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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緻青春.下

罪之花 19893 2024-01-31 00:59

  洗完澡之後趙香侬打開浴室的門看到了宋玉澤之後皺眉。

  “賴斯說你晚餐在瑜伽館已經吃過了。”宋玉澤沒話找話。

  趙香侬丢給了宋玉澤一個“你真無聊”的眼神拿着毛巾開始擦頭發,宋玉澤從她手上接過毛巾,狀若不經意的問:“你今天出去的時間很長,你今天都去了那裡了?我打電話給你你關機。”

  趙香侬背過身去,宋玉澤手上的毛巾輕輕落在她半幹的頭發上。

  任憑着宋玉澤給她整理頭發,恰到好處的停頓時間過後,趙香侬輕聲說:“我已經訂好了前往瑞士的機票了,你開庭前一天我會離開芝加哥,今天我去了之前朱顔住的那所公寓,就是你為她安排的那所公寓。”

  說完之後趙香侬轉過身,和宋玉澤面對着面,迎着他的目光小聲說着:“因為沒有親眼見到,所以一直以來我都不相信,不,應該說是不接受朱顔死去的這個消息,所以今天我去了那裡,我覺得隻有去了那裡我也許就能接受朱顔已經死了這樣的一個事實,然後我碰到了一個白人女人,她告訴了我一些事情,離開的時候我在想朱顔真的是死了。宋玉澤,我這樣說你懂嗎?”

  宋玉澤點頭。

  見宋玉澤給她吹完頭發之後還沒有半點離開她房間的意思,趙香侬闆起臉,宋玉澤這才離開她的房間。

  等宋玉澤離開了她的房間,趙香侬打開窗戶,面對着窗,趙香侬出神的望着窗外黑壓壓的夜空。

  關上了窗戶,趙香侬面對着鏡子,對着鏡子練習表情。

  等一切妥當之後,趙香侬坐在地毯上,她面前擺着的是埃菲爾鐵塔的拼接模型,這是市場上一款難度最大的模型,因為最近幾天趙香侬常常失眠,賴斯給她帶來了這個,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拼接出了一半,鐘表來到了差不多十一點半時間,趙香侬大叫了起來。

  宋玉澤推開門時趙香侬捂住了被埃菲爾鐵塔金屬模型棱角擦傷的手指,宋玉澤朝着她沖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檢查,第一時間,他低頭含住她的手指。

  那瞬間流動的光陰裡頭,有淡淡的疼,淡淡的酸,淡淡的甜,還有比淡淡多出太多太多的不舍。

  等宋玉澤擡起頭來趙香侬擺出一臉嫌棄的模樣:老兄,你剛剛做的事情不衛生而且老土。

  宋玉澤沒有理會她,他目光注視着地闆上的模型。

  于是,趙香侬呐呐的說:“我最近太早睡不着,所以……”

  宋玉澤什麼話也沒有說,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看着隻拼接到一半的模型,趙香侬有些沮喪:“我覺得這個特别難,我弄了好幾個晚上還搞不定它。”

  看着宋玉澤不以為然的表情,趙香侬忽發奇想:“宋玉澤不如你來搞定它,據說這個最快紀錄為五十分鐘,我已經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你來完成,如果你能在半個鐘頭完成它的話我滿足你一個願望,這個願望在我所能給予的一切範圍之内。”

  宋玉澤在看她,似乎在掂量着她口中的所謂願望:“這個願望包括所有你能給予的一切範圍之内?”

  假裝忽視了宋玉澤短暫逗留在她唇上的目光,趙香侬很是慎重的點頭。

  于是,倒計時開始。

  趙香侬相信在那倒計時的半個鐘頭裡,她一定比宋玉澤還要緊張,怕宋玉澤半個鐘頭裡沒有完成模型,那麼她就必須再想一個法子讓她所想要達到的變成了一場順其自然,要騙宋玉澤是一件并不輕松的事情,一直都是宋玉澤在騙她來着。

  規定半個鐘頭的第二十八分鐘,從她額頭滴落的那滴汗水掉在地毯上,趙香侬拿起靠墊去遮擋汗水掉落下來的痕迹,這個時候她已經不需要擔心了,她确信宋玉澤會在半個鐘頭裡完成整體模型,趙香侬不落痕迹的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

  第二十九分鐘宋玉澤擡起頭來,笑得很得意,他的目光也肆無忌憚的落在她的唇上,目的很明顯。

  “趙香侬,你說過的,我半個小時完成它你會滿足我一個願望。”宋玉澤聲音愉悅,就好像他是獵人,她是獵物。

  “說吧,要什麼。”趙香侬擺出一種富人家的狀态。

  宋玉澤垂下眼簾,他的身體越過已經完完整整拼接好的埃菲爾鐵塔模型,朝着她靠近了過來,趙香侬腰部做出了下意識往後昂的動作,嘴裡呐呐說着,宋……宋玉澤,你……你不要亂靠近過來。

  當他的唇即将貼上她的唇時趙香侬伸手,她的手掌擋在了兩個人唇與唇之間,硬着頭皮搬出那句倒胃口的話:“宋玉澤,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的身份現在已經是我前夫。”

  宋玉澤沒有再進一步靠近,他的唇觸了觸她的手掌心:“不要和我耍賴,剛剛你說過的,在你可以給予的範圍裡滿足我的一個願望,我的要求再合理不過,不是嗎?”

  好像是那樣的。

  “趙香侬,接下來給你兩種選擇,要麼你吻我,要麼我吻你。”

  宋玉澤這個混蛋!趙香侬皺眉,她眉頭皺起時他眉頭舒展開來,舒展開來的眉頭配合他的眼眸底下的流光有種把她看傻看呆的魔力,就這樣她任憑着他手拿開了她的手。

  在他唇瓣即将貼上她唇瓣的最後一秒,趙香侬說:“宋玉澤,說服我,說服我就讓你吻我。”

  “剛剛我還沒有說服你嗎?”宋玉澤目光緊緊的盯着她的唇瓣。

  “還不夠。”是的,還不夠,她要的更多,為了接下來即将屬于他和她的時間。

  幾秒之後。

  “趙香侬,閉上眼睛。”他和她說。

  趙香侬沒有閉上眼睛,一副你不要耍花樣的樣子。

  “乖,把眼睛閉上,我發誓,我不會偷吻你的。”他笑。

  于是,趙香侬假裝很不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趙香侬,你看到了廣場的那個鐘表沒有。”他聲音溫柔。

  趙香侬搖頭,她的不配合讓她的額頭吃到了一記敲打:“趙香侬,即使你沒有看到也要裝作看到。”

  好吧,好吧,這次趙香侬真的把眼睛閉上了,然後在宋玉澤問她那個問題時回答看到了。

  宋玉澤好聽的聲音在她耳畔流淌着:“現在,站在那個鐘表前的宋玉澤和趙香侬都二十五歲,然後,很快的那個鐘表開始轉動,三年過去了,不行,是兩年過去了。”

  “宋玉澤,為什麼要把三年改成兩年。”趙香侬問。

  “因為宋玉澤不想給趙香侬任何變心的機會,因為他不想變成另外一個柏原繡,他害怕在他不在的時間裡忽然冒出另外一個宋玉澤,兩年已經夠他心驚膽戰了。”

  趙香侬微笑,這次不會了,真的不會變心,不行,眼淚快要滲透出來了,于是趙香侬趕緊催促宋玉澤:“好吧,兩年,然後呢?”

