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不過想給予你一些回禮罷了,感謝你找了這麼多人來陪我。為了聊表我的感謝,所以我特意來提醒你一下,你們能來,我們自然也能在路上做點小手腳。徐神探麼?既然你那麼了不起,要不你來猜猜看,那兩條必經之路中,有哪一條會屍骨無存?”
電話那頭的利炎,笑得張狂而放肆。
盡管徐骁湳早有預料這一路過去會不太平,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利炎這人似乎有些超乎他的意料。
在此之前,徐骁湳對利炎有過初步的心理畫像。
對于這個年紀跟自己差不了幾歲的男人,徐骁湳的初步認定是,年幼時受過一定心理創傷,不重,但足夠回味。他生活的環境足夠優渥,并且擁有一定的自信,和一般人沒有的心思去對待自己的愛好。不排除,他的心思缜密,甚至可以說,他有比常人更長的耐心來對待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徐骁湳先前認為利炎不過是幼時心理創傷,人命這種東西他暫時還要不起。
可當馮祎凡破譯完坐标後,他又推翻了之前的一切設定。
“你真是個瘋子。”
盡管徐骁湳話裡的鄙夷成分占多,電話那頭的人還是笑了,特别的狂妄自大、嘚瑟放肆。
徐骁湳當即挂斷了電話,一邊以利炎的性格快速分析兩條道間,哪一條危險系數較高。一邊暗罵菩市夥計辦事能力真是一塌糊塗,一路過去竟然未發現有漏網之魚在路上留了一手。
徐骁湳對利炎的了解太少,再者利炎的性格太過活性。所以分析注定是失敗,毫無所獲後,徐骁湳隻能快速緻電兩個小徒弟詢問安全情況。
他最先給一路崎岖,沒有監控錄像的司徒千打電話。
司徒千是在經曆了險些翻車的困難後,才停下車按了藍牙接聽。電話這頭,他氣喘籲籲的喊了聲:“教授。”
“你情況如何?”
“還可以,山路比我想象中要難走。離目的地,大概還有二十多公裡的路程。”
徐骁湳特意囑咐,“注意安全。”
司徒千怎麼會不懂這其中的意思,故作輕松:“教授,是時候讓你看看,老刑偵的能力了。”
“拭目以待。”
電話挂斷,司徒千突然眼皮跳得厲害,心裡頭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如夜色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轉而給馮祎凡打了電話,誰知道對方一直沒有接聽。
司徒千越想越不對,沒來及多想,倒是進了一個陌生電話。他二話不說按下接聽,壓低聲音問道:“哪位?”
“小兄弟,是我。我呢,是特意來感謝你的。感謝你在樓梯口那裡,特意放我走。不然,我哪能有這個機會給你們提個醒?”
“你想怎麼樣?”清楚對方身份後,司徒千口氣冷了下來。
利炎噙着笑,“不敢不敢,按算你還是我的恩人呢。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你也别着急,我隻是想告訴你,現在調頭還來得及。”
“什麼意思?”
“你這麼聰明自然知道我什麼意思了。司徒千,你難道沒看出來,我在給你機會英雄救美嗎?”
話已帶到,利炎直接挂斷。留下司徒千盯着手機屏幕,一時沒回過神來。他突然有了害怕,手指抖得厲害,好幾次連号碼都按錯。等到電話撥出後,他又是一遍又一遍的聽着電話裡的女聲說的正在通話中。
分不清是第幾遍後,司徒千終于打通了徐骁湳的電話。
“教授,是我。”
徐骁湳一直打不通馮祎凡的手機,這會兒和司徒千一樣,眉頭直跳。
“嗯。”
“教授,祎凡有危險。”司徒千喊道。
“什麼意思?”
司徒千不在隐瞞,頓了頓語氣重新開口,“很抱歉,在電梯口的時候,我曾放了利炎一馬。他剛給我打電話,并且親口告訴我,祎凡有危險。”見徐骁湳沒有回答,司徒千更是着急,“教授,拜托你讓我調頭。我知道,那邊監控錄像齊全,但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人為的意外。”
“司徒家的孩子,你想清楚了嗎?為什麼要加入我的部下?”
被點名的司徒千,雖然心上一驚,但也很快恢複過來,他說:“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五年了,當年我年幼尚不懂大仁大義,如今我長大了,隻想知道,我爸用命換來的人,究竟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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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徐骁湳、司徒千的火急火燎不同的是,馮祎凡此刻簡直糟糕透了。
黑色賓利在夜色裡依舊彰顯着不菲,馮祎凡把車停在了路邊,後開門下車去和前方正在執勤的交警們交涉。
她早有預料,徐骁湳打通了菩市夥計,這兩條道又是必經之路,有路障也很正常。隻不過,她有些不明白。
為什麼再她搬出了徐骁湳大名後,正在執勤的工作人員非但沒有放行,反倒是一臉……久候多時的表情?
雙方争執不下,馮祎凡隻好站在一邊等待着。她沒拿手機,虛靠在車前看着執勤的交警們。後等得有些不耐煩,來回走走停停的,無趣極了拿手機在邊上亂按。
莊生生打了電話過來。“祎凡,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還好嗎?”
“嗯,還行,出了點小狀況,現在在處理中。你呢,不要太擔心。”馮祎凡轉而安慰道。
這種節骨眼上,任是莊生生再有所隐瞞,也不會蠢到又興風作浪。所以,她避而不談這個話題,反倒是跟馮祎凡介紹起他人。“你還記得雲雲嗎?她從老家回來現在到菩市了,剛剛她給我打電話,說是在高速口那裡看見你了,讓我問你需不需要她去幫幫你什麼的。”
馮祎凡對褚夢雲并沒有好感,拒絕道:“不用,這事兒有我跟司徒就夠了。”
“祎凡,不要拒絕我,這件事情怎麼說都是我把你們牽扯進來的。我希望你們能平安,所以不要拒絕我,多一個人幫你,或許我還能省點心。可以嗎?”莊生生懇求道。
馮祎凡生平最渣的事情,就是不懂得拒絕别人。特别是莊生生這種懇求的語氣,讓她直接服。
“好吧,那你讓她來吧,順着這條道一路走,我車速放慢些,估計她趕上來的時候差不多。”
“好。”
莊生生把這邊的情況跟褚夢雲說清楚後,她加速往前走。自打她打了電話給莊生生,說自己在高速口上看見馮祎凡後,褚夢雲不過是減了速,一邊她等待這莊生生的回複,一邊馬不停蹄。
褚夢雲想,就算莊生生等會的電話殺到,不論結果如何,她也會跟着馮祎凡一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