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下城外,淮上軍大營,當第一顆“流星”落地,巨大力量沖擊地面隐隐擴散傳來時,趙午深吸了一口氣,面上浮現出興奮之色,對王越道:“公子,流星雨已經開始。”
王越點了點頭:“可以去通知渚先生和養由正去槐下城外了。”
“諾!”趙午當即應諾,去往通知兩人。
今夜之事,王越早有謀劃,兩人此時都是未睡,隻在一旁等候,得了趙午通知,便立刻動身去往城外,随即王越又親自去請了淮伯。
不到小半會,城内“流星”還未肆虐完,五人都已在槐下城外靜候。
淮伯感知了城内動靜,還有些疑惑,道:“公子,今夜地主真的會出城?”
王越笑道:“除非他想看到他麾下守軍在流星雨不住沖擊下徹底崩潰,不然必定有所動作,隻要他有所動作,我便必定叫他出城。”
頓了頓,他繼續說:“其實今夜,我也是給他提了個醒,告訴他也可以以此手段對付我軍。”
“淮伯大人,地主運用此法對我軍攻擊可更具優勢呢。”
淮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王越的意思很明白,今夜地主隻有兩個選擇。
一是繼續在地下當烏龜,但這烏龜再當下去,這場大戰就要輸了,他必損失無比慘重,接下來還将面臨更大的麻煩,而第二個選擇,那就是親自出手,不僅親自出手上天解決蛟龍,甚至還可同樣以流星雨攻淮上軍扭轉戰局.
面對這兩個選擇,傻子都會選擇第二。
隻是這麼一想,卻有更大的疑惑在淮伯心頭升起。
“公子,地主真身的飛行能力天下無雙,實力也是無比強大,公子的蛟龍恐怕不能應對。”又道:“如若地主以流星攻我,那我軍又如何呢?”
王越道:“今夜種種,皆在我算計中,地主真身若敢出手,不論是從天上來又或自地下,他都是必死無疑,至于流星雨,其看似強大,但隻要應對得當,殺傷力實則有限。”
王越說流星雨殺傷有限?當然殺傷有限。
今夜的“流星雨“威力還比不得現代高烈度戰争下的炮火,隻因為王越事前想辦法叫城内守軍彙集到制定殺傷區域,方造成了巨大殺傷,否則城内守軍人員不集中,則也就是那麼回事。
如果面臨“流星“沖擊,槐下守軍全員采取卧倒之法,而不是坐起來或者被吓的四處亂擠、亂踩、亂竄,則其與地面碰撞後爆裂四散的沖擊、碎片濺射殺傷力隻能波及最内裡處一圈人。
如果槐下守軍下挖壕溝,全軍盡往壕溝裡躲避,則“流星”隻能殺傷正面被擊中的倒黴蛋,那樣王越花費這麼大心思整出來的“流星”一次頂多能殺個幾百人就差不多了。
甚至更專業點整出更完備的戰壕體系來,則“流星”就根本算不得什麼了。
見淮伯似還不信,王越道:“大人,且拭目以待就是了。”
說着,他運轉豬龍氣釋放聲波,不時往地下放出探測波,這卻是确定地主位置所在,防止地主自地下過來偷襲,又或者玩什麼其他花樣。
槐下城東城,在第一顆“流星”于西城落地瞬間,地主就已經察覺不對。
身為以地主神位、神力打造的強大真身,他就是大地之子,對大地諸般變化再無比敏感不過,而“流星雨”沖擊的震波又十分強烈,如此便在刹那間,他已經明白生了什麼事。
起初他僅以為是一顆高空投石而已,卻不想“流星”竟是一顆接一顆,還自吳氏駐守的西城往東城擊打過來。
這時再想起今夜王越種種佯攻舉動,他立刻便被驚的無以複加。
和吳氏僅是派了三萬人去城牆後守之淮上軍襲城不同,他尚氏之軍原本就派了四萬人,但後來深夜被驚起,覺得淮上軍必定會襲城,便還加派了兩萬人…
也就是說被他放置在東城南牆後的軍力是吳氏兩倍之多,這麼多人密集的在城牆後等着被“流星雨”沖擊,損失必然遠在吳氏之上,偏偏這時候“流星雨”已至,說什麼、做什麼都已經晚了。
而遭受此流星雨沖擊後,接下來的仗還能打嗎?