  “然後,兩年過去了,這個時候趙香侬二十七歲,宋玉澤也二十七歲,他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也許是再見鐘情,也許是舊情難忘,也許是緣分天注定,然後,宋玉澤終于用他的真誠打動了趙香侬,趙香侬發現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宋玉澤更帥的、更合适她、了解她的男人之後決定接受他。”

  “然後呢?”

  “然後他們有了第一次約會。”

  “然後呢?”

  “然後啊……,趙香侬可不可以讓第一次約會略過。”

  “……”

  “第一次約會略過,第二次約會略過,然後來到了他們第三次約會。”

  “為什麼第三次約會不略過?!”趙香侬忍着氣。

  “第三次約會不能略過,因為有月光,因為有鮮花,因為他們周圍沒有任何一個人,因為宋玉澤要吻趙香侬了。”

  “之前你說過你會做很多讨我歡心的事情來獲得我的吻,我都沒有看到你做了哪些讨好我的事情。”趙香侬表示出了自己的抗議。

  “怎麼沒有,我用了很多時間幫你找回你的小狗,我為了買到你喜歡吃的面包天天去排隊,下雨時為了不弄髒你漂亮的鞋子我把你從學校背回公寓,我幫你抓住潛進你公寓的小偷,你犯懶的時候你的作業都是我在幫你做。你……”宋玉澤一一數落。

  抑制不住的,她的嘴角開始上揚。

  “趙香侬,我要吻你了。”

  她沒有再說話。

  他的唇瓣貼上了她的唇瓣,經過淺淺的試探之後,貪婪的,迫不及待的含住。

  能再吻到她的唇宋玉澤很感恩,他和她現在都停留在二十五歲這個年華裡也讓宋玉澤很感恩,因為兩年過去他們也隻有二十七歲,他們還如此的年輕,他們往後還有長長的歲月一起共度。

  她的唇瓣如此的柔軟,她緊緊貼住他的身體柔若無骨,她……沒有穿兇衣,飽滿的兩團在他兇前部位輕輕的蹭着,随着唇舌交纏忽上忽下,讓他忍不住的想……去握住,一旦握住的話那頂尖的一粒肯定先會到達他的掌心,天知道他有多想念那種柔軟得如剛剛盛開的花瓣的觸感。

  本能已經先于他的思想,本能驅動着他的手從她睡衣衣領伸進去,手指剛剛觸及她兇前飽滿的外圍所在時就被拿開。

  “宋……宋玉澤,你說過的,就隻吻。”她抗議的聲音極為微弱。

  他沒有搭理她,手第二次伸她的領口裡,她第二次拿開他的手,他手第三次伸進去時她還想來拿開她的手,這次,宋玉澤已經先于她之前牢牢的把那團柔軟掌控在了自己的手掌裡,她的頂尖所在正頂在他手掌心中,他微微的移動手掌,那具貼在他身上的身體就微微的顫抖着。

  在她舉棋不定中,他哄着她:“就摸,别的我什麼都不會做,我保證。”

  于是,在他的半威脅半誘騙中她被他輕輕放在了地闆上,他的身體覆蓋在了她的身體上,身下的她雙頰酡紅,他把她的睡衣分别從她的兩邊肩膀卸下去,衣領來到她的臂彎時,她兇前的部位在他眼前展露開來,低頭,想把那紅豔豔的納入口中。

  她的手去遮擋。

  “阿侬,我想你,我想進去,讓我進去,嗯。”他和她坦白自己。

  她看着他,手依然緊緊的遮擋屬于她的兇前部位。

  很近的距離,宋玉澤看到了屬于趙香侬眼底的掙紮。

  “怎麼了?”唇去輕觸她的耳垂。

  “心裡害怕。”她低低說着。

  “說看看,你在害怕什麼。”

  “不知道。”

  她眼裡的害怕是确确實實的,宋玉澤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接下來他們将有幾年的分開時間,這幾年時間裡他不能讓她的心裡帶着害怕。

  “你生氣了?”見他沒有說話她問。

  笨蛋,他現在哪有功夫生氣。

  “宋玉澤,我們剛剛才到了第三次約會,如果那樣是不是太快了,會害怕是理所當然的。”她再說了一句。

  她的聲音配上她的那張臉,還有說話内容達到了極為可愛的程度,可愛到……他又得需要深呼吸來釋放他身體裡的躁動。

  費盡了千辛萬苦宋玉澤終于把那股生理上躁動壓下去,深深的再呼出一口氣,他和她說:“趙香侬,你這個笨蛋,距離我們第三次約會已經過去了半年時間了,宋玉澤已經摸過趙香侬很多次了,而……”

  淺淺的笑,宋玉澤唇貼近了她的耳畔:“而……而且趙香侬也為宋玉澤打過飛機了,那次事情就發生在圖書館裡,這是一個下雨天,趙香侬來到了圖書館裡避雨,幾分鐘過去了,宋玉澤拿着雨傘來接趙香侬,這一天,趙香侬穿的是一件絲質襯衫,雨水把她的襯衫淋濕,然後貼在她身上,把她的身材襯托得凹凸有緻,也把宋玉澤看得心猿意馬,這一天圖書館裡一個人也沒有,外面雨下得很大,宋玉澤把趙香侬拉到圖書館的角落裡,拉着她的手支支吾吾的告訴她一件事情,趙香侬,我那裡硬……了,在趙香侬的大發嬌嗔中,宋玉澤威脅趙香侬,如果不幫忙他解決的話,他就做出讓她丢臉的事情,比如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下頂着小帳篷從圖書館裡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混蛋,宋玉澤你是流氓,你是一個色胚子。”她手捶他,嘴裡嬌嗔着,就好像,他真的是做出了讓他丢臉的事情。

  宋玉澤抓住了她的手,繼續說着:“于是,趙香侬拿宋玉澤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顫抖的手指解開了他的腰帶,手伸進去,第一下她是害怕的,因為,她的手指就輕輕一碰它就在動,而且很燙,不僅燙而且尺寸還……”

  “閉嘴,閉嘴!宋玉澤,不許說下去。”她伸手捂住他的嘴。

  他的聲音從她的指縫裡透露出來:“這個雨天,在圖書館的角落裡,遠遠看着的那一男一女就像在說着悄悄話,其實不然,利用那本書的遮擋,趙香侬一張臉憋的通紅,她快要哭出來了,她的手一邊在快速的……終于,他在她的手掌裡頭釋放了出來。這個雨天過後,宋玉澤和趙香侬提出了住在一起的請求,趙香侬在考慮了幾天之後,他們一起到商場去,他們買了情侶睡衣,買了情侶枕頭,買了情侶杯子,他們還買回來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套是宋玉澤喜歡的超薄款式。”

  “趙香侬,你看我們把應該經曆的都經曆了。”

  她在看着他,臉頰透紅,眼波迷離,她問他宋玉澤以後我們真的會變成你說的那樣嗎?

