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勝!”一陣搖鈴聲傳來,裁判釋放出一股精神念力,隻見擂台上的光焰、火霧、腥臭的皿液,以及僵屍、憎惡戰士等,盡數的消失不見,如被狂風暴雨沖刷過一樣。
若不是擂台上的那些個坑坑窪窪,還有比剛才略微上升的空氣溫度的話,任誰都不會覺得,這裡竟經曆過一場絢爛般的大戰。
戈特面色蒼白,渾身微微的抽搐,昏睡中的他眉頭卻緊擰着,仿佛在經曆某種可怕的痛楚。
“是精神海受到了一些震蕩。”裁判說道。
戈特的老師滿臉怒容的看着李君,正要護犢子的質問發喝,結果卻被一道輕咳所打斷。
“老東西,這可是我莫林的弟子。”莫林導師佝偻着背,顯得有氣無力的拄着拐杖而來,衣着一身潔白的魔法師長袍,與其略帶陰冷的氣質顯得格外的不相符。
戈特的老師見到來人後,滿臉的怒容頓時散去了六七分,微喝道﹕“莫林!比賽就是比賽,兩人無仇無緣,也沒有簽下過什麼生死契約,怎麼能下如此重的手?”
“戰鬥就是戰鬥,不暴戾一些難道還要繡花不成?”莫林導師平靜道。
教務長眼瞅着二人要掐起架來,急忙端出領導的做派,闆着臉說道﹕“好了,你二人适可而止吧,當着這麼多學生的面,也不嫌臊得慌?”
莫林導師歉然的朝着教務長施了一禮,李君也連忙行了一下禮,扶着莫林導師,退到了一邊。
“剛才你表現的不錯,以後就照這麼打,奪個全校前十就行。”莫林導師欣慰的踮起腳尖,拍了拍李君的肩膀,随即,一向話少、不合群的她,轉身就消失在了大衆的視線中,一點都不給李君說活的機會。
“前十啊……貌似有點艱難。”李君輕歎了一口氣。
他的劍術純屬半吊子層次,魔法也是依靠阿美絲二世為人,所修出的渾厚魔法力作為支撐。
若不施展祭術,就像今天這樣,李君就無法取勝了。
縱觀戈特二十多年的人生,從小到大都『浸』『淫』在魔法研究領域中,這不是光靠豐富的知識就能決定一切的,還需要很多感悟、以及自己動手親身經曆的實踐等。
雖說李君繼承了阿美絲的一切記憶,包括對亡靈魔法的研究理解、學術感悟等,看似他擁有了一切,但實際上,他用的隻是一堆冷冰冰的記憶,轉化成書面紙張,就是一堆枯燥的文字。
他可以侃侃而談,辯的莫林導師自慚自愧,以學生之身虛心讨教;也可以授課育人,發表學術論文,震驚全大陸亡靈魔法學術界。
李君修行的主攻方向并不是劍術和魔法師,而是那位大祭祀的祭術修行。
無論是劍術還是魔法,都隻不過是李君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迫不得已做出的僞裝……罷了!
半決賽整整持續了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時候,曆經數十場魔法的比拼,決出了前八人,将參加一天之後的決賽。
最終勝出的兩人,待養精蓄銳精神充足後,将厮殺出迪一魔法學校今年的第一人。
整個特别教學樓,包括普通教學樓二學年的人,現如今隻有李君一人獨領風騷,像是個百慕達奶油花,又似沙漠中的仙人掌,孤獨伫立,迎接着風沙狂風的肆虐。
“李君你好厲害,才剛剛修習二年的時間,竟然已經與學兄學姐們比肩了。”芭芭莎一臉崇拜的看着李君,聲音稚嫩的說道。
安道馬滿臉的嫉妒恨,咬牙切齒的低聲對李君說道﹕“你個牲畜……”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這是我還太小,等我長的跟他一樣高時,指定會比他更厲害!”安道馬橫插在兩人中間,拿屁股拱了拱李君,不屑的說道。
“讨厭的安道馬,你走開!怎麼成天老纏着我?”芭芭莎不滿的皺着小瓊鼻,抱着她的那個“薇薇熊”玩具跑開了。
“親愛的芭芭莎你等等我……”安道馬呼喊,像是一坨小肉山似得,追了過去。
“你别看芭芭莎這樣,其實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是很好的,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迪恩吹着手裡的一片白霜,頓時便有無數個雪花狀的白冰飛舞,缭繞在四周,恍若夢幻般的世界,令附近幾個俏麗的小女孩,忍不住羞澀的用餘光掃了他幾眼。
李君揉了揉迪恩的頭發,看着他那張帥氣的不像話的臉蛋,不禁有些理解安道馬那種嫉妒恨的心态了。
“你什麼意思?也覺得我會厚顔無恥的老牛啃嫩草?”
迪恩搖了搖頭,眸子微亮,說道﹕“叔侄戀其實也蠻不錯的,各個貴族老爺都有一大堆的“侄女”情人……或許等我年長幾十歲後,也會嘗試一下……”
“你就不怕安妮兒吃醋?不讓你跪搓衣闆都算是可憐你!長着一張帥氣的小臉蛋,再學會了泡妞的手段,還不知道這天下有多少菇涼,要慘遭你的狼手了。”李君道。
“泡……妞?意思是否就是調情?”迪恩發問。
“……都一樣。”
“跪搓衣闆又是個什麼東西?難道婚後的女孩子都是吃人的魔獸嗎?為何我所看見的婦人,都是溫順的綿羊?”