且不說士氣會崩潰,所有武士、武卒在此之後恐怕都已再無戰心,哪怕他們有戰心,但淮上軍繼續制造“流星雨”怎麼辦?
他今日耗費大力氣、**力制造的遮蔽能擋住弩炮轟擊,可擋不住“流星”沖擊。
也就是說,淮上軍僅靠着“流星”就能将槐下軍隊徹底擊垮。
“可惡,蛇餘公子,你怎敢如此猖狂?如此肆無忌憚?真當我不存在嗎?”地主渾身顫抖,咬牙切齒的說着,真身的抖動之間,槐下城東城區域都隐隐震顫着。
“我必叫你為今日之行為付出代價。”想着今日損失,以及再不制止接下來可能面對的,近來與王越的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一股無名之火直自心頭湧出,幾叫他難以自抑制,被壓制的怒氣已如決堤的洪流般爆。
他怒氣沖沖的運轉土遁,就想朝淮上聯軍大營去,想自地下施展神通,讓淮上聯軍付出更大代價。
但才往南稍稍遁行一段距離,又猛的停了下來。
為什麼停下,因為他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波動。
這股波動,不用想都知,分明就是當日在陽翟和汲地邊境時,王越用以探查他真身所在的法術。
“蛇餘公子在探查我?為何探查?”地主思維一清,體内怒火雖然湧動,卻再也無法對思考造成幹擾:“難道他在等着我由地下過去?他在地下給我準備了什麼陷阱?”
如此一想,雖不明白王越會有何等手段能對付能藏身于大地者,但他已不願輕易涉險。
“地下不能去。”地主心道:“自天上去如何?以我之飛行度,天下間誰還能及我?蛇餘公子,你以高空投石攻我,可曾想到此等手段于我手中隻會更加強大?”
地主毫不猶豫按下了向南遁形,開始向上升起,很快就到達地面,但才上來就吃了一驚。
“不好。”他連忙意志投射去往正在休息的尚文體内,操縱着尚文猛的自房間裡射出。
下一刻,最後的**顆“流星”接連在尚文以及尚氏一族家人、尚氏軍将、武士居住區域砸落。
為防止弩炮轟擊,此處院落,他着重于上方制造石頂遮蔽,但此刻遮蔽毫無用處,僅為“流星”一沖,就被擊穿、擊垮,于接連一陣轟然中,毀滅已在其内裡爆。
于是槐下東城區又多了一片廢墟,不知多少參與指揮大軍的尚氏族人、将官武士被埋在下面。
“呵呵。”見此損失,尚文嘴上笑着,心中越冰冷。
再沒什麼多想的了,他現在想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将今夜淮上軍造成的損失百倍奉還。
正想着,他忽的擡頭向天上看去,目光一凝。
隻見“流星”襲擊過後,一頭巨大的蛟龍,正以高朝槐下東城落下。
“是蛇餘公子的那頭蛟龍。”地主立刻操縱尚文運轉皿脈力量沉入地下,意志也随即回歸本體:“今夜的投石就是這頭蛟龍弄出來的,現在放完了投石,他還想做什麼?”
片刻,蛟龍在槐下城上空停住,巨大的體型,不自然間釋放的龍威瞬時橫掃了整個東城。
來自高等生物的威壓,幾叫所有人顫栗,哪怕上位武士都大受影響,很多人膽小者,直接就暈倒過去。
王越的意識随之降臨,冷冷與下方自地下升起的地主對視。(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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