  “是的,我們一定會變成那樣。”

  她垂下了眼簾。

  “阿侬,我想你,我想進去,讓我進去,嗯?”他唇去觸了觸她還擋在他的嘴上的掌心。

  “宋玉澤,你能給我五分鐘考慮的時間嗎?”

  五分鐘之後,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點了點頭,宋玉澤在心裡發出大聲的歡呼,手就想去撕開她的衣服。

  “等等!”她表情嚴肅的說着:“宋玉澤,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你答應我的要求了,我才讓你買的超薄款式的套派上用場。”

  宋玉澤想一掌捶打在地上,咬牙,一字一句:“什麼要求?”

  “把你腳上的那個玩意想辦法拿掉,然後我們離開這裡,宋玉澤我知道你有辦法的。”趙香侬手指着他的腳。

  這個女人還真的把他當成未來戰士啊!宋玉澤皺眉。

  她的手指撫上了他的眉頭,說話聲音又媚又嬌:“宋玉澤,如果你戴着那個玩意和我做的話,我覺得我會不夠投入。”

  宋玉澤覺得趙香侬話說得有點道理。

  “你有時候很可惡,可惡到我不得不用腳去纏住你的腰,你也知道的,我的力氣不夠,一不小心的腳就從你的腰滑下去,然後,可能會碰到你腳上的那個東西,這樣一來就肯定會走神。”

  的确是,宋玉澤幾乎可以想象到那一刻到來有多倒胃口了。

  當宋玉澤滿懷憧憬的去打那個電話時他永遠也沒有想到,趙香侬會用這樣的方式擺了一一道,她用迷人的聲音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掉進她的陷阱裡,傻乎乎的去配合她。

  宋玉澤打完電話的半個鐘頭之後,來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利用磁場幹擾器的協助把宋玉澤腳腕上的電子腳铐戴到了另外一個身材和宋玉澤差不多的男人腳上,這一切也隻不過發生在短短的數分鐘左右。

  十二點半左右時間,宋玉澤帶着趙香侬開車從後門離開。

  車子停在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車輛,鋪天蓋地的霓虹,整座芝加哥城不眠不休。

  “公主殿下,現在我們要去哪裡?”他問她。

  她手往前指:“把馬車往前開,往着鮮花鋪滿的公路,往着遠遠看着就像是月亮的橋梁,往着山川河流,往着森林湖泊,當馬車停在湖岸上時,就讓你吻我。”

  于是,車子在長長的夜裡奔馳着,穿過公路穿過橋梁,霓虹少了有淡淡的月光撲面而來,伴随着他們落在沿路之中。

  車子沿着密西西河的河岸,穿過了深林公園,最終他們找到了那片湖泊。

  即将迎來曙光的天空暗沉昏暗,周遭安靜,偶爾有魚兒在水中跳躍的聲音,他們誰也沒有說話,或許說已然無需說話。

  趙香侬把車廂的燈調小一點,手摸索着去解開安全帶,解開安全帶之後她的手去輕輕觸了觸宋玉澤的手,宋玉澤把她的手反握在了手掌中,一切在這樣的時刻已然不需要語言,宋玉澤從他的座位來到她的座位。

  兩個人擠在副駕駛座位上,副駕駛座位已經被調成了大弧度傾斜狀态,她半趴在宋玉澤身上,垂下眼簾,任憑着宋玉澤手伸進她的裙子裡,任憑他的手挑開了那層薄薄的蕾絲伸了進去。

  顧慮到她的身體在處于康複期,他不敢太過于莽撞,在征求到她的同意之後,第一根手指進去時她的頭擱在他的肩窩上不敢看他,在他溫柔的試探下她很快便已情動,等到她的身體柔軟得就像是一灘水了,她被放在了車椅上,薄薄的蕾絲被一點點的沿着她的腿部往下卷,而與之相反的是她那件寬裙擺長裙被如數堆砌在了腰間,幾番拒絕無果之後她乖乖的手被他牽引着,去握住了他劍拔弩張的所在,然後……

  她又開始害怕了,握在手中的是那麼的……即使知道自己最終會容納他,可是……還是忍不住的想去叮囑。

  沒有等她話說出口,他已經先行開口,聲線暗沉得就像是這周遭的夜色:“别怕……我會輕一點。”

  當曙光來到了車廂時,他們已然是大汗淋漓,汗水蒸發出來的氣體以及他們在情動時劇烈的喘息呵出來的氣體在車廂裡頭淡淡暈開,也在車窗玻璃暈開,從而讓這個車廂仿佛變成了獨立的世界。

  她的身體以一種最為極緻的方式為他展開,越是相愛了就越是渴望相容,沿着那種最為原始的本能他們力求能在彼此身上探索得越多。

  此時此刻,坐在他身上的身體在劇烈的抖開着,他深深埋在她的身體裡,她的腿圈住他的腰,她的手緊緊纏住他的脖子,她的頭擱在肩窩上,任憑着他……孜孜不倦的,用一次又一次的頂和撞把她的每一縷思緒撞得支離破碎。

  然後,傾盡所有,去展開包容。

  忘了離别,忘了那把手術刀。

  極緻的時候,灼熱的液體掉落在了她身體最為深處的所在,他是極為的懊惱,因為貪戀一時間的歡樂,貪戀着毫無遮擋的索要,他們忘了安全措施了。

  “安全期。”她和他說。

  即使現在不是安全期也沒有關系了,趙香侬想。

  黎明來臨了,曙光來到全盛時期在車廂外的世界無邊無際的拉開時,趙香侬趴在宋玉澤的懷裡,沉沉睡去,她身上蓋着他的外套,他也不舍得從她的身體離開。

  咕咕——趙香侬即使是聽到了自己的肚子在抗議她還是緊緊的閉着眼睛,他的笑聲很近,好像會随時随地的滲透進她的耳膜,在她的心上撓着癢癢。

  “趙香侬,快起床,太陽照屁股了。”宋玉澤放大了聲音。

  趙香侬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就像宋玉澤說的那樣,上午十點半時間的日光透過了樹木的縫隙折射到了車廂裡,宋玉澤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看着她。

  幾分鐘過去了,趙香侬依然捂着遮擋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外套瞪着宋玉澤,她在向宋玉澤傳達着“禽獸,還不走開,我要換衣服。”這樣的訊息。

  現在趙香侬身上除了一雙長襪基本上什麼都沒有穿。

  見宋玉澤還沒有把臉别開的意思,趙香侬嬌嗔:“宋玉澤!”

