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二十五)寰宇間瓊玉喚魔皇玄陽城天劍顯神威
以石念遠為中心,一場風暴驟然爆發。
通黎境仙道修士情緒劇烈波動,迫使自身靈力回路自主響應,所拓靈域的範圍威能乍不受控,震飛甚至震死不少士卒。
冥冥中感知到沾染絲縷不潔氣運的石念遠連忙控制靈域收斂,雙目凝滞,滿臉愕然,狠咽了一口唾沫,不确定道:“你剛才是在說……掌中神國?”
慕容姗鄭重的點了點頭。
石念遠依然覺得不可理喻,慕容一方勢的最終目的,與先前所有的推理完全就是背道而弛……
想到一種可能性,石念遠下意識擡頭望向懸浮天際,籠罩整座京都玄陽的掌中神國,機械的擡手指了指:“李煜唐的掌中神國?”
慕容姗凝起眉,不由懷疑起方才對石念遠的評價是否過高:“不然呢?”
石念遠幹巴巴的眨了兩下眼睛:“這他娘的不科學……呃……這他娘的不合道啊!”
對于鳴雷帝國這一場陸連之亂,石念遠自認為已經掌握了相當全面的情報,拼圖已經僅差最後幾片,就能完整構築出陸連之亂的全部真相。然而,慕容姗僅用“掌中神國”四字,就将石念遠好不容易差點兒就完成的拼圖全部打亂。
而那些零散的碎片,無論怎麼拼湊,始終無法将真相導向合理。
石念遠幹澀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兩家老頭隐忍藏器近二十年,辛辛苦苦布置出來的這一局棋,從一開始就是想讓對手勝出?”
慕容姗再次點了點頭,且力度甚大:“以皿祭京都千萬生靈為代價,最終成就一件蓋世靈寶,除去傳說之中超越天階先天靈寶創世聖器,世間還有幾件靈寶能配得上此等陣仗?”
石念遠木然的緩緩扭頭,望向遠處慕容陸與呂奉之間愈發激烈的戰局,心中湧上難以言喻的情緒,下意識輕聲呢喃:“君臣不相負……來世複君臣……帝國定遠大将軍……”
不再多言,石念遠一把拽起慕容姗,以曲率遁法極速射向戰場。
仙道境界之中,除去凝元境到超凡境之間擁有“超凡脫俗”之說,前後各相鄰境界之間,并沒有巨大到無從彌補的距離。
如若不然,石勤連也不無法憑借名槍皿煞與天驚五擊,合武器與武技之力,與通黎境合品的陳貂寺強行五五開。
更何況石念遠初臻通黎,縱然靈虛幻境之中,破除不少霧澤,範圍更大更廣,感悟的法則之力也愈發深刻,在應用方面卻沒有時間特别研究,如果同時對上帝國兩位将軍,勝算可不大。
好在,那二人本來就呈現出敵對姿态。
自石念遠出現以後,慕容陸與呂奉就已分出一縷天心時刻關注。
畢竟,這位可言熟悉的新晉世子,同樣是一名陌生的通黎境強者。
見石念遠遁身掠近,帝國兩位将軍正好再次交換過一擊,各自朝後撤遠,回氣醞釀下波攻勢的同時,都将目光投向了石念遠。
在得知
此番皿祭玄陽的殘忍計劃背後的真正目的以後,那二人投來的目光,就非常令石念遠尋味不止了。
慕容陸瞥了一眼石念遠方将開手的女兒慕容姗,視線移回石念遠時,平靜出聲道:“你知道了?”
石念遠皺起眉,沒有回答便宜嶽父的話,反而望向同樣一臉平靜凝視自己的無雙将軍呂奉,并将完全相同的一句話抛過去:“你知道了?”
呂奉膚色偏黑,面龐刀削斧刻,一晃手中畫戟方天,不言不語,亦不做任何動作。
石念遠狠啐了一口,爆粗罵了一句:“他娘的!”無奈搖了搖頭,石念遠目光在慕容陸與呂奉之間來回遊移,歎息道:“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最後四字,石念遠意味深長的咬得極重。
“你知道了?”嗡聲嗡氣的聲音從無雙将軍口中傳出。
石念遠扯了扯嘴角,心中暗道慕容陸不愧是從呂奉手中崛起的将軍。狗日的,明明長了一副屠夫臉,就差把“生人勿近”和“一根腸子通屁(和諧)眼”寫在臉上,沒想到一開口就跟風打啞謎。
唔……說起來呂奉那張臉既大且長,真要寫估計還裝得下那麼多字……
石念遠深吸口氣,四望二人鬥戰波及的殘垣廢墟,推測受殃而亡的京都百姓想必已經不下兩千之數。
“值得?”石念遠眨了眨眼。
“帝國需要聖上,天下需要聖上。”呂奉沉聲應答:“我死字旗兒郎,在參軍那刻起,命就是帝國的。”頓了頓,呂奉兇狠虎目之底流過一抹柔軟慰然,目光投向正在悍勇拼死的大雪骁騎與死字旗,故而不知到底是在問石念遠,還是在問慕容陸:“阿連的獨子?”
