”
“罷啦!罷啦!我輸了。”
那醫館長者頹然跌坐地上,不由垂頭喪氣。
門口那位死者身邊,此時忽然站立了一位修家,面皮兒尋常,也看不出什麼高人範兒,就是那樣看了一會子,忽然道:
“這人明明還活着麼!”
這一句話語雖低沉,然而竟然猶如水中投石,一下子打破了方才那一絲的平衡。
“喂,你聽清楚了沒有?方才有人說那朱雀耀威的家奴沒有死呢。”
“哼,爾等知道什麼?人無信不立!若是······等一等,你剛剛說什麼?那人沒有死?”
“喂,小子,你是何人?敢來惹上我朱雀耀威的家事?”
“我······我乃是······”
“我管你何人?趕緊滾!否則死!”
那位朱雀耀威忽然惱羞,甚或不願意再與那尋常面孔修家多說什麼,惡狠狠威脅道。
“這明明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麼!”
那位修家還是低了頭盯視那門口傷者,似乎在仔細觀察什麼。
“我再說一遍,這乃是我朱雀耀威的家事!”
“我呸!老子管你什麼家事、私事、公事的,遇到了這等樣病人,作為醫家,豈能漠然視之?”
那位尋常修家也是話語帶了怒氣,彎了腰身開始切脈。
“小子,你是真要弄個事兒出來嗎?”
朱雀耀威大怒,上前一步,預備了動手。
“這位朱雀什麼······這病人乃是你家族叔,我一個陌生醫家,自願出手救治你家人,你非但不感謝我,居然這樣對我!難道你是想要你家族叔真正死亡了才舒服麼?”
“你胡說!我······我······”
那醫家并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将一顆丹藥為了那病人口中,而後推宮過穴,助其藥性散開,不過一刻時候,那病人居然長長呻吟一聲,睜開了雙眼。
周圍一衆街坊四鄰都是鄙夷神色對了那朱雀耀威,有人甚至忍不得心中譏諷,出言辱罵。朱雀耀威大是尴尬,漲紅了臉面低了頭灰溜溜走了。那醫館主家此時忽然激動地拉了那修家的手,一個勁兒道謝。
“您可是救了我一門老小啊!”
“哪裡哪裡,适逢其會罷了。不過舉手之勞爾,當不得老丈謝意。”
那醫館主家千恩萬謝,死拉硬拽将那醫家請到了自家醫館,一番禮儀罷了,兩人分賓主落座,那醫館之主家笑開了眼,樂呵呵對了那醫家道:
“還不曾請教恩人大名?”
“某遊學之士,人稱水之。”
“不知神醫哪裡人?可是我朱雀家族族人嗎?”
廳堂中另有一人發問道。
“呵呵,某實在說乃是秘境之外人士,因與青龍一脈修家有舊,故而入此秘境隐居求學,實實不敢稱什麼神醫。”
“神醫向在哪裡落腳?”
“本來暫居東域青龍城,不過與我青龍家朋友有了芥蒂,現在流落朱雀家族居第了。實實無處可去,便與我義妹客居朱雀客棧。”
“呵呵呵,如此看來恩人目下······咳咳,恩人手有醫道,何不在我醫館中落腳呢。一來可以濟世救人,二來也可暫有一處居第寄身呢。”
“這······”
“呵呵呵,神醫先生,我家大哥也是一方好意,神醫何再推遲。”
“如此,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于是劍川出門尋了雲鶴回來,随了這家朱雀醫館中管事去了後院拐角處一座三間平房的小院落中安頓下來。房屋稍有些潮濕,因在背陰處拐角那裡,自然陽光不好。一日中倒有多半日少了大日光芒照耀庭院,故而那小院中的花花草草長勢極差,一株株萎靡孱弱,幾與衰草無二。
雲鶴觀此歎息,對了劍川道:
“師兄,我看這家人不過就是使喚你為其賺錢罷了,哪裡有誠心報答你呢?”
“呵呵呵,雲鶴,往後叫我哥哥,莫得别人家識破了你我身份,那可就大大不好了!”
“哼,你還不是要占我便宜!”
“啊呀,雲鶴,我就是拿你當我妹妹呢,怎麼能叫占便宜呢?又不是讓你管我叫相公!”
“咦,你這叫什麼?可不就是心事兒龌龊麼?”
“嘿嘿嘿,我一向如此,心底無私天地寬!”
“啊呀,師兄,不吹牛會死人麼?真是的!”
便是這樣兩個人一邊吵吵鬧鬧,一邊卻是将那庭院收拾地幹幹淨淨,雲鶴親自動手,将劍川的卧房拾掇了整齊,笑嘻嘻對了劍川道:
“趕明兒哥哥就該掙錢養活妹妹了。”
“嘿嘿,是,不過妹妹也得日日伺候哥哥了。”
“想得美!我就是給你做做飯,洗洗衣服什麼的,哪裡會日日伺候你?再說了,我還會找了機會報仇呢!”
雲鶴先時随意調侃,不過随了話語到了報仇上,忽然一臉肅然,便是那話語中也是帶了狠厲的殺氣。劍川歎息一聲,低頭研究自家所攜帶醫藥典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