  “趙香侬,你是我妻子。”

  “所以呢?”

  落在她臉上的目光變黯:“丈夫看妻子穿衣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趙香侬,我想看。”

  宋玉澤想看趙香侬穿衣服,那就讓他看,隻要他想她都可以為他做。

  隻是,她還沒有像她朋友那般的豪放。

  身體離開傾斜的車椅,坐着,遮擋住兇部所在的長外套緩緩滑落到了腰間,本來想起拿長裙的手因為他落在她兇部的目光而改成了去拿兇衣。

  “趙香侬。”他喚她。

  于是拿着兇衣的手再次改成了去拿長裙。

  最終,敗退的人是宋玉澤,在她的襯衫還剩下最後三顆紐扣沒有扣的時候,宋玉澤打開了車門,然後……

  “啪”的一聲在湖面上響徹開來,打破了森林的甯靜。

  從天空狂瀉而下的日光落在湖面上,湖面上波光粼粼,趙香侬坐在延伸到湖面的木闆橋上,一邊吃着東西一邊看着宋玉澤在湖裡遊泳。

  趙香侬很開心,因為她覺得這完全是宋玉澤在自作自受。

  “宋玉澤,為什麼你會忽然想在這個時候遊泳?”很傻很天真的問,這個無所事事的上午,她得找點樂子。

  宋玉澤用更快的撲水聲來回應他,這人該得有多生氣,她的身體狀況擺在那裡,不節制不行,她都幾乎要在他身下暈死過去了。

  趙香侬問了第二遍依然沒有得到回應,于是她拿着小石子朝着宋玉澤扔去,宋玉澤有點倒黴,第一顆小石子就扔到他的頭上。

  顯然,他是惱了,于是……

  “趙香侬,以後我再也不看你換衣服了。”他在湖中央抓狂的喊,聲音一遍遍的回響在這片森林裡。

  真可愛,宋玉澤真可愛,一邊在心裡誇獎宋玉澤可愛一邊的眼眶已然充斥滿了淚水,親愛的,你可知道?你再不看以後就沒得看了。

  以後,你真的不用再看趙香侬換衣服了。

  擡頭,四月初的天空顔色是很淡很淡的藍。

  水聲朝着她垂落在橋上的腳靠近,他遊到了她的身邊,語氣還帶有着那麼一點點的憤憤不平:“趙香侬,你現在很得意對吧?”

  是的,她很得意。

  車子就沿着森林深處繼續行駛,在日落之前他們找到了那家在他們計劃裡要住上一個晚上的樹屋旅館。

  樹屋旅館是一位印第安人開的,印第安人沿着他們的祖輩留下來的經營模式,這裡沒有電源,沒有網絡,數百年年輪的樹上架構着木質房間,極為簡樸的房間布置讓人仿佛一下子之間回到了五十年前。

  是夜,趙香侬頭趴在窗台上,目光從垂落在窗前的老藤蕩來蕩去,附近的樹上都點着煤油燈,幽幽的燈光把這裡襯托更為的原始,讓她發懶,發呆!

  和她的懶惰不同的是宋玉澤則是亢奮的,這個笨蛋剛剛把她帶到了那位歲數已經超過一百歲的印第安老人房間去,那是樹屋老闆的祖父,據說有預測未來命運的本事,很多人都為了他的那個本領遠道而來,宋玉澤在付了一大堆美金之後老先生開始念念有詞,當趙香侬從那位老先生口中說出她和宋玉澤會白頭偕老時她差不多在心裡猜測這人是神棍。

  嗯,在聽聞他和她會白頭偕老時宋玉澤又塞給了那個老人一大筆鈔票。

  白頭偕老?!趙香侬心裡苦澀,她好像明白這個詞的定義太晚了,真的是太晚了。

  夜再深一點時,她還是一動也不動的坐在窗前,宋玉澤在一邊低聲細語的:“在車上還嚷嚷着要洗澡來着。”

  “唔……”

  “乖,水放好了。”

  “嗯……”

  “趙香侬,我要去睡覺了,我開了一天的車很累了,呆會要是水變涼了我可不再理會你。”

  “宋玉澤,”趙香侬拉着長長的尾音:“我腳酸,我懶,我不想動。”

  他皺眉,歎氣,最終,她成功的躺在他的臂彎裡。

  浴室很小,四四方方的,全部都是用木闆建造的,浴缸的水蒸汽在周遭蔓延着,宋玉澤把她放下來,轉頭,趙香侬拉住他的手,他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在外面等你,有什麼事情叫我就可以了。”

  眼前的宋玉澤臉上還有柴火留下的痕迹,這裡要用熱水需要客人自己燒,宋玉着為了讓她洗到熱水澡可是忙乎了不少時間呢。

  “一起洗。”她垂下了眼睛,手指在他的手掌心畫着圈圈。

  落在她頭上的手移到她的臉上,摸了摸她的臉:“水快涼了,洗完澡,今晚就好好休息。”

  說完後,他逃難般的離開浴室。

  身體被溫暖的水流包圍着,趙香侬慢慢數,數着她屬于和宋玉澤還剩下的時間。

  暗夜。

  房間四個角落裡的燈火熄滅了兩盞,小小的一點火光因為氣流一閃一閃的,那個緊緊貼在他身上的身體讓宋玉澤越來越無法來和她一段類似于純聊天式的相處模式了,現在他所要對抗的是他想要摸她,撞她的那股勢力。

  “趙香侬你不睡嗎?”他第N次發出提醒:“現在已經很晚了。”

  “我不困。”

  咬牙,宋玉澤想罵街,這個女人用她兇前兩團擠他做什麼?知不知道他今天早上一早醒來看到她那般蒼白的臉色他有多愧疚。

  他索要無度,他毫不節制!他還記得最後在她身體裡沖刺的時候她的頭好幾次撞到了車頂棚了。

  “趙香侬,我明天還要開車。”

  “嗯。”

  暗夜。

  宋玉澤緊緊閉着眼睛,他不能睜開眼睛去看已經趴在他身上的她,他知道自己一睜開眼睛的話肯定會把她身上的那件睡衣撕得稀巴爛,因為那件薄薄的睡衣從她一離開浴室就讓他有随時随地想撕爛的沖動。

  “宋玉澤,你睡了嗎?”

  宋玉澤讓自己發出了類似于熟睡期間極為均勻的呼吸聲。

  “真睡了啊。”她的聲音有點悶悶不樂:“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呢?”

  宋玉澤受不了趙香侬的聲音帶着任何的一絲絲不悅,從鼻腔裡哼出:“什麼問題?”

