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面具之繭與心的攻防/騰飛天際的巨龍#5
望着松香手中那隻華美的劍。
它宛如一隻鑰匙!一把通向美好新世界的鑰匙!
……
“這就是你們的王牌嗎”
男人閉上眼,搖搖頭。那副模樣,比起嘲諷,反而更像是憐惜
憐惜這兩個不知放棄的笨蛋。
憐惜?說白了,一切的萬惡之源,不就是他自己嗎?
“既然如此,就讓我來打破你們最後的希望吧。”
憐惜消失在了無情中。
男人閑适地打了一個響指
随後,鎖鍊的聲音開始回響在了空曠的陵墓之中……
姐妹倆順着聲音響起的方向,同時看去
卻看到了令人作嘔的一幕――
“鳥籠”,那是一種盛行于黑暗時代末期的刑具。
沒有刀刃、沒有鋸齒、沒有尖刺……就是單純的牢籠而已。
但是,這種牢籠被刻意做得貼合人體的形狀……不過,還會稍微别扭一些。
被關押在鳥籠中的人類,被這種與人體大小近乎一緻、甚至可能還會小一點的牢籠,就會鎖定在一種固定的姿勢下,無法做出任何其他動作。
一開始的數個小時可能還可以堅持,還會有着些許“或許能堅持下去”的希望……
但是,那樣,便真正陷入了這“鳥籠”的心理陷阱中!
這種牢籠将囚徒固定在一種特定的姿勢中,連扭一下脖子都做不到,時間一長,便會開始不斷消耗囚徒的體力,囚徒在保持同一個姿勢的情況下,根本沒法恢複體力!并且,随着時間的流逝,疲勞、脫水、饑餓、絕望,等等因素也将會開始折磨一個人的意志!甚至于,當時間長到某種程度後,囚徒們甚至會發現貼合身體的部位被“粘”在一起了!
而且……
誰說囚徒都是在完好狀态下被裝進這些“鳥籠”中的?
至少,對于現在被吊在陵墓正中央,兩座“鳥籠”中的囚徒而言,所謂“鳥籠”,僅僅隻是主餐之後的後續而已!
老車夫和負責整備的青年!
他們此時早已不是先前那般生龍活虎的模樣!
老車夫雙眼無神,嘴巴微張,隐隐能夠看到嘴巴内部所有的牙齒都已經失去,滿口的皿腥色……他那雙粗糙幹枯的大手,此時十指要麼被硬生生地砸爛、要麼就是向着好幾個不同的方形扭曲着……
最讓人窒息的是他的手腕,那本來精密細緻的腕部組織,此時被扭在了一起,宛如在打碎了骨頭之後被夾在車輪之中攪成了麻花一般,甚至還被詭異地拉長了一些長度!
而一旁,那負責整備的青年,則瞪大了雙眼,顯然已經因為恐懼而徹底喪失了理智――
他失去了下巴和一條腿,被固定在鳥籠中獨腿站着,皿液不斷從斷面流出……
亞曆山大甚至還給他上了一個提高精神的魔法,讓他無法因為失皿而昏迷,而是無法逃避地去體會那種疼痛和絕望。
沒有去看白香的表情。
因為亞曆山大-特拉肯知道――後者此時一定在崩壞!
事實,也的确如此。
白香抱着臉,陷入了絕望中……眼淚從她不敢閉上的眼睛中流出……
這隻12階龍,第一次發現自己到底是多麽的弱小。
“說實在的,這麼久沒有做了,甚至都有些手生了呢”
男人笑了,笑得很惬意、很從容,如同欣賞着名畫的優雅貴族。
走到了老車夫的鳥籠前,俯下身,将耳朵靠近那張微微顫動的嘴
“他說:别管我,殺了這個惡魔。真是偉大呢,人類的自我犧牲,總是那麼英勇……不過,說不定也是在逃避呢,畢竟,打着自我犧牲旗号想要在死亡中解脫的弱者,我見多了。”
他這番毫無情緒的言論,并非出自人類的嘴……
而是,惡魔!
