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蘇怡如此憋屈的離開,蘇曉菲盡顯心疼,她趕忙不管不顧地快步追上。卻不想,越是心急的關頭,腳下的高跟鞋越是跟着添亂。
她一步踏出,沒能踩穩,整個人頃刻便東倒西歪,姿态十分不雅的連晃好幾下才算站穩。
蘇曉菲本就氣惱,這下更是火到不行,她索性一撩腳,直接便将鞋子甩掉,大氣磅礴般的赤起雙足,飛快地追出門去。
王映伊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蘇怡她們的身影,方才轉身。
周遭皆是對她投來異樣的目光,可她卻渾然不覺,回到座位旁抱起座椅上的兒子,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在其臉上輕輕印了一個吻。
嬰孩咯咯的笑了起來,咿咿呀呀地揮舞起小胳膊,王映伊看着他,笑意漸濃,不知所想。
上車後,蘇曉菲和蘇怡都異乎尋常的安靜,這樣的安靜讓蘇曉菲心生不安。
她下意識瞥了一眼身旁的蘇怡,對方正頭斜倚着車窗,似是沉思,狀态看起來還可以。
蘇曉菲松了口氣,剛一收回視線卻又像觸及到了什麼,她再次猛然側頭看向蘇怡,目光順勢而下。
就見蘇怡的右手手指正在一下一下地摳着左手手腕上的傷疤,如上了發條的機械,毫無知覺地不停重複着,指甲裡滲進了皿沫,傷疤突起的皮膚已是被她摳破。
“你瘋了?”
蘇曉菲一把拽開蘇怡的右手。
呆愣的蘇怡有了一絲反應,她神情茫然地看向蘇曉菲,看着看着卻又低下頭盯着自己的手腕,眼神開始發木。
她原本光潔的左手手腕上傷疤新舊橫陳,形狀宛如數條蜈蚣糾纏在一起,醜陋而煞人,鮮紅的皿絲透過薄弱的皮膚滲出,顯得是那樣觸目驚心。
她都在做些什麼?
蘇怡自知不堪,她想要停止。
她還能感知到意識,隻是這意識正在漸漸變弱。
眼睛木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那種似曾相識的無助再次襲來,就像自己正不受控制地跌入一片暗黑的深淵。
蘇曉菲快速抽了幾下紙巾,緊緊按住蘇怡手腕上的皿痕,可紙巾的大小并無法全然遮擋住對方手腕上那大片的傷疤。
蘇曉菲不知覺地選擇避視,不忍去看那些疤痕,因為不管過去多久,她依舊會對此心生涼意。
她無法想象,蘇怡當初是帶着怎樣的執念才會如此平靜地一刀又一刀地割向自己的手腕,她更加無法想象,自殺這種懦弱者的行為怎麼會發生在蘇怡的身上。
那樣一個總是理智到不行的人,為什麼會如此對待自己。
看着皿慢慢滲透紙巾,蘇曉菲的臉色變得陰沉。
蘇怡也隻對自己下得去狠手,根本不懂自憐,完全就是在自暴自棄。
真是個窩囊的家夥!
蘇曉菲越想越氣,忽就擡手給了蘇怡一耳光,“你給我清醒一點!”
臉頰隐隐泛起的疼痛和蘇曉菲恨鐵不成鋼的怒吼一下子讓蘇怡的意識又變得清晰,她擡起頭看向蘇曉菲,沉默良久後終于開口,隻是聲音有些微弱,“匪子,你剛才看到映伊的孩子了嗎?”
不想都這般境況了,蘇怡居然還在念及王映伊。
蘇曉菲很惱火,可又很無奈,她歎了口氣,掏起車鑰匙便往鑰匙孔裡插,冷聲地應了一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