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三人,集體受傷昏迷。
從手術室出來後,三人由于身份特殊,幾番商讨下,決定把三人都留在同一間病房裡。
盡管是第一時間看到消息的秦序和楊錦川,前趕後趕,還是姗姗來遲了。
早上七點多的光景,外頭的交通亂成一鍋粥。接到上頭緊急調令出來執勤的民警,此刻吹着口哨,有條不紊的疏散着眼前這混亂的人群,還有車流。
西山角的那起大火,足足燒了一晚上,火勢才逐漸得到控制。
那座水泥房被炸得七零八落,嫌疑人因外頭的石油氣洩漏,來不及逃,喪命在那場不間斷的爆炸中,身體被炸得皿肉橫飛,又因大火持續不減,皮肉組織直接被燒焦,成了一塊又一塊焦黑肉塊。
爆炸的當晚,樓下被疏散的人群正抱頭流竄,偶有幾個運氣稍差的,被從天而降的火星苗子,又或者是燃燒的肉塊炸中,着了火的倒地意圖撲滅火苗的喊救命。
天微微亮,奔波了一晚的附近住戶,通通躲在附近商鋪的過道門口。眼下,沒了爆炸聲,火勢又得到了控制。
一群人總算不在提心吊膽,隻不過一張又一張的臉上,挂着的全是心有餘悸。他們雙眼帶着後怕的驚恐,艱苦的回憶着昨晚的一幕幕,從而告訴前來一線采訪的記者們。
餘靖川被堵在半路上,前進不得,後退不了。
索性拿過放在後座上的警笛挂在車頂上,他按向了警笛,很快有交警同事過來,問明了情況,開始為餘靖川開辟新道。
等餘靖川趕到醫院,大堂時鐘顯示的時間正好是早上的七點半。
他問了前台,并通報了自己的警員編碼,才得到探視的機會。當然,也隻是探視,因為師徒三人從送進醫院到現在,都不曾清醒過。
病床上的三人此刻像熟睡了般的閉着眼睛,三人臉色一片慘白,偌大的重症病房,除卻冰冷機器在運作,氧氣機在造氧外,均是一片安逸的情況。
餘靖川站在門口,透過門闆上那一小道玻璃往裡看。
突然,心口悶痛得難以呼吸。
昨晚,餘靖川往返安全屋去取卧底資料,順便帶走了“他”想作為交換的那一份,關于徐骁湳師徒三人的入警資料。
多年職業病下來,以至餘靖川剛上車,就已經察覺周遭情況不對。沒等他系上安全帶,副駕駛的擋風玻璃先一步被子彈打穿。位置正中,餘靖川想,要是副駕駛上有人的話,那一槍估計是直入眉心的。
他快速的掃了一眼周遭,安全屋的附近全是清一色矮房,空曠如也的環境,要想這般一命擊中的話,隻有狙擊槍能做到。
餘靖川半伏下身去找“他”所在的位置。
氣氛突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朝不保夕的情況下,餘靖川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周圍寂然無聲,這樣敵不動我不動的情況,持續了将近兩分鐘。
時間變得漫長起來。
直到,靠近安全屋大門圍牆的那棵十幾年老樹上,猛的有一道身影跳了下來。混着夜色的黑,幾乎是一閃而過。餘靖川當即意會過來那是什麼後,快速啟動車子,油門一踩到底,方向盤行雲流水的打到最底,銀灰色的豐田沖了出去。
與此同時,百米的圍牆外傳來了一陣跑車引擎的低吼聲。
餘靖川拐彎出去的時候,那輛酒紅色的法拉利距離他,至少有千來米。這種距離下,餘靖川沒法多想,換了檔位後咬牙追上去。
對方有意帶着他繞圈,兩輛車在外環繞了許久,最後餘靖川被帶到了荒郊野外,想要調頭回去的想法已經不大現實,因為,前頭的法拉利把他引到了半山腰,接着調轉車頭在等他。
餘靖川被刺眼極了的車燈照得眼睛都張不開,把車子停遠,離那輛法拉利有一段距離,靜靜的看着對方。
那個人慵懶極了,兩條長腿包裹在黑色皮褲裡。下一秒,不等餘靖川反應過來,對方已經舉起放在副駕駛上的狙擊槍,一槍一個準的射中他車的四個輪胎。輪胎漸漸洩氣,餘靖川明顯是感覺車身正在往下沉。
為了表明誠意,餘靖川先降下車窗,他把那份作為交換的資料,用力的扔了過去。對方看着腳邊的資料,微彎下腰撿了起來。接着,朝着餘靖川的方向,扔了一個黑色的u盤。
雙方交換完畢,對方跳上了法拉利,調轉車頭很快揚長而去。
看着眼前黃沙漫天飛舞,餘靖川老半天沒回過神來。良久,他拿過手機下了車。撿起了地上的那塊u盤,回想起剛剛那個人俯身撿資料時,從領口裡跳出來的白金項鍊墜子,似乎是一個五角星。
和馮祎凡戴在手腕上的那條六芒星手鍊不同,唯獨少了一個角。
一個是五角星,一個是六芒星……
這兩者間是否有關聯?餘靖川不知道。
你,是誰?
餘靖川從半山腰一路靠着手機的閃關燈照明,才成功的走回了公路。淩晨兩點的光景,他隻身一人走了許久,都不見半個人影。最後隻能聯系局裡,請求支援。
可盡管他禀名的卧底身份,局裡也謹慎的不作理會。
餘靖川看着頭頂的明月,心上複雜,隻能打給自己直系上司聯系人。
周叔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往夏華明那幢郊外别墅趕。他一聽餘靖川那邊的情況後,當即答應下來,也順帶告訴了餘靖川,這邊的情況。
電話挂斷後,餘靖川終于意識到,他真的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後,心上的愧疚排山倒海而來。
他……對不起馮祎凡。
辦案的民警在水泥房的周圍,找到了被炸斷成好幾截的狙擊槍,按照周叔給的犯罪嫌疑人畫像,一一進行确定。
民警們清點現場物件進行一半,就接到了餘靖川的電話。
他要求民警們細查,現場有沒有一條白金的五角星項鍊。雖然這種要求有點強人所難,但對于餘靖川來說,卻是意義非凡的。
在得知“他”死了後,餘靖川打從心裡的不相信。所以,那條項鍊或許成為了驗證身份的重要物件。
民警們挂斷電話後,看着火勢減小的現場,消防車噴灑出來的水,混着幹粉滅火器,地上又是遍地的焦黑,說實話,要找一條項鍊,是真的不容易。
不比登天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