慕容陸勾唇一笑,目光裡閃過一抹難解其意的自得。
石念遠誠摯的抱拳一揖:“蒼雲郡武侯府世子石念遠,見過無雙将軍。”
呂奉咧嘴一笑,隻不過那道笑容實在表面意義上難看不已。
石念遠深吸口氣,扭頭遠望城西,凝眉道:“帝國六大将軍首席……稼軒大将軍辛劍詩……也知道?”
無論是慕容陸還是呂奉,都沒有回答石念遠的疑問。從來詩劍最風流,何須賦詞強說愁,辛劍詩作為帝國六大将軍之手,無論是那打破常規,不可思議的以武道越過了超凡迷障天塹,還是在治軍為政方面的曠世奇姿,都令其餘五名大将軍心服口服,穩坐六大将軍首席之位。
這一場布局多年的揭旗叛反,按理說從來沒人跟辛劍詩提過。然而,連以勇武無雙,卻缺于謀略著稱的呂奉都能發覺陸連之亂的真正目的,辛劍詩是否同樣探測到真相,實難論定。
畢竟,呂奉猜出慕容陸封鎖京都出入,大雪骁騎馬踏玄陽城門的最終目的,理由簡單到粗暴。
老子帶出來的兵,從老子手底崛起的将,不可能背叛帝國。
真要說出去都會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卻直接命中了陸連之亂的隐藏在層層表相之底最終本質。
或許世間事本就簡單純粹,隻是被愚蠢世人自以為是的化簡為繁
了?
“老頭子……”慕容姗鼓足了勇氣,終于稍顯顫抖的出聲。
慕容陸柔和望來,知女莫若父,僅一句稱呼之中情緒的些微不同,慕容陸就已然洞穿了慕容姗态度的改變。
“還有其它辦法嗎……”服從命令的鐵皿軍魂早已烙印在骨子最深處,一句簡單的話,對慕容姗來說,比施展出從未施展成功的天驚第五擊更難。
慕容陸并沒有坦然答複,隻是暢然笑了笑:“念遠是個好孩子,而且是個聰明孩子。媽的,在這一招棋上,阿連下得比我要好。幸好,在這一招棋上,阿連下得比我要好。”
上方天際,掌中神國的溢散的氣息徒然一變,而西城門處,一朵碩大無朋的蘑菇雲升空而起,玄蘇大運河的河水升起水龍卷,乍看之下,接天連地。
見母親唐曼藍所在的方向出現異變,慕容姗心跳徒然加速。而且,先前在與死字旗的厮殺時,乍瞥得見那襲威嚴莊重的龍袍朝那方遁去。
“姗兒。”慕容陸一道加大音量聲調的沉聲呼喝,令慕容姗回過神來,呆滞的扭頭回望。
“你娘很強,比你想象中的要強,強得多……”慕容陸的話不知道是在安慰女兒慕容姗,亦或安慰自己,還是在闡述事實。
蘑菇雲爆炸的震天轟響終于比光影略遲一步的到來,淹沒了慕容陸之後的出聲。
待得轟響稍逝,慕容陸輕歎一聲,雙拳緊握,靈壓徒漲:“時間不多了。”
對面的呂奉默契的同樣鼓蕩開靈域,手中畫戟盈上線條銳利的靈力光流。
“乖女婿,老一輩的恩恩怨怨,本就該由老一輩去親手了結。可身為帝國子民,維護帝國海宴河清,卻是代代傳承之使命。你們比我們聰明,以後,一定會想出更好的法子,更好的去保護這個國度來之不易的和平。而我們……”頓了頓,慕容陸語含死志:“事已至不可不為之地步,至于史書上如何評價我們,我們都無怨無悔,說來老子也不怎麼在意。”
“姗兒。”慕容陸一道加大音量聲調的沉聲呼喝,令慕容姗回過神來,呆滞的扭頭回望。
“你娘很強,比你想象中的要強,強得多……”慕容陸的話不知道是在安慰女兒慕容姗,亦或安慰自己,還是在闡述事實。
蘑菇雲爆炸的震天轟響終于比光影略遲一步的到來,淹沒了慕容陸之後的出聲。
待得轟響稍逝,慕容陸輕歎一聲,雙拳緊握,靈壓徒漲:“時間不多了。”
對面的呂奉默契的同樣鼓蕩開靈域,手中畫戟盈上線條銳利的靈力光流。
“乖女婿,老一輩的恩恩怨怨,本就該由老一輩去親手了結。可身為帝國子民,維護帝國海宴河清,卻是代代傳承之使命。你們比我們聰明,以後,一定會想出更好的法子,更好的去保護這個國度來之不易的和平。而我們……”頓了頓,慕容陸語含死志:“事已至不可不為之地步,至于史書上如何評價我們,我們都無怨無悔,說來老子也不怎麼在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