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君臣正在交談。
校場上的比拼仍在進行,而河流上遊處的近端戰場也盡收眼底,此時藍軍五百軍士上下一心,與渡橋後二百米堅守不退,借渡橋狹小之勢,阻藍軍一千餘軍士與此。
這時候,有斥候上前,禀報下遊處渡橋戰事,當衆人聽聞藍軍一人一馬于渡橋上阻截紅軍五百人,并成功擊退敵軍,令鄧林龍領軍後撤二十裡的時候,現場一片嘩然。
之後又聽聞藍軍小将斷橋後撤走,衆人更是不解其意。
“這琉璃閣秦飛翎手下,還有如此人物?是不是有些誇張了些!”
“依我看呐,是那鄧林龍草包,五百人對一騎,還都是騎兵,雖然有渡橋之利,但想來隻是對沖就能闖過去了吧!”
“也别這麼說,那鄧林龍我見過,是個好手,更何況那秦飛翎,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
……
陽帝饒有興趣的聽着場下衆人議論紛紛,此時莞爾一笑,回過頭問站在身側的充當侍衛的張筱。
“張筱,依你看,這個小将是什麼來頭?”
聽到陽帝如此相問,眼神中卻又一片清明,張筱也随即打個哈哈。
“陛下,我今天就是個侍衛,這等需要動腦子的事情,就不需要問我了吧!”
見張筱如此憊懶,似是故意為之,陽帝輕笑一聲,卻不再看他。
“聽說,秦飛翎離京之後,就去往兖州靈雀山,宿在那禦天宗之内,成了三弟子,沒錯吧?”
“陛下說的不錯。”
“這麼說來,秦飛翎就是那林柒林小子的師伯了吧!”
“正是。”
見張筱一一确認,陽帝輕笑一聲,神情間似乎十分高興。
“陛下說的林柒,可是那蠻荒擊敗窮奇的少年英雄,天下武道大會時奪得次席的那個林柒麼?”
這時候,坐在陽帝下手邊一個身着金甲,滿頭白發的老者突然說話了。
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大華北方軍全軍統領,大元帥彭棉昭!
别看老人家一把年紀,卻是整個大華舉足輕重的人物!在大華,部隊分為南軍和北軍,而整個軍統編制裡也僅僅隻有兩位元帥級别的人物,比起南軍了,北軍因為面對的是草原,因此規模更大,地位更足,因此把彭棉昭元帥說是大華軍中的一人,隻怕一點都不為過。
更厲害的是,彭元帥已經是大華三朝元老了,即使手握重權,卻依舊深得陽帝的信任與器重,已經古稀年紀的老人,卻依舊有一副鋼鐵一般的體魄,覆甲擎槍,遠擊千裡,依然不在話下,在軍中更是讓衆軍士欽佩崇拜的對象,甚至一提起彭元帥的名字,整個大華都沒有一人不豎起大拇指。
聽到老元帥發問,陽帝笑着點頭,從兩人的神情間可知,他們似乎都認為這個藍軍以一當百的年輕小将,就是林柒了。
彭棉昭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原來是這小子,有些氣魄,不過據我所知,這林柒似乎是個修士,聽聞手段精通,就是不知道讓修士參加較長比鬥,合不合乎規矩了。”
話雖如此,但看老元帥的神情,似乎并不是太過在意,雖說隻是演習,但目的卻是模拟真實的戰場情況,與敵人一戰,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聽到老元帥這麼說,陽帝也看向回報的斥候。
“那個藍軍小将,可曾用過法術?”
“啟禀聖上,小的不曾見到。”
“那這個藍軍小将,是用何法禦敵,敗退五百禁軍的?”
“啟禀聖上,那小将單槍匹馬,立于渡橋中央,與紅軍十騎對沖,每每舞起長槍,便掀起無盡旋風,将一衆騎手掀飛于橋上,連續對沖十次便連勝十次,最後緻使禁軍輕騎無人再敢上前,最後驚懼退走!”