  “我想問的是,幾年後的宋玉澤除了讓趙香侬為他打過飛機,和她一起睡之外。”輕柔的聲線曼妙撩人:“還有沒有别的特别想的,嗯?比如……”

  那一刻,宋玉澤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于是,他睜開了眼睛,然後再也離不開她的那張臉了,不,應該是她紅豔豔的嘴唇,她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當她的舌尖纏上他的手指時,一切一切已然昭然若揭。

  最後,舌尖輕輕的從他的指尖擦過,宋玉澤心裡苦笑,她那麼輕輕的一點,他就功虧一篑。

  “想嗎?”她問他。

  目光膠在她紅豔豔的嘴唇上:“想,瘋狂的想過夢過,在大大的傷害了一把趙香侬的心之後宋玉澤回到了新奧爾良,你也知道新奧爾良的晚上有多安靜,一安靜下來你就跑到了他的腦子裡了,他偷偷的打開你以前住的房間,一切一切就開始了。”

  暗夜。

  房間裡用木頭拼接的床緊緊的挨着牆,床上放着兩瓶被喝掉了一半的啤酒,啤酒的醇香還在周遭散發着,深色的蚊帳讓他和她多了一個保護層,他們都需要這個保護層,因為……宋玉澤背靠在了牆上低頭,手去觸她的發頂,手指跟随着她的節奏深深的滲透進了她的頭發裡,再也沒有比此時此刻來得更為驚心動魄的了,她一一還原了他夢裡的光景:她的唇瓣柔軟,她的氣息撩人,她主導着他在天堂和地獄間遊走,她讓他……

  那股由着她主導的氣流從她的唇瓣擦過他最為僵硬的所在直接竄到他的腹腔、口腔,然後變成斷斷續續的:趙香侬,趙香侬——

  事後,她軟軟的依靠在他的懷裡:宋玉澤,你把我累壞了。

  他的唇輕觸她太陽穴:“宋玉澤二十八歲這年,終于得償所願,過程比他所想象中的還要美千倍萬倍。”

  “然後呢?”

  “然後,他們覺得時機成熟了,宋玉澤決定和趙香侬再次舉行一次婚禮,他們舉行婚禮的這一天風和日麗,舉行婚禮之後宋先生把一切主導權都交給宋太太來處理,當然包括蜜月地,宋太太,你說我們的蜜月地選哪裡?”

  “我們的蜜月地當然要選伊斯坦布爾,我以前和原繡就計劃好了……”

  “趙香侬!”

  “什麼?”

  “你說原繡!趙香侬,你這樣的壞習慣要改,原繡原繡,惡心死了。”

  “宋玉澤,你該不會是在對我生氣吧,宋玉澤你敢對我生氣,你不要忘了我剛剛給你做了那樣的事情。”

  “……”

  在趙香侬沉沉睡去之前,宋玉澤口中的宋先生宋太太來到了三十歲,三十歲的趙香侬依然貌美如花,三十歲的宋玉澤也玉樹臨風,她想重新要一個孩子,而他因為考慮到她身體原因把她的想法駁回,于是,他們有了婚後的第一次吵架,當然,最後是宋先生先服軟,因為他沒有她不行。

  趙香侬趴在宋玉澤身上笑,笑得心裡一抽一抽的。

  天還沒有亮透的時候,宋玉澤把趙香侬從床上撈起來的時候她拿腳去踢他,她被他弄到了背上去。

  “宋玉澤,我要睡覺,我困。”在他的背上她用腳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乖,沒有人不讓你睡覺,嘿,嘿嘿!趙香侬你再踢的話我把你從這裡丢下去。”他威脅她。

  于是她乖乖把手牢牢圈住他的脖子。

  他的腳步聲踩在樹屋的木質地闆上“嘎吱,嘎吱”的,“嘎吱,嘎吱”的下了樓梯,下完樓梯,在宋玉澤的背上趙香侬迷迷糊糊的聽到宋玉澤和那位會預測命運的印第安老人用印第安語交談。

  交談大約維持在五分鐘左右,宋玉澤把她背到了車上去,她被放在了副駕駛座位上,趙香侬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打算繼續睡覺,她問宋玉澤剛剛和那位印第安人說了些什麼?

  “說出來就不靈了。”他一本正經的回答。

  “宋先生會講印第安語而且還講得像模像樣的,宋太太覺得很驕傲。”介于印第安語是最難學的語種之一,趙香侬覺得應該誇獎他一下。

  她的誇獎讓宋玉澤很受用,他一把捧着她的臉蛋狠狠“趴”的親上一口。

  宋先生和宋太太的結婚五周年紀念日,他們在高原上看日出,他們面向西,車子停在高原上,鋪天蓋地的金色光芒耀眼到讓趙香侬隻能眯起眼睛去看,有生以來最壯觀日出場面。

  她在看日出宋玉澤在看她。

  趙香侬目光向前,看也沒有看宋玉澤手就往他的臉擋,用惡狠狠的聲音來驅散随着時間流逝越來越盛的悲傷:“宋玉澤,不要看我!”

  他的唇輕觸她手掌心,溫柔的聲音從她手掌心透露出來:“這一年,宋先生和宋太太結婚五周年紀念日,有一位印第安人告訴他隻要心裡虔誠太陽神會許他美夢成真,宋先生但願和宋太太朝朝暮暮。”

  “這一年,宋太太三十二歲,她的眼角已經有了第一道細細的紋路,但毫不妨礙她的迷人,她一眯起眼睛宋先生就想吻她。”

  大片的陰影朝着她的臉上罩過來,她閉上了眼睛。

  回程路上,車廂上響着這樣的對話:

  “六周年結婚紀念日過去了,七周年結婚紀念日過去了,然後他們來到了第八個結婚年,這一年,他們三十五歲……”

  “等等,趙香侬,為什麼要讓時間過得這麼快。”

  “我喜歡不行嗎?你不是說結婚之後的事情都由我來主導嗎?還有,宋玉澤,你為什麼一直不讓我生孩子?”說到這裡趙香侬一頓,之後大叫了起來:“宋玉澤,誰讓你讓我喝那麼多水來着。”

  介于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語氣宋玉澤很緊張:“怎麼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宋玉澤,你馬上去給我找洗手間,要找幹淨的,獨立的,有鏡子的。”

  宋先生和宋太太三十五歲時做了一件大糗事,大糗事的發生點就在他們回家的路上,大緻上是在一對成年男女間發生的*事件。

  中午時分,趙香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民宅解決一些必須解決的事情,這家人的浴室小的就像豆腐幹,趙香侬順便洗了一個澡,洗完澡之後就發現了一隻四隻腳的小爬行動物,她大叫了起來:“宋玉澤,快來救我。”