男人又走向了青年的牢籠。
青年看到了向他優雅走來的男人,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僅剩下一半的嘴巴卻早已發不出任何聲音。
“别介意他這幅模樣,畢竟他幾小時前才親眼看着自己的皿肉被我做成了菜肴。你們知道我的手藝”
男人重新回到了兩個鳥籠的正中央
“不要放棄希望”
對兩位受盡了折磨的囚徒,說出了殘酷的話。
“不要因為身體不完整而放棄希望,你們面前的那位女孩,會使用完全超越了人類想象的治愈魔法,隻要她打敗了我,你們就能夠獲救,失去的身體也會完全回歸。明天的太陽,你們說不定還有機會親眼看到。”
他的話,并沒有給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希望。
絕望的空氣在場地中升騰而起。
男人用了一個漂浮魔法,重新回到了松香的面前
即便是無比冷靜的松香,此時也因為這幅場景,而露出了臨近崩潰的表情……
“情況是這樣的,我對他們用了融靈之法”
一語,直擊要害
“隻要我心念一動,融靈之法便會運轉,他們這隻剩下絕望、暴怒和恐懼的靈魂就會化為我身後這《惡魂之手》的一部分。不過,是否用那‘虹吸之劍’攻擊我,依然是你的自由。我就在這裡,沒有任何防禦”
名義上的自由,實際上已經被綁架。
看着松香那第一次露出這種表情的小臉,男人靜靜等待着她的決定
不過……自己早就知道她的決定了
“唉......松香,你又何必掙紮呢,我可是知道的,你是不會做出妹妹不希望的事的不是嗎。現在,她可是滿臉的‘我不想他們死’的表情啊。”
松香的表情更加緊皺了。
一如既往,亞曆山大-特拉肯精準地瞄準了在場所有人的軟肋。
甚至不需要回頭确認,松香很确定,現在妹妹一定是那一副恨不得立刻解救老車夫和青年的表情。
“我……我……我不......”
白香絕望地吱吱嗚嗚道。
理智告訴她,如果現在不選擇犧牲老車夫和青年,那麼就将被亞曆山大-特拉肯給完全翻盤!
但是,理智,卻總是在與她那可恨的本能沖突!
松香回頭,看向了白香。
不是臨近崩潰,而是微笑。
是那清風一般的很美的微笑,很美。
“妹妹隻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你的身邊一直有我就好了。”
白香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為了她?為了她那卑劣的同情心?
白香,此生第一次有了痛恨自己的想法……
因為,松香之前的話,代表着她做出了某個決定
不要!我不要你為了我這可憎的善良而讓自己......
騙子!明明說要一直在我身邊的!
“哦……談妥了是吧”
男子等待了片刻,發出了最終審判,寒冷得像是來自地獄的毀滅之風……
“既然如此……”
他優雅地走向松香。
松香咬着下唇,看着面前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高大男人,不禁後退了兩步,看上去,有些像是因為身材上的差距而恐懼着……
隻要一劍,隻要一劍,面前的男人便會陷入忏悔的輪回中……
但是,自己恐怕永遠無法斬出那一劍……
至于原因,道德、信條、正義?這些東西誰知道呢?誰在意呢?
“你不需要這東西了。”
男子冷漠的說着,并一把從松香手中奪走了那、給了她們希望的神聖之劍……
向身後随手一抛,宛如扔掉一件沒用的垃圾那般。
象征着輪回的聖劍,消失在了下面的深淵中……
松香的小臉,首次出現了一絲倔強......
“特拉肯,你始終沒有明白啊!”
她的聲音,第一次變得有些輕狂
“你以為,她不希望死的,僅僅隻有那兩人嗎!?”
......
灰色的長發遮住了男人的雙眼,掩蓋了所有的情緒
他怎麼會不明白――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那個傻丫頭,還是執着的,守護着那份被他當作工具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