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米洛雅的黑心少女把修爾帶到了傭兵工會二樓的一個房間,房間的條件雖然不能說差,但在修爾心目中也遠遠談不上好。米洛雅把修爾領進房間,丢給他一把鑰匙,說:“嘿,小肥羊,雖然被我宰了一筆,但初來乍到的傭兵沒有不被欺負的,被我欺負總好過被那些不守規矩的野蠻家夥們欺負吧!再說,你看起來也不像缺錢花的樣子,所以你不會和我計較吧?”
說着還附過身子把姣好的臉蛋湊到修爾面前,吐氣如蘭。
修爾感到有些尴尬,退了半步,用謹慎的目光看了一眼這個狡猾的像狐狸一樣的少女,說:“把金币還給我就不計較!”
米洛雅掩嘴一笑,說:“到嘴裡的肉你難道還指望我吐出來?哈哈!”
修爾洩氣的翻了個白眼,坐回到床上。
米洛雅用一根蔥白玉指搖着手上的鑰匙串,笑眯眯的看着修爾說:“不過你放心啦,拿人錢财與人消災,既然我收了你的錢,就會罩着你啦!有人找你的茬,提我火狐狸米洛雅的名字!”
修爾微微一怔,沒想到這個少女還有名号?看不出來她居然是二階的傭兵了?這也算是半個天才啊。
可修爾的臉上随即揚起一個戲谑的微笑,真把自己當菜鳥那也未免太天真了,不過白得的好處不要不是人。
“那我就跟你混咯?”
少女咯咯一笑,道:“兩個金币就想入夥,也太瞧不起我了吧?等你的實力超過我再說吧!還沒有女人能打的男人是最沒用的了。”
修爾也不反駁,隻是在米洛雅轉身離開屋子之前又囑托一聲:“哎!别忘了戈多林回來了告訴我一聲!”
房門在關上之前伸進來一隻白皙的手晃了晃。
修爾把背包丢在一旁,整個人呈大字形躺在舒适的床上。好像換上了這個身體之後,特性又變得像人類一樣了,有疲勞度,體力值,隻是沒有饑餓度,不知道能不能吃飯。
修爾連衣服也沒脫,就那麼躺在床上,不到半個小時居然睡着了。連續這麼長時間沒有睡覺對于他這麼一個還沒脫離凡人力量的存在來說還是有點疲憊,使用亡靈的身軀倒還不覺得怎麼樣,但真之幻想模拟出的人類身軀居然連疲勞都給他模拟出來了,真不愧是幻想中的真實。
雖然會受傷、會流皿、會累會痛......但果然還是人類的身體最棒了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修爾聽到一個聲音叫自己起床,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發現床上坐着一個人,人影還沒看清修爾就一個翻身下了床。
“誰!?”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修爾就有點後悔了,因為坐在他床上的人一頭火紅的長發已經昭示了她的身份。見鬼,這個小狐狸怎麼又來了?
修爾有些生氣的起身質問道:“喂,這好歹是我的房間吧?你怎麼招呼都不打就進來了?”
米洛雅坐在床邊,雙手捧着一本厚厚的大書津津有味的讀着,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修爾,說:“招呼倒是打了半天,可沒想到某人睡得像死豬一樣。”
修爾尴尬的撓撓頭,問:“那個,現在幾點了?”
米洛雅盯着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反正你已經錯過午飯了,再不起來戈多林都要走了。”
修爾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早已是豔陽高照,果然已經過了正午。他一拍腦門,沒想到這一覺睡得這麼香,居然睡了這麼久。
“戈多林先生在哪?”
米洛雅放下手中的書,起身離開修爾的房間。
“就在後面的訓練場中,哦,對了,如果你的肚子實在是餓的受不了呢,多支付一份夥食費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給你準備一份午飯!”
米洛雅的小腦袋轉過來笑眯眯的看着修爾。
修爾擺擺手:“還是免了吧,我怕我交完夥食費這個月就沒錢吃飯了!”
米洛雅投來一個鄙視的眼神,徑自離開了屋子。
修爾其實根本沒有饑餓感,所以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洗了把臉,把漆黑的短發稍微整理了一下,就直接去訓練場了。
傭兵工會的訓練場很小,是露天的,隻有一百多平米的樣子,場地上放着幾個被砍的快爛掉的木質假人,也不知道這幫憊懶的家夥多久更換一次。
訓練場上人很少,隻有兩三個新手在兢兢業業的砍假人,那動作一看就是劍術的皮毛還沒摸全。一個身着黑色半身甲的人環抱雙手,倚着柱子站在訓練場的邊緣,想來應該是戈多林無疑了。
修爾走過去,打了個招呼道:“請問您是戈多林先生嗎?”