聞聽詳細經過,衆人更覺震驚,一騎與十騎對沖,還能連勝十次,這藍軍小将竟有無處恐怖的戰力,隻怕說是武聖下凡也不為過吧!
“張筱,你看呢?”
這時候,陽帝又問身邊的劍神。
“的确沒用法術,隻是武技而已。”
張筱說完,老元帥也點了點頭。
“若是如此,的确并不違規呢,武指一道,便是我軍中許多将士也能使用,可若有此等能耐的,卻不多見呢!”說着,彭棉昭便看向了陽帝,“說起來,陛下幾位殿下,也都是此中翹楚呢,特别是長殿下與七殿下的武道,可着實都不低呢,老臣雖指掌帥印多年,但隻怕也是少見,恐怕這林家小子,也大概有這樣的水平吧,不得不說,大華有這樣的年輕俊才,的确是我社稷之福啊!”
很顯然,老元帥已經對林柒有了十足的好感,隻怕已經開始打算将對方招緻麾下了吧,而這個時候,關注眼下這場演習的讨論,也到了如火如荼的狀态。
“彭老,依您之見,這禁軍蔣輝鴻勝負幾何?”
說話的是北軍中大将張康成,出身自燕京豪族張家,與張筱有親,算是張筱的表兄,于軍中已有多年,最早也是混過行伍,算是沙場中滾過來的,見他問起,衆人一時安靜下來,都等着老元帥說話。
“蔣輝鴻,練兵一道的确有一手,禁軍交在他的手裡,也非常合适,但掄起計謀來,隻怕還不是那琉璃閣秦飛翎的對手,不過這場對決,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謀劃,畢竟數倍于敵,如果是我,也會選擇強攻,并且分兵兩路,其實也沒有錯,隻是沒想到五百人的輕騎,卻會被藍軍一個小将攔在橋頭,也算是稍稍有些出人意料了吧。”
“據說藍軍小将退敵之後,還将渡橋打斷,以阻後敵,可要是一開始就打斷的話,豈不是更利于防守嗎?”張康成仍有不解。
“哈哈,這就是那秦飛翎聰明的地方了,他要是一開始就打斷渡橋,怕是隻會讓蔣輝鴻兵和一處,全力強攻,甚至不惜渡河孤注一擲,而秦飛翎那邊,不過隻是拼湊起來的遊兵散勇而已,憑着地勢和陣型尚可一戰,真要拉開陣勢,隻怕頃刻間便會落敗。”
聽完老元帥的分析,衆人也十分認同。
“如此說來,彭老您是更看好這秦飛翎的咯?”
“還不好說,畢竟這蔣輝鴻也是有真材實料的,原本分兵的隻是五百輕騎,但眼下攻橋的,卻隻有千餘人的而已,依老夫之見,這怕這‘消失’的數百人,才是他蔣輝鴻的後手吧!”
話音剛落,這時候又有斥候來報。
“報,藍軍營帳後方,突然發現三百紅軍步兵,直奔藍軍營帳而去!”
聽到禀報,衆人又吃一驚,沒想到果然還是被老元帥言中了,隻是不知道蔣輝鴻這三百人,到底是從哪裡渡河的!
“哈哈,看來,這嚣張的秦飛翎卻是要敗了吧!”
場下許多人,很顯然并不怎麼喜歡秦飛翎,此時俱都笑了起來,要不是陽帝在場,隻怕就直接開始冷嘲熱諷了吧。
這人話音剛落,沒想到又有斥候來報。
“報,藍軍後方發現百餘騎隊,沖入紅軍三百步兵陣中,将後者陣型攔腰截斷!”
聽到這裡,衆人更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可能,秦飛翎哪裡又多出來一百騎兵?”
話音未落,又一斥候沖了進來。
“報,一百騎隊隻見馬匹,不見騎手!紅軍三百步兵已被沖散!”
聞聽此言,衆人瞬間沉默下來,除了震驚之外,甚至連話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