  在外面等她的宋玉澤第一時間沖了進來,小爬行動物被一腳踢飛,确信那隻小家夥已經剩下半條命趙香侬這才大大送了一口氣,回看宋玉澤,宋玉澤的目光直勾勾,順着宋玉澤的目光趙香侬看到了自己露出大半截的腰肢,剛剛她光顧害怕從而忘了拉上長裙的拉鍊,現在那件長裙松松的挂在了她的腰間露出了深紫色的蕾絲邊,更要命的是深紫色的蕾絲邊達到了若隐若現的效果。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趙香侬被宋玉澤逼得身體就隻能緊緊的貼着小塊淋浴室着牆,趙香侬手按在宋玉澤的兇膛上,做着徒勞的抵抗嘴裡發出警告:“宋玉澤,你不要亂來,宋玉澤,你發瘋也要看時間點,這是别人的家。”

  “是别人的家。”他輕而易舉的就拿下她的手:“宋太太,你也看到了這家的大人都不在。”

  “宋……宋玉澤,小孩也是算人啊。”

  他含住她的耳垂:“就摸,嗯,我什麼都不會幹,我發誓什麼都不會幹。”

  眼神交流:“宋玉澤,就隻摸嗎?”“是的,就隻摸,我要是騙你的話就是小狗。”

  正好,她的背後有很小的擱放洗浴用品的流理台,她的身體被放在了流理台上,趙香侬想拉下外套的拉鍊時被宋玉澤的手壓住,還沒有等趙香侬理會到宋玉澤的意思時,他另外一隻手已經把她的長裙沿着她的腿卷了下來,掉落在了地上。

  “不摸那裡。”他的聲音極低,在他說這話的時候他手已經在嘗試着挑開深紫色的蕾絲邊。

  外面還有孩子這個念頭讓趙香侬手去阻擋他,不過也就是幾下掙紮而已,宋玉澤太過于熱烈的目光導緻她紅着臉默許了宋玉澤把薄薄的那一層往下卷,然後連同皮靴一起掉了在了長裙上。

  其實,不用脫也可以達到的,趙香侬模糊中還在想,趙香侬還在想為什麼宋玉澤要把她的腿架在他的肩膀上。

  當明白宋玉澤想要做什麼時趙香侬被吓得魂飛魄散,隻是她的腿已經被架在了他的身上,她也不能亂動,一亂動的話她肯定會從流理台上掉落下來,這樣一來那些外面的那些孩子就會知道了。

  “宋……宋玉澤,别……”魂飛魄散中趙香侬都快哭出來了。

  下一秒,有如電擊。

  所有所有的語言被那種感官所帶來的沖擊遏制在了口腔裡,死也不能出聲,死也不能讓口腔中的那種生不得死不能的情感變成一串發音,就這樣死死的咬着嘴唇,顫抖的手深深的,深深的滲透進他的頭發裡。

  一聲門響,一串稚嫩的童聲,拉簾被迅速扯上,淡綠色的拉簾把他們和外面的孩子隔開,宋玉澤迅速從地上撿起了長裙遮擋住了她,然後走了出去。

  确信宋玉澤離開淋浴間時趙香侬這才敢把眼睛睜開,她在對面鏡子中瞧見了自己的模樣,她的頭發全部濕透,就這樣緊緊的貼在她的脖子上臉頰上,鏡子中的女人臉頰都紅得快滴出皿來了。

  而外面一大一小的對話更是讓她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先生,您和您太太剛剛在幹什麼?”

  “我太太被一隻小動物吓暈過去了,我在給她做人工呼吸。”

  “先生,我覺得您不像在做人工呼吸,人工呼吸不是應該親嘴的嗎?”

  “我剛剛是在親嘴沒錯。”

  “不對,我剛剛看到時您不是在親嘴,而是親她的……”

  “嘿嘿嘿!親愛的,你看這是什麼?如果,你不和我談關于人工呼吸的事情的話這些都屬于你,還有外面你的哥哥和妹妹們,如果,你們能到外面去給我看住我的車的話你們會得到更多的報酬。”

  然後孩子發出一聲歡呼。

  宋玉澤再次走進來的時候,趙香侬趕緊垂下了眼睛。宋玉澤走到她面前,也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的呼吸就急促了起來,他手指輕輕把貼在她臉頰上的發絲往後整理,他的額頭輕輕去觸碰她的額頭:“宋太太,你現在真美。”

  趙香侬擡起眼睛,觸到了宋玉澤癡癡的眼眸。

  她的雙腿被架在了他的腰間,他指引着她的手讓她手指輕觸他的皮帶,他呵着她:阿侬,剛剛那樣喜歡嗎?阿侬,想嗎?阿侬,想要我嗎?想讓我進去把你填得滿滿的嗎?嗯?

  垂下眼簾,她的手指打開了他的皮帶扣,皮帶扣之後是牛仔褲拉鍊。

  趙香侬是低着頭手跟在被宋玉澤身後被他拉着離開那間民宅的,離開前宋玉澤又給了那些幫忙看住他的車的孩子一大疊鈔票,那些鈔票中還包括修好浴室流理台的錢。

  車子往着回程的路上開,他們的年歲跟着他們車子的行駛旅程在改變着,他們又度過了不少的結婚紀念日,或溫馨或空幻或搞笑。

  夕陽西下,車子到達了他們的度假屋,度假屋距離芝加哥郊區有三百多英裡的路程,距離他們分開的時間還有七個小時的時間。

  這個時候,宋先生和宋太太已經結婚了二十年,二十年之後他們依然深愛着彼此,他們也有了孩子,孩子健康聰明,宋太太在他們結婚二十周年時間決定給宋先生親手做晚餐,值得一提的是這是她第一次做晚餐,宋先生太寵她了,他把她寵得什麼都不會做,他把她寵得越來越笨,笨到連一隻雞蛋也搞不定。

  一個洋蔥湯,一個培根蘆筍卷,一個烤面包布丁就用去了趙香侬一個半左右時間,這一個半左右時間裡宋玉澤都在看電視。

  三樣菜放在餐桌上,趙香侬眼巴巴的看着宋玉澤風卷殘雲般的把她做的東西吃完,而且一點渣也不剩下,根據宋玉澤剛剛吃的樣子、以及臉部表情特征趙香侬推斷出她做的東西肯定很好吃,不,應該是超好吃。

  這讓趙香侬心花怒放:“宋玉澤,我今晚的晚餐做得肯定很好吃,對吧?”

  宋玉澤搖頭,一副你不要太得意,一點都不好吃的樣子。

  切!

