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打開冰箱門,但裡面卻幹淨的很。
幾顆不知道什麼時候買得西紅柿已經幹癟發黴,僅剩的一盒酸奶也是早已過期。
瞅着眼前的一番慘況,她不知覺地撅了撅嘴,神情略顯失望,随手将西紅柿和酸奶扔進了垃圾桶後她轉身又是拉開櫥櫃。
但是,櫥櫃裡比冰箱還幹淨。裡面泡面沒了,餅幹也沒了,就在一堆空下的包裝袋後面,她好不容易扒拉出了一小包被遺忘在角落的肉松餅。
蘇怡拿起包裝看了一下還好沒有過期,于是想也不想就撕開袋子,囫囵個兒的将餅塞進嘴裡。餅有點大,她一時嚼不動,就那樣叼着大半,慢悠悠地晃出了廚房。
蘇曉菲的電話總是打來的很不合适宜。蘇怡就這樣叼着餅,然後被那突如其來的low爆鈴聲給吓得差點咬了舌頭。
“說!”
她窩進沙發裡,将肉松餅咬斷,一半拿在手裡,另一半則在嘴裡用力大嚼,口齒不清地對着電話噴出一嘴渣子。
“出來吃飯。”
電話裡,蘇曉菲簡明扼要,聲音充滿活力。
“沒興趣。”
蘇怡想也沒想,随聲就應。
“出來逛街。”
蘇曉菲也不生氣,立刻轉換提議。
“沒興趣。”
“那看電影吧,昨天剛上一大片兒。”
“沒興趣。”
“嗨,我說蘇大姨。”
畢竟蘇曉菲的好脾氣是有時效性的,屢次被拒後,她一下子就發飙了,“什麼是你感興趣的,你跟我說,我今兒就帶你去辦了。”
蘇怡嘴巴一動一動地嚼着,面無表情地看着天花闆,想了想,“不知道。”說着,她又叼起剩下的半塊餅子起身,将開着免提的手機就這樣直接丢到沙發上。
“靠,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别的善良可欺,特别的好說話。”
蘇曉菲又開始了她那老一套的陳腔濫調。
對此,蘇怡充耳不聞,她兀自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清水。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蘇曉菲不由急道,“你到底出不出來?我有正事兒跟你講,真的。”
蘇怡還是不應聲,面無表情地叼着餅又走了回來,将水杯往茶幾上一放,再次窩進沙發裡。
不是她壞心眼,刻意無視别人。而是,蘇曉菲所謂的正事兒從來就沒有正過,不管她如何言真意切地同你說,最後多半都是在扯淡。
“不是,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
蘇曉菲忽的大叫,聲浪爆破而來
蘇怡不适地皺了一下眉,當即便被這叫聲噪到不行。
“聽着呢。”
她敷衍應聲,“什麼事兒你直接擱電話裡說吧。”
“蘇大姨,你這種态度讓我很不開心。”
蘇曉菲端起架子來,威逼利誘道,“我要考慮一下要不要告訴你。”
可蘇怡卻不吃她這一套。
“不想說就算了,挂吧。”
她甩出一句,然後抓過手機真想挂斷。
“嗨,你敢撂我電話試試。”
蘇曉菲當然知道蘇怡的脾氣,那可是說做就做,毫不含糊,于是連忙出聲制止。
“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怡話語間透出了些許的不耐煩,“趕緊說,浪費電話費。”
“大怡。”
都這樣了,蘇曉菲也不拐彎抹角,她直接切入主題,問道,“你有沒有考慮再回台裡工作。”
聽到這話,蘇怡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她靜默了半響後忽就笑笑,“這不是我考不考慮的事兒,而是我不可能再回得去。”
“你又妄自菲薄。”
蘇曉菲就不愛聽蘇怡說自貶的話,一點自信都沒有,“你怎麼就不能回來,你是缺胳膊少腿兒還是腦袋壞了!”
“我也想高看自己,可沒辦法,我沒本事啊。”
蘇怡笑得幹苦,似是自嘲,“畢業這麼多年了,在學校裡學得那點東西早都還給老師了。況且當初我在台裡算上實習也才隻工作了一年半,剩下的經驗全是空白。現在的我,别說回電視台,就是去應聘一份普通的職員工作,如此履曆恐怕都不會過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