……
關于愛情方面,迪恩是個認真好學的好學生,時常一問再問,再問三問,反反複複,沒有一個盡頭,虛心求知的話匣子堵也堵不住。
李君作為情場方面的小豆丁,也隻能以十八年的閱曆人生,和網上浏覽過關于愛情方面的資料,耐心的向迪恩傳道解惑。
漸漸的,好問好懂的迪恩,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把李君肚子裡的墨水給掏空了,逼的李君尿遁而逃。
吃過精緻的晚飯後,李君走入學校的商業街,割了三斤的牛肉,買了幾袋奶花生,哼着小調,迎着四周人敬畏而又崇拜的目光,美滋滋的眯縫着眼,想象着回到磚頭房裡,把門窗一鎖,再拿出偷藏的幾瓶朗姆酒,就着下酒菜大喝一頓。
忽然,隻見前方的一塊空地上,在街燈的照耀下,出現了一道龐大的倒影。
那個倒影赫然就是安道馬。
看着安道馬滿臉傷心欲絕,即刻要拔劍自刎的樣子,李君嚼着奶花生,很是同情的搖了搖頭﹕“強扭的瓜不甜~~”
“扭什麼扭,直接剝皮吃掉!”安道馬叫道。
李君眉毛微微一挑,擺出一副你趕快行動的樣子。
安道馬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從街邊買來一個瓜,剝掉了皮……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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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牲畜……”
“你就隻會這一句罵人的話嗎?”
“你個銅鑼豬……”
能逼一名從小受過禮儀熏陶的小貴族開口罵人,不得不說李君實在是被安道馬厭惡到了極點。
“我要和你決鬥!”安道馬莊嚴鄭重的丢出了一張白帕。
圍觀的衆人立馬興奮了起來,這畢竟是兩名特别修習生,平日裡窩在教學樓裡刻苦實驗、學習,戰鬥時候的樣子實在是很罕見,要不是今年帝國要舉辦一場魔法學校賽,等自己畢業走時,恐怕也見不到幾名特别生。
看熱鬧永遠都不是祖國的光榮傳統,在異世界也同樣受用。
“我記得隻有貴族和教士兩個階層有權利提出決鬥,但貴族和教士不能向比騎士低的階層提出決鬥,如候補騎士、商人、農民、工匠、市民、無爵位的小地主等……”李君平靜道。
“我不是貴族……”
“當然,因為你是小貴族!所以說,我親愛的安道馬,你要是玩語言遊戲可就沒意思了。”
“我現在無爵位在身,雖說以後我會繼承父親的爵位,但那是以後的事情,在帝國法律的戶籍文書上,可沒有标注我安道馬是貴族的字樣。”
看着來勢洶洶的安道馬,李君很無奈的說道﹕“既然你這麼喜歡芭芭莎,那我給你出個主意好不好?”
“什麼主意?”安道馬警惕的問道。
“你給芭芭莎送過花沒?”
小胖墩果斷的搖了搖頭。
李君一怔,随即苦笑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連他這個情場老白都知道,剛開始交朋友時,送鮮花其實會很讨女孩子的喜歡,若能趁熱打鐵,來個浪漫之吻,那麼以後就可以剩下送鮮花的錢,帶着女朋友,去逛逛夜市、遛遛街、找個僻靜的地方調調情,就能八九不離十的把女孩騙到手了。
“你喜歡人家那麼久,不會什麼東西都沒送過吧?”
“沒有啊,我把我每月的零花錢省了一大半,買了一堆零食送給她沒事嚼着打發無聊,又買了很多很多的肉,送給她補身子。”安道馬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是豬嗎?哪有追女孩給人家送肉的?”李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因為我喜歡吃肉。”安道馬說。
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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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與安道馬的這番對話,差點被他折磨瘋,哪有自己喜歡吃肉就送給喜歡的女孩子一大堆肉,讓她跟自己一塊喜歡吃肉的?
你當芭莎莎是和你配對的母豬嗎?
李君不忍心打擊安道馬,這小胖墩也挺不容易的,屢敗屢戰,再敗再戰,保持着一種永不言敗、不離不棄的高貴精神,實屬難得。
“好吧,看在咱們同窗一年的面子上,我就信你一回,這就給芭芭莎送花去~~”
說罷,安道馬毫不客氣的順手拿走了李君的一袋奶花生,邊走邊嚼着。
繼續走着,再也沒有出現如安道馬這般的攔路熊。
鎖好門窗,四周樹杈上遍布着黃鱗蜂,像是一個個攝像頭,監視着過往的老師。
李君把偷摸藏起來的幾瓶朗姆酒擺在桌子上,又煎炒了一大盆的牛肉。随即點燃一根馬克,吐出一片白霧,靠在搖椅上,自斟自飲,好不快意。
“有機會我幫你尋找一具宿體。”李君嚼着一塊筋頭巴腦的牛肉,沖坐立在旁邊的阿美絲說道。
“多謝主人,隻不過若阿美絲能突破‘聖域’,就可以自主重塑肉體了。”阿美絲道。
“那得多長時間啊?”李君歎道。
阿美絲眸光微微一閃,透明的臉蛋上略顯一絲異樣。
李君眨巴了幾下眼睛,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存在着一點口誤﹕“呃……那個……你可能不太明白、理解我的意思……我剛才說的那種意思……”
阿美絲學着紮克大管家,擺出了招牌式的和煦笑容,如一朵嬌豔的花兒一般,哪怕臉蛋、身體都是透明的,也令情場老白的李君略微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