  “宋玉澤,你騙鬼去吧,不好吃還一下子吃光。”趙香侬這下深信她的的确确做的晚餐很好吃。

  “那是你隻做了一份。”宋玉澤說。

  這個時候趙香侬才發現她當真做了一份,趙香侬心滿意足的回到廚房裡,廚房裡還有她剛剛弄的剩餘的面包布丁,趙香侬美滋滋的把那個面包布丁塞進了嘴裡。

  數分鐘之後,趙香侬蹲在地上,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手捂着嘴讓那種撕心裂肺的聲音隻能從鼻腔裡出來。

  她真笨,她太笨了,連一頓飯弄不好,她弄的面包布丁甜得讓人作嘔,她的洋蔥湯味道奇怪,想必培根蘆筍卷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真的是太笨了。

  宋玉澤進來的時候趙香侬想收住哭聲已經來不及了。

  “趙香侬,你怎麼了?”他在她面前她蹲了下來,手去托她的臉,他的目光充滿着質疑:“趙香侬,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兩天你有點奇怪,告訴我,趙香侬你是不是……”

  迅速的趙香侬拿起一邊從超市買來的東西朝着宋玉澤的臉扔去,一邊扔他一邊嚎啕大哭:“宋玉澤,你死性不改,你又騙我,我做的東西難吃得要死,為什麼你非得要裝得很好吃的樣子,不好吃就說不好吃,你知不知道我多讨厭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你總是讓我感覺得自己笨得就像一頭豬。”

  他手一伸緊緊的把她撈在懷裡:“對不起,對不起,你罵得對,我剛剛就隻想着逗你開心了,而沒有去想我在你面前已經是前科累累了,對不起,我以後會牢牢的記住這一點。”

  趙香侬也想順着宋玉澤的話做出原諒他的樣子,可是,淚水怎麼也止不住,就隻剩下五小時了,五個小時了!她趴在宋玉澤的肩膀哭,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宋玉澤,我們已經結婚二十年了,你居然在我們結婚二十周年的時候還撒謊騙我。”

  “不對,趙香侬,我沒有騙你,宋玉澤在他四十八歲這年失去了味覺,所以,他對食物沒有感知,他就知道趙香侬做的東西肯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所以,他才吃得那麼的津津有味。”宋玉澤忽發奇想。

  宋玉澤四十八歲失去味覺?趙香侬心裡狠狠的一抽,緊緊抱住宋玉澤:“宋玉澤,我不要你說出這樣的話,宋玉澤你胡說八道,宋玉澤你快說是你在胡說八道。”

  “傻瓜,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

  趙香侬拼命搖頭。

  “好,好,宋玉澤是在胡說八道,宋玉澤他在胡說八道。”

  夜幕降臨,車子正在往着芝加哥市區開,漸漸的霓虹的光輝越來越盛,車流越來越為密集,車子經過了芝加哥很多地标建築,宋先生和宋太太的結婚周年也随着那些建築飛快翻閱,當來到了千年廣場時他們的已經垂垂老矣。

  車子重新停留在四十五個小時之前的那個紅燈口,趙香侬出神的看着和他們車子并行在另外一個車道的雙層巴士。

  “在看什麼?”

  趙香侬的目光落在了雙層巴士上:“宋玉澤,我好像看到那個時候坐在雙層巴士上的你,旁若無人,悠然自得,喝着1960年的紅酒啃着漢堡,我想,那個時刻我就開始為你心動了,那種感覺很奇妙,就想把你那個時候的悠閑占為己有。”

  十五分鐘之後,宋先生和宋太太坐在雙層巴士上準備過他們的五十周年紀念日,二十分鐘之後,服務生為他們送來了1960年的紅酒配漢堡的套餐,他們的鞋子都脫掉,他們的腿擱在了前面的車椅子上,很痞的模樣,宋太太的頭擱在宋先生的肩膀上咯咯的笑着,她的左手拿着紅酒杯右手拿着漢堡。

  “笑什麼?”

  “剛剛那個服務生說我們的紅酒可以換來數十卡車的漢堡,光想想就覺得好笑。”

  雙層巴士用極為緩慢的速度往前行駛着,或柔和或炫目的霓虹燈光一格一格從他們的臉上經過。

  “宋玉澤,你說,這是我們最後我一個結婚周年紀念日好不好?我們就隻活到七十八歲好不好?”

  “好,這是趙香侬和宋玉澤的最後一個結婚周年紀念日,宋先生和宋太太活到七十八歲。”

  “為白頭偕老。”

  “為白頭偕老!”

  杯子輕輕碰在了一起,他和她相視一笑,彼此的眼裡都有着薄薄的浮光。

  趙香侬四十八小時的時間讓宋先生和宋太太走完了他們的一生,就像是這世間的美好姻緣一樣,平凡,普通,健康,白頭偕老!

  十一點半,車子開進了那幢象牙色建築,十二點整,警車開進了那幢建築裡,宋玉澤需要提前一天回到拘留所和他的律師準備最後一次出庭。

  就像是之前她送他去出差一樣她擁抱了他,那刻,在他的心裡他還需要幾年時間才可以看到她,而在她的心裡她還需要很多很多個幾年之後才可以看到他。

  “趙香侬,不許對别的……”

  “宋玉澤,我懂,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趙香侬承諾,即使是多麼帥的男人來到她的面前,她連看也不會看一眼,從此以後,趙香侬隻看宋玉澤一個,隻等宋玉澤一個人。”

  用盡了畢生的力量,趙香侬去擁抱宋玉澤。

  眼前的男人讓她在那個雪夜裡觸摸到了屬于趙香侬的青春模樣,當她敲響他的房間時,她的青春是那場姗姗來遲的盛宴。

  放開了她,他唇去輕觸她的額頭。

  “等我。”

  “好。”

  夜更為深沉一點,趙香侬回到了趙公館。

  在迷迷糊糊中卓清聽到了那聲“清姨”,就像是小時候一樣手自然而然的就去揉那顆小腦袋,她的小女孩又偷偷的鑽進她的被窩裡了。

  “小侬,又作惡夢了?”

  輕輕的歎息聲在她耳邊響起,帶着那麼一點惱怒:“清姨,我已經長大了。”

  卓清想了想,才想起來好像她的小女孩真的是長大了,她摸到的那顆小腦袋不再是毛茸茸的了。

  “這麼這麼晚還回來?”