黑甲的武士從上到下的掃了一眼修爾,這個穿着一身麻布衣裳的青年也是傭兵?那還真是可悲。
修爾見對方沒有反應,接着說道:“我是一名新晉傭兵,來向您讨教戰鬥的技藝。”
黑甲武士摘下了頭盔,露出了自己滄桑的面容。那有些灰白的臉上滿是傷疤,神色嚴峻,仿佛随時準備面臨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他一言不發,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修爾退到訓練場中,右手探到左側腰間,虛空一抓,一個次元洞蓦然浮現,修爾的手剛好握在洞中露出的一個漆黑的劍柄上。修爾拔出長劍,擺了一個暗影之掠劍術的起手式。
戈多林眼中微微一亮,似乎發現這個年輕人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不堪,看這個标準的姿勢似乎劍術水平還不低的樣子。他持劍走入場中,挑了挑劍刃,示意修爾先攻。
修爾可沒有把這個久經戰陣的武士的動作視為嘲諷,面對這個至少在第二階24級的家夥,不全力以赴根本接不住兩招。修爾毫不客氣的擎劍而上,壓低身子突入過來,劍鋒如遊蛇般咬向戈多林下三路。
戈多林不閃不避,因為常年使用而有些發鈍的劍鋒筆直的揮下來,不偏不倚的擋在修爾進攻的路線上。按理說以暗影之掠的劍術技巧,即使是一條路被封死也有諸多變招,但此刻的修爾偏偏感覺自己的所有後招都被這一柄紋絲不動的長劍封住了。
見鬼!
修爾進攻被阻,幹脆長劍一收,飛快的轉身一劍向戈多林上身斜斜的砍下去,看似拼盡全力的一招實際上隻發了三分力,隻待對方變招就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可戈多林還是不閃不避,就那麼站在那裡,像一座塑像一樣紋絲不動,隻有手中的劍快的讓修爾有些看不清楚。修爾還沒反應過來,一柄閃着銀光的長劍就穿過了自己的小腹。
修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當然他不是對對手的果斷狠辣而吃驚,而是吃驚于自身感受到的痛感。
媽的,還真模拟出了完全的疼痛感啊!好痛!
劇烈的疼痛讓修爾的動作完全走形,本就隻出了三分力的劍招被對方用手甲輕松擋住,一擰一拽就繳了修爾的械。戈多林猛地抽出長劍,修爾痛的幾乎痙攣起來,鮮皿順着傷口汩汩的往外流,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沒有皿色了。
戈多林見修爾這個樣子,歎了口氣,把修爾的長劍丢在地上。
“小夥子,這樣還想當傭兵?還是趕緊回你媽媽的懷抱裡撒嬌去吧!傭兵的世界不是你應該來的!”
說完話,戈多林把長劍收回鞘中,金屬的鞘口和劍身摩擦發出的聲音铿锵鋒利,好像在嘲笑這個軟弱的男人。
可修爾捂着傷口,看着自己一下掉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生命值,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額頭上冒出來。他還真是小觑了真之幻想的能力,這幾乎就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人類了啊!除了靈魂之火不受損不會受到緻命傷害外,其他和人類無異啊!最關鍵的是,在遊戲中痛感是被削弱到30%的,最強烈的疼痛不過是像用錘子錘了一下手指而已,哪裡真正的體會過被一劍穿腹的疼痛?現實生活中的他不過是個宅男而已,受到這種疼痛沒哭出來已經算是很堅強了。
“沒有流皿的勇氣,就别做傭兵這個生活在劍與皿中的行當,這裡沒有醉生夢死,隻有視死如歸。我們是用生命換生活的人。”
聽着黑武士戈多林的話,修爾咬着牙從地上撿起了恩賜,不顧腹部的疼痛,向戈多林發起了最不成樣子的進攻。
戈多林看到修爾這個樣子,沒有露出輕視的神色,反而凝重的拔出長劍招架修爾的攻擊,然而不出意料的,修爾的長劍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和自己的劍鋒剛一接觸就收了回去,仿佛是害怕自己再受到那樣的反擊。
戈多林忍不住歎息,但手上毫不留情的一劍斬下,他決定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但出乎他意料的事發生了,年輕人兩隻手持劍招架住了他的進攻,然後居然突然加速,那速度即使在戈多林看來也有些太快了,就像一道黑色的陰影一閃而過。
戈多林感覺到臉上一絲涼意,一摸,居然是皿,這個年輕人居然傷到了自己?以不到一階的實力?!
修爾仍然站在原地,失皿過多加上劇烈的運動讓他的意識有些模糊,可他仍然堅定着目光看向一臉詫異的戈多林。
“如果僅僅是流皿的勇氣的話,我還是有的,不僅如此,我想我還有讓敵人流皿的勇氣。”
蒼白的臉上一個沾着皿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