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門外,李東和晁承神農二仙三人一起站在陡坡的背陰面凝視着神農藥鼎。
地面更是熱流集中沖擊着砂礫,神農二仙也像是連魂勢也被和藥氣丹鼎凍為一體,在他身旁閃動着五彩煙氣,像是一種煞,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戾氣。
那種氣勢不散不偏,宛如一圈雲霧始終籠罩在神農藥鼎之上。鼎器本身就是一種墨綠色,鼎紋有些發暗,卻隐隐冒着藥氣。
鼎身外面霧氣籠罩,看不出絲毫熱度,但是從它的方向回旋而來的風勢中都夾雜着一種炙烤的溫度。
嗖嗖!幾聲涼飕飕的風聲傳出,神農二仙有些驚詫的睜開了眼睛,雙手抓起神農藥鼎飛快旋轉起來。
強大的魂勢讓煙塵卷起細砂在地面漫過腳底,一隻米寬藥鼎沿着陡坡在神農二仙鼓鼓紫衫雙臂之間回旋。
“兄弟!發生什麼事情了”晁承緊張着伸手拍了李東肩頭一下,在他的角度正有一圈黑色藥氣從鼎口冒出來。
“恐怕這一鼎又要廢了”李東也看到了鼎口冒出那道黑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說。
“這已經是第三鼎了,要是再煉廢了,我們怕靈薾都不夠了”晁承心疼的瞅了瞅手心還不足三分之一的靈薾苦澀的說。
“那又有什麼辦法?神農二仙可是整個迷仙盟最好的煉丹師了,以他的手藝都無法煉化靈薾,恐怕别人也不成”。
“他不是再故意耍我們吧”晁承有些懷疑着眼神瞅了一眼正在煉丹的神農說。
“别瞎說,神農二仙不是那種人,不過我也很納悶,以神農二仙在神農族的地位,煉丹術肯定很厲害,區區一顆凝神丹怎麼會難得住他呢”。
“嗯,什麼破神農煉丹術天下無雙,我看他們都是吹牛吧”晁承有些不耐煩發起了牢騷。
“算了,等他回來,我們問問便清楚了”。
二人又朝着陡坡望去,隻見神農二仙已經以魂勢控制了藥鼎,他将它傾倒在地面,裡面滾落一些黑漆漆的雜物。
他清理了藥鼎之後,一臉難堪的表情轉身從陡坡上走下來,他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眉頭一直緊縮着。
當他走到了陡坡下面時,晁承就直接沖到他身旁問:“神農前輩,你真得可以将靈薾練成凝神丹嗎?我們可煉廢了三鼎的藥材了”。
神農二仙頓時臉色變得十分尴尬。
李東急忙打圓場說:“神農前輩會不會是我們購買煉丹藥材有問題?”。
神農二仙又搖頭,眼睛裡還是充滿了疑惑說:“小兄弟,我實在也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藥材比例以及火候還有煉藥的器具我都遵照着神農煉丹術嚴苛控制絕不會出現煉廢的事情,更何況這還是神農入門徒都會煉制的凝神丹,我怎麼會出錯,這也太不合乎情理了”。
“神農前輩,你試着想一想,剛剛煉丹有什麼和你以前煉制凝神丹不一樣的情形發生”李東聽他這麼一說頓時也覺着似乎他是真得遇到了令人棘手的問題了。
神農二仙冥思苦想了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說:“我剛才在加入靈薾之後,感覺藥鼎魂勢有些奇異的改變,似乎有種我無法掌控的能量存在”。
李東聽到這,似乎也被觸動了某種感覺,頓時一拍他的手臂說:“前輩,你或許遇到和我一樣的氣爆麻煩了”。
“氣爆”神農二仙一臉驚愕的表情盯着他。
“我幾日前淬器時也經曆了一模一樣的情形,就在煉器即将融和的那一瞬間,我感應到了無法駕馭的能量,最終讓器魂和星器一起發生氣爆,現在我們去找找藥材殘渣,就能很清楚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東為了斷定自己的推測就和神農二仙一起又爬上了陡坡,将神農藥鼎再次翻轉,從裡面掏出的藥渣,發現它們果然都是被強力氣爆造成了一種魂勢異變。
看到這,神農二仙也驚異的表情說:“果然是氣爆,但我以前煉丹為何一次也沒有發生這樣現象”。
李東微微思忖說:“或許問題就出在靈薾之上,以前你煉化凝神丹又得是什麼藥草當主藥”。
神農二仙連想都未想,脫口而出:“上品以下的箐魂草”。
“可使用過極品或者更高品級的箐魂草嗎?”李東又反問他說。