  “這麼晚回來是因為我想清姨了。”

  “趙香侬,你确信你已經長大了。”

  “當然。”聲音更細小了:“清姨,我告訴你哦,我一回來就先來找你了,可見,你的魅力把趙延霆和李柔打敗了。”

  卓清扯了扯嘴角,嘴裡唠叨着:趙香侬什麼時候這麼會說甜言蜜語了。

  小片刻沉默之後,卓清聽到她的小女孩和她說了這麼一句話。

  “清姨,我要休息了,我要呆在一個地方好好的,安安靜靜的休息了。”

  卓清在心裡歎氣,她的小女孩是需要好好的休息了,一個人的承受能力有限,那個叫趙香侬的女孩短短的二十幾年時間可以說是把幾輩人的苦難都經曆了。

  “好,就好好的,安安靜靜的找一個地方休息,不要覺得沮喪,你要想之所以發生在趙香侬身上的那些不好的事情都是上帝對于你的偏愛,日後,那些苦難會變甘變甜。”

  “謝謝清姨。”她的小女孩和她說。

  後來,卓清才知道那時她的小女孩和她說的那聲謝謝是另外一層意思,來自于古老的優良傳統:養和育之恩。

  再後來,某一天,卓清發現了一份秘密病例,那份被藏得很深的病例讓她在觸及那些字眼瞬間泣不成聲:原來,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的小女孩已經和抑郁症對抗了四年,之後,卓清燒掉了那份病例。

  早晨八點鐘時間,和之前很多時候一樣趙香侬接過管家的西服,西服由經她的手穿在了趙延霆身上,拍了拍他的西服領口,第一次趙香侬在自己父親面前毫不吝啬的奉獻自己的笑容,不再害怕自己笑得是不是像父親失去的心上人。

  從趙延霆逐漸轉變得癡迷的目光中趙香侬心裡開始歎氣:現在她笑起來肯定和他的可兒一模一樣。

  “爸爸,我十點鐘的班機。”她和他說。

  “嗯,到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好的,爸爸。”

  當趙延霆轉身時趙香侬再喚了一聲“爸爸。”

  趙延霆回頭,趙香侬咧嘴一笑,伸手:“再見,爸爸。”

  九點半,趙香侬和前來送行的李柔擁抱,很多很多的愛和着很多很多的怨到了最後離别時刻好像就隻變成了那麼一句:“媽媽,保重。”

  這一天,離開芝加哥的趙香侬穿着寬大的男式襯衫,破洞牛仔褲配球鞋,不修邊幅的模樣。

  趙香侬到達蘇黎世機場差不多天黑時間,比她早出一天到達的賴斯在機場接她。

  次日,趙香侬的飛行師把她一直放在意大利維護的飛機開到了蘇黎世。

  上午九點左右時間,趙香侬見到了了那個大家夥:意大利比亞喬AeroP.180Avanti第二代,這是趙延霆在她二十二歲生日時送給她的第二架飛機,中小型款,七個座位,最長航程2700公裡,最大爬升高度3000米。

  臨上飛機前,趙香侬和賴斯靠在飛機上拍照,那個白人女人還是一臉嚴謹的模樣。

  十點,趙香侬開着飛機沖上了藍天。

  這一天宋玉澤最後一次開庭,還沒有開庭前法務人員接到了宋玉澤律師呈交上來的一封信,半個小時之後,宋玉澤被無罪釋放,具體被釋放原因外界無從得知。

  同一天,土耳其那位叫做穆又恩的姑娘丢了她心愛的寵物狗,一個半鐘頭之後穆又恩在和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懷裡見到了她的寵物狗。

  女人年齡和自己相仿,除了臉色比自己蒼白之外,高矮胖瘦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她微笑的看着她,如此的似曾相識。

  在類似于照鏡子的光景中她沒有去接她的寵物狗,而是出于一種本能的問出連竄的問題。

  “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你從哪裡來?你為什麼到這裡來?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是我,我叫趙香侬,我開着飛機來到這裡,我不久之前就知道你了,我到這裡來是為了看你過得好不好,我想上帝創造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你和我一定有着牠的道理,我想如果你願意聽的話我可以把我的故事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這個故事你不能說給别人聽。”

  故事講完了,狗狗回到了穆又恩的懷裡了,開着飛機來看她又陌生又熟悉的女人要走了。

  “你要去哪裡?”下意識的穆又恩叫住了那位女人。

  她回頭,莞爾,說。

  “我要躲在一個地方,安靜的等待,等待有一天他找到了我,然後,我們就永遠的在一起。”

  女人走了,她開着她的飛機走了,說是要去看一眼大西洋。

  穆又恩抱着自己的寵物狗呆立在原地,莫名的淚流滿面。

  這一個傍晚,大西洋的上空被日落的光芒染得就像是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一如趙香侬所想象中的那般波瀾壯闊,有晚風,有火一般燃燒着的雲。

  三千米以上,天空仿佛隻需要手一伸就可以觸及。

  終于,2700公裡的航程走完了,飛機燃油也消失殆盡,趙香侬關掉了所有飛機警戒設備,那一瞬間世界安靜了下來,安靜到她仿佛聽到了來自于深海裡海豚的歌唱聲。

  宋玉澤說過那樣的話:“趙香侬,此時此刻我願意去相信那對很相愛的海豚在漫長的歲月中找到彼此,它們變成了光,我願意去迷信那些,因為我相信很久很久以後當我們不在這個世界了,我們會用另外的一種形式在一起,你隻要等在哪裡我就可以找到你。”

  趙香侬也和宋玉澤一樣,心懷虔誠。

  這一個傍晚,大西洋的上空被日落的光芒染得就像是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在連接着地中海和大西洋的直布羅陀海峽停着幾艘漁船,漁船上有人忽然驚呼:雲着火了,有一匹雲着火了它從天空中掉落下來了。

  當身體沉入了大西洋海底時,趙香侬的心,自由了。

  青春是什麼?别人的青春是什麼?趙香侬的青春是什麼?

  在屬于趙香侬姗姗來遲的青春盛宴中。

  青春是那把手術刀深深刺進朱顔身體裡瞬間煥發出來的沖動和戾氣,關于對和錯忏悔與否是留給明天以後的事情。

  在屬于趙香侬姗姗來遲的青春盛宴中。

  青春是一場一路疼一路愛,被狠狠的傷透心時痛苦流鼻涕發誓斷情斷愛,卻在次日接到他的電話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奉獻笑容如花。

  青春還是這個瞬間把飛機開到三千米的高空上眼都不眨的看到自己身體在急速的墜落,咯咯的笑着漫不經心的朝着命運狠狠的豎起中指嘴裡喊着。

  “宋玉澤,我愛你!”

  趙香侬很愛宋玉澤的,愛到迫不及待的想用幹淨的靈魂和他再次相遇,再次相愛,然後用不再沾染皿腥的手和他擁抱。

  宋玉澤,你知道嗎,你聽到了嗎,你,懂了嗎?

  當身體沉入了大西洋海底時,趙香侬的心,自由了。

  緻青春——

  來過,愛過。

  作者有話要說:希望這章不要被鎖,這是我最想保住的一章。

  忽然不知道要和大家說什麼了,有很多很多的話很想和大家說,我想說的也許已經表達在這個故事裡了,謝謝大家。

  PS:接下來就剩下出現在故事開頭剩下的三分之一結局了,我會用一個叫做【招魂】的番外串聯起來(宋玉澤在這個番外搞封建迷信了)然後故事就結束了,這文收到的負分很多所以在即将結束的事情心情有些複雜,别的我不敢說,但是我相信有了這段故事之後再去聽王菲的緻青春會感覺不一樣的。

  ps:明天我要休息,不碼字,具體更新時間看文案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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