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
阿寶提着唐炎盤旋在古林的上空,試圖找到白紫瑤的蹤迹。
奈何,林子遼闊無比,一片綠洋望不到盡頭。他們失去了來時的方向,根本無從下手。
唐炎抖動着鼻子,嗅着空氣中的味道。密林太過旺盛,盎然的綠野之氣徹底把瑤瑤的氣味掩蓋。
“堅果,那個果子真的好大,咱從來沒吃過!”阿寶唉聲歎氣,還惦記着淩夢琪送的果核。來之前,卻被唐炎一把丢飛出去。
“老妖婆送的東西,小心毒死你,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瑤瑤,可惡……!”唐炎急得火燒眉頭,目光在下方的林子裡掃視不斷,到底去哪兒了。
情報有誤,老妖婆根本不是大妖師,而是一尊妖王。
現在瑤瑤不知身在何處,萬一有個閃失,别說無法向公會交代,唐炎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豁然間,強盛的白光從下方沖天而起,緊接着,便是轟隆隆的風暴響徹不停。
“在那裡!”唐炎大手指向西北方位。
阿寶當即湧動妖力,化作一道光線飛了過去。
而此時,在唐炎所指的位置,白紫瑤與陳明軒已經交手了不下一百回合。
陳明軒有意把境界壓制下來,壓到與對方相當的地步,他倒要看看,三十年過後,對方可有進步。
白紫瑤臉上的汗水滾落不停,沉重喘息着。不愧是陳明軒,雖然不知他如何複生,而且還塑造了軀體,但是他的實力依舊強勁。
對比稍有狼狽的白紫瑤,陳明軒背負雙手,身上白衣飄動,顯得從容不迫。别說汗水,身上連一絲灰塵都沒有。
當然,這與他的境界有關。盡管壓制了力量,可他深厚的妖将底蘊在那裡擺着。
“與你一番交手,讓我想起了過去。隻是現在物是人非,我再也不是我。而你,也再不是你!”陳明軒漆黑的眸子不起一絲波瀾,宛若天人一般,身上的聖光閃爍不停。
“說這些還有用嗎?你本就是死去的人。是不是她助你複生,又為你塑造身軀,你們聯手到底有何目地?”白紫瑤望着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跟唐炎一模一樣。可是,無論倆人的氣質,還有說話的語氣,簡直天壤之别。
“本已死去的人?”陳明軒聽到之後搖搖頭,暗自嘲笑:“我确實不該活着。沒錯,是她助我複生,又為我塑造身軀。但我與她毫無瓜葛,更沒有一絲目地,隻是想過來見見你!”
“陳明軒……!”白紫瑤咬牙大喊,眼中噙着淚水:“你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天真的白紫瑤嗎?不要再說無用的廢話,我不可能再上你第二次當!”
“上當?我何時欺騙過你?你應該很清楚,當年的事并不是我做的!”陳明軒出現一絲感情波動,心口在隐隐作痛。
“那射向我的一箭呢?也不是你做的?”白紫瑤怒吼道。
“是我做的!”陳明軒低下頭,暗暗抓緊手掌,卻又猛然把頭擡起:“可是發生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當時我心神錯亂,被人蒙蔽。如果不是你圖謀不軌,一心想着空靈戒……”
“我圖謀不軌?”白紫瑤打斷對方,抿着嘴一臉痛苦:“算我瞎了眼,行了,别再跟我廢話,因為你沒資格。”
“你聽我說……”
“我不聽!”白紫瑤揮掌掃出一道風刃,風刃斬在陳明軒腳下,阻擋對方的步伐。
緩緩舉起右手,露出無名指上熒熒發光的空靈戒,白紫瑤帶着淚水笑道:“如果我想要,自然有人給。他不像你,對我像防賊一樣。”
“空靈戒!”陳明軒一愣,旋即眼中閃過激憤的怒火。他知道,戒指是那個短頭發的男人親手為她戴上的。
“很吃驚吧,你當年拿命守護的東西,最終還是落在我的手上。而我,并沒有拿它淨化體内的皿脈。因為,我無法抹去父親留下的風魂,那是我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陳明軒……你根本不了解我!”白紫瑤臉上的淚水滾落不停。
在對方眼裡,神社和空靈戒高于一切,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感受。
唐炎不同,無論他做什麼,出發點總是想着自己。他現在在哪裡,突然間好想他。
此時此刻,白紫瑤看着陳明軒,就感覺對方是個仿制品。一個隻不過是與唐炎長得一模一樣,毫無一絲感情的仿制品。
陳明軒自然察覺到白紫瑤的變化,不由心中對唐炎的激憤更強烈,把手掌抓得吱呀作響,沉聲到:“無論如何,空靈戒都是我陳家相傳的法器。雖然很不忍心,卻不能讓它戴在你的手上。因為……你是妖!”
說着說着,大步走向白紫瑤,伸出手掌道:“把它給我!”
“不,它是他拿命換回來的!”白紫瑤目光堅定,始終不曾忘記唐炎為自己擋下雷豹攻擊的一幕。
“别逼我出手!”陳明軒身上的氣勢逐漸攀升。
“呵呵……你以為你是誰?充其量不過是從墳墓裡爬出來的行屍走肉,沒有資格索要它!”白紫瑤堅決不讓出空靈戒,同時也感到好笑,從沒想過有一天要守護戒指,以前都是她搶,現在卻換過來了,搶的人變成了陳明軒。
“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妖就是妖,陳家的法器不容亵渎,把它拿來!”陳明軒漸漸壓來,震聲爆喝,家傳之物高于一切。
“我不!”白紫瑤凄厲大喊,戒指在手指上閃耀出強勁的白光,同時,身上的氣勢也急劇攀升。
中級妖師巅峰!
高級妖師!
大妖師!
轟!
短短一瞬間,她的實力驚人的恢複到三十年前的高度。
陳明軒腳步一頓,吃驚道:“你居然隐藏了實力?”
他搞不懂對方為何要隐藏實力,剛才打得如此狼狽,都不曾把力量提升半分,現在卻把全力爆發出來。
原來她還是舍不得空靈戒,就怕被自己搶走,妖畢竟是妖。
看到對方冷漠的眼神,白紫瑤對陳明軒保留的最後一絲留戀徹底粉碎。
她看出來了,對方還是那副嘴臉,總是自以為是,搞得像懸壺濟世的聖人一樣。
其實白紫瑤壓制實力,并不是害怕失去戒指,而是害怕失去唐炎。
當初唐炎說過,一旦她恢複大妖師,随時都可以離開。她怎麼舍得離開,事到如今,已經離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