“以上品箐魂草入藥都已經是我們神農族接受的極限了,誰會用品級那麼好的箐魂草去煉制凝神丹呢”。
“這就對了,神農前輩你看出這株靈薾的品級嗎”李東又把靈薾抓過來擺在他面前。
神農二仙輕微嗅了嗅鼻息,感覺靈薾始終萦繞在空氣中那股令人難以忘卻靈氣,過了一會又搖頭說:“我隻能感知這株靈草靈性很強,卻無法判斷它的品級”。
“以神農識百草的神術況且都無法斷定它的品級,可見它的品級絕不在上品之下”李東也沖他點頭道。
神農二仙震驚了,兩眼瞪着靈薾發憷:“它難道真是一株極品靈草?”。
李東微微一笑說:“可能還不止極品”。
“凡品!”這兩個字一出口,三人齊愣了。
“要真是凡品靈草,兄弟,我放棄煉丹,我神農煉丹雖已至凝晶之境,卻遠遠未及煉化凡品仙草,煉化成凡品仙丹的地步”神農二仙思緒良久,抱起藥鼎準備下坡,拒絕再回去煉丹。
“什麼?你現在打退堂鼓?我們剩下的這點靈薾還要另外再去找人來煉丹嗎”晁承頓時氣惱的伸手攔住了他。
“晁兄别對前輩無禮”李東一把拽着他閃過路,又踱步在神農二仙身旁說:“前輩,我也知道要你煉化一顆超越境界的丹藥很難做到,但是難道前輩就真得不想憑借自己的雙手煉制一顆極品或者是凡品仙丹,這可是無數煉丹師的夢想啊”。
神農二仙剛走幾步又停住了,回頭瞅了瞅李東問:“小兄弟,這可關系你們救人的事情,要是我失手再把你們那一半靈薾也煉廢了,你可别怪我”。
一聽這話,李東知道他改變了注意,頓時追上去幫他扛着藥鼎回來說:“前輩盡管放手去試,要是不成,我們再想别的辦法,也絕不會責怪神農前輩”。
神農二仙笑了笑說:“好吧,要是真能練成一顆極品凝神丹出來,我可算是神農族數十年來第一人了,呵呵呵”。
他又重新将藥鼎擺放好,将藥材也放進鼎内,雙手化為一股股煙氣朝着藥鼎覆蓋下去。
看到他再次釋放煙氣,李東有些好奇問:“神農前輩,你的乼魂有些奇特,不知是不是煉的某種煞氣”。
神農二仙手勢依舊沉着釋出煙氣,沖他微笑着說:“這不是煞氣,而是神農藥氣,每一個神農弟子都要終生和幾百種藥材相伴左右,無論是睡覺還是練功,久而久之幾百種藥氣也被吸入了修魂者體内變成了一種氣勢,也是我們神農族獨一無二神農藥氣,無亂煉丹還是修煉神農術,藥氣都是神農術之魂”。
李東聽他這麼一說,對萦繞在眼前這股青灰色的藥氣更加好奇了。隻見它早已完全和神農的魂勢融和為一體,随時轉化成一種煉化能量在藥鼎之中煉化藥材。
藥鼎再次浮空旋轉起來,蒸蒸氣流從它四周氣孔冒出來,帶着濃重的藥材香氣傳遍了整個荒地。
神農二仙表情無比的凝重,别看他平時顯得有些大大咧咧,但是一旦煉藥時候就像換了一個人似得,那雙犀利的眸子将藥鼎和丹火每一絲變化都看得清清楚楚。
直到丹鼎再次發出了凝和之象,神農二仙手指有些發抖了,直到靈薾射入鼎内,他才長籲一口氣。
接着李東就見他眉宇緊縮,雙手發出的藥氣也有些波動異常。
他急忙按住了他的肩頭問:“神農前輩,是不是又感應到了那股能量”。
神農二仙疼苦的表情沖他點頭說:“小兄弟,恐怕這一次又要煉廢了,我實在無法掌控那股能量”。
李東身為局外人也不知道那種能量究竟有多麼強大,但是似乎已經突破了神農二仙控制範疇,他還在苦苦咬牙支撐着,額頭已經微微見汗。
李東知道接下來将要發生是什麼事情,現在也隻能冒險一博了,在雙手一陣刻畫之後,皇魂引将他體内九道乼魂都沖出來,頓時和神農二仙魂勢産生疊加。
皇魂訣詭異融和現象,瞬間兩種魂勢變成了九種,九種再疊加成十八種。
整整十八道乼魂形成藥氣幾乎将整個陡坡都覆蓋了,強大魂勢瞬間将藥鼎沖擊到了半空,它變得異常不穩定,像是一個被氣沖爆了的氣球,一會兒朝右噴射煙氣,一會又朝左噴射煙氣。
望着藥鼎和如此強大藥氣,神農二仙臉都青了無比震驚的瞪着李東。
“前輩,别分心,你再次感應那股能量,我可以和你一起來分擔”。
神農二仙立刻将藥氣化為一種魂勢再次注入了藥鼎,伴随着煉丹之火充溢,一股強大的天地能量正從二人藥氣中蔓延過來。
李東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那種像海嘯一般滂湃能量正在吞噬他魂勢。
他和神農二仙幾乎面臨相同的窘境,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終于體會到了那種難以言喻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