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那些年。
徐骁湳其實對人沒有太多的感覺,所以從來都是形影單隻的過着。就算是後來遇見了隻煩人的楊錦川,也沒有上升多少人情味。
自然而然,對于楊錦川有意要幫秦序一把的意圖,徐骁湳這種擁有七竅玲珑心的人怎麼會不知道?
用他的角度上看待這次所謂的收購大風暴,不過是錢财方面的問題罷了。徐骁湳不缺錢,所以,無所謂楊錦川愛幫誰就幫誰。
不過現下,徐骁湳最想知道的,不是那些商界上的瑣碎,他想知道的是,“福家兄妹在國外?”
楊錦川繞過身,和他并排走,“福蘊我不知道,福乾我前幾天還看到他的車停在他們公司樓下。人沒看到,就看到他那輛車。”
“嗯。你自己多加小心。”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楊錦川突然頓住腳步,側過頭問他:,“其實我還蠻好奇的,福家那對兄妹,怎麼就跟馮祎凡走近了呢?我實在是想不通這點。要知道,在甯市那對兄妹是出了名的傲,誰來都不搭理。就連我,在甯市算是數一數二的,哪個來甯市從商的,不得跟我走近客客氣氣的吃餐飯?也就他們兄妹兩最與衆不同了,還能在短時間裡占據甯市一席位。”
“有背景?”
徐骁湳向來很少聽楊錦川說起商場的事情,今天一路過來,都見他實在是心事重重,身為好友的他,總要發揮一次作用。
“查過,但隻有母系這邊的資料。
福家那對兄妹的根是在美國洛杉矶,十幾歲回到中國來,因為身份特殊,申請了雙重國籍。兄妹兩都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已故的知名文學泰鬥梅雨溫是他們的外婆,梅阿婆和丈夫離婚,唯一的女兒判給了福家,福邕帶着女兒移居國外,很多年都沒回來。後一段是,女兒意外死了,留下已經十幾歲的福家兄妹回來認祖歸宗。
這些陳年老酒都讓我派人挖出來了,隻不過福家兄妹那位父親,一直不詳。包括後來兄妹兩回國入戶,父親那一欄都是空白的。
其實,說起來,他們還挺可憐的。”
徐骁湳靠着那輛銀灰色的卡宴,“嗯?”
“父親不詳的情況,一般都是指未婚先孕的,我們假設,梅阿婆的女兒是被人搞大肚子然後被抛棄,十月懷胎生下福家兄妹這對龍鳳胎,你想啊,孩子越長越大,面容上跟那位死鬼父親越來越像,梅阿婆的女兒越看越心裡添堵,然後得了什麼心疾,郁郁而終不小心意外死了。
兩個孩子隻能托付給在國内的老母親了。
你看,這樣不就所有事情都對得上了嗎?!”
徐骁湳惡寒,“看不出來,你有晉升婦女之友的潛力。”
楊錦川不以為意,徑直開了車門,探了大半個身子進去駕駛室找東西,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急忙探出來遞給徐骁湳。他指着照片上頭的人,說道:“我查過他們小時候在國外的資料,除了這張照片,其他的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從楊錦川嘴裡說出來,隻有兩種意思,一要麼從來沒有過那些有關個人資料,二資料是有,隻是無論楊錦川花多少錢,都沒能得到。
徐骁湳清楚他話裡的别意,微微點了頭,把重點放在了照片上。待到他細看照片上的人後,捏着照片的手微微一僵,那雙眸子深邃的微眯,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張照片細看着。
身旁的楊錦川注意到了他的這個小動作,“我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也是被吓了一跳。特别是越看那個小女孩,越感覺跟馮祎凡好像。”
徐骁湳不說話。
“也有可能是我小題大做了,其實小孩子很多時候長的摸樣都差不多,照片上的孩子,可能也就眉目間有些相似而已啦。”楊錦川連忙打圓場。
“你剛剛說,他們的本家在哪裡?”
“洛杉矶的一個小鎮。”
徐骁湳收起了那張照片,邁開腿往着農家樂的方向走。楊錦川不解,跟上去問道:“怎麼突然走了?”
“時間差不多了,在不走,以她的性格,怕是要受不住。”提起馮祎凡時,徐骁湳的嘴角總是不自覺的帶着笑。
楊錦川側過頭正好看見他嘴角的弧度,下意識的腳步放慢,看着他急切的邁開腿,往着包間裡趕,很快偉岸的身影就消失在拐角口。
看着他漸漸離去的背影,那麼的心急難耐,那麼的迫不及待。這麼些小情緒,無一不是在告訴楊錦川,徐骁湳變了。
是以徐骁湳自己所不知道的速度,在改變着。
他變了。
回去的路上,楊大公子哥算是被徹底的抛棄了。
大少爺倔脾氣一上來,搖下車窗對邊上那輛白色的雪弗蘭,鄙夷的擺擺手,“這車的性能比起卡宴差多了,瞧瞧,這一路過來,你們就隻能看見我的車尾。”
興許是楊錦川那一臉得瑟樣,讓人恨不得把他抓起來一頓揍,隻見後車座的徐骁湳看不下去,他空出手來,降下半個車窗,雙眼直勾勾的楊錦川看,語氣不緊不慢的開了口,“這年頭,猴子都穿上衣服了,人反倒越活越回去了。”
話落,徐骁湳關上了窗,旁若無人的伸手拍拍懷裡睡熟的馮祎凡。開車的司徒千沒忍住,撲哧的笑出聲來。
楊錦川後知後覺的徐骁湳話裡的意思後,氣急的喊了聲:“你才光着兩紅屁股滿地兒跑呢!”
話一出,司徒千更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連最不言苟笑的徐骁湳都笑出了聲。
楊錦川覺得老臉被自己丢盡,又暗自慶幸馮祎凡這會兒睡過去了,否則按照這個段數,他指不準往後的日子,要被馮祎凡怎麼取消了。所以,楊錦川為了防止自己多說多錯,趕緊的揮了揮手直踩油門,先一步駕車回了家。
那邊的師徒三人擠在一輛車裡,笑過了後,氣氛又恢複到原先的低氣壓。司徒千已經有三四天沒見到徐骁湳人了,這會兒透過後視鏡偷偷看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司徒千總感覺徐骁湳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徐骁湳稍微把馮祎凡放平,讓她能睡得更舒服一點。轉而裝作若無其事的低下頭,在小姑娘幹淨的額角上,輕輕的留了吻。
對于這一幕,司徒千簡直不敢置信。特别是在看見徐骁湳雙眼的柔情似水,和嘴角的寵溺,更是詫異得連車都不能好好開了。
徐骁湳見他開車分神不夠專注,适時的提醒道:“好好開車。”
偷看别人被戳穿,司徒千尴尬得一路上都坐如針氈。好不容易把車停穩在恭甯苑的大門口,司徒千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