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石山與太陽神座非核心外的殘骸,如一柄巨矛一頭紮入城外的山體内,引起一陣劇烈的地震。
王越收回看向天外太空的目光,心中卻閃過一個無稽的念頭,那插入山體的石山,在若幹年後會否形成一個旅遊景點呢?或許還會有導遊拿着大喇叭喊話,講述着離他們已無比遙遠的神戰故事。
不過這都是很久遠後的事,眼下日主既去,接下來就該面對列國諸神了。
王越收起了身下由“神化”銅原子構成青雲中流轉的力量,腦中盡是先前日主、天主以及月主神戰的場面和神戰對下方如同天災的破壞力,這場神戰幸虧是在尚地打,否則如果是在蛇餘新城上空,隻怕不到一個下午蛇餘新城數萬工人和他們建設的成果都會破碎、毀滅。
神的力量相較于凡人實在是太大了,這僅是交戰餘波,剛才日主太陽神座如果在此上空爆炸呢?
再想想日主關鍵時刻跑路的手段。
天下諸神能存活至今者,明知道日主強大還停留在此的荊國三位天神,恐怕都有類似的神通。
一句話,擊敗容易滅殺難啊。而滅殺不了,無制約手段,又徹底撕破臉會怎樣?衆神亂戰的結果唯有大破滅,這卻非是任何一位神想看到的,也非王越想見。
這麼一來,是要對衆天神數千年以來形成的規矩妥協了?妥協肯定是必然的,但妥協多少,如何表達則就見水平了。
心中有了計較,迎着目光複雜難言的列國神主,王越環視四方諸神,道:“各位神主,數月前本公子斬殺了地主真身,自那時起地主就已是我蛇餘王越囊中之物,隻是當時未取罷了,今日日主先試圖撿本公子之便宜,後多有無禮,甚至先行出手欲斬殺于我,這才有剛才之反擊。”
“日主也為其行為付出了代價。”
“如今各位,可還有誰想效仿日主或對地主之歸屬有争議者?本人在此,各位隻消能擊敗于我,王越二話不說退出尚地。”說着,朝兩方各自一禮:“請。”
春主與夏主、秋主聽之,心下一松。
王越實力雖強,卻非喜怒無常、瘋狗亂咬之人,行事還算有禮有節,一番話也是不無道理。
春主的聲音如一陣陽春三月之風吹拂而來,道:“蛇餘公子之言有理有據,本神主無任何異議,今日我等前來,卻也非是為撿公子之便宜而來,隻是不想地主為他神…尤其是日主收服罷了。”
王越笑道:“如此說來,今日卻還須感謝各位神主,若非諸位神主為我拖延,日主隻怕已經得手了,我王越行事,向來恩怨分明,敵人來了有利劍,一箭之仇當十倍返還,朋友來了當以美酒相待,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三位朋友若是看得起在下,且在此稍後,待此此事了結,也叫王越當一盡地主之誼。”
“呵呵,蛇餘公子客氣了。”夏主大笑道:“以公子之能,日主縱是得手又能如何呢?”秋主撫着颔下白須道:“此卻是公子看得起老朽啊。”
王越躬身一禮,又轉頭問天主、月主:“兩位神主覺得如何?”
天主道:“剛才虧得公子回返援手解了我與月主之困,本神主與月主還須謝過公子,便欠下公子一個人情,來日必當還之,我陳國近來内亂稍平,事物繁忙,今日便不多在此叨擾,先行告辭了。”
自身座上幻出身形,拱手一禮,示意月主,一藍一銀兩個神座如來時一般飛快往西方回返陳國去了。
待至脫離王越視野,天主想了想,對月主道:“剛才日主逃離後,我見那王越若有所思,可能是對日主有進一步的想法,此行回去當盡快拿下荀氏,免得他也落入地主那等田地。”
月主點了點頭,卻歎道:“前些時日還道盟會之時可叫這位蛇餘公子奉上弩械,唉,卻不想這位蛇餘公子如此厲害,竟可将日主逼至此等地步…連太陽神座都被摧毀了。”
“這蛇餘公子本就非凡,再得了地主尚氏投靠,無論神位和凡俗勢力皆是已成,将來必是我等勁敵啊。”
“衛兄可想過如何應對?”
天主道:“蛇餘公子神力遠不及我等,但似是久經搏殺者,神通法術運用皆是遠勝,暫時非能以力勝之者,但好在其到底是講幾分道理,非是真正的瘋狂,如此一來,隻消我們不去招惹于他,短時間内倒不虞于他對上,将來即便敵對,他也不可能逼我等過甚,否則大規模神戰一啟誰都讨不了好。”
月主搖頭道:“想不到我等也會有以放下身段屠戮凡人為脅迫自保之時。”
天主也歎道:“今日我才發現,我等成也神座,敗也神座…自得了神座之後,數千年以來,我們但凡任何神戰事,皆靠着神座無盡偉力所向披靡,從來隻有對手被我們迫逃或斬殺的份,以至于我們忽視了對自身力量的挖掘,在本身各類神通、力量運用上,與荊國三神、地主相比都有差距。”
“至于和這位蛇餘公子相比,相差實在太大了。”
“張兄,你可能不知道,剛才那蛇餘公子起初攻擊太陽神座的手段威能極為驚人,但在我感知中,其每一次出手消耗雷電之力于我而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啧啧,一點微末之力,就有驚天破壞,其運力之精妙,簡直超乎想象。”
“今日日主之敗,卻是敗的理所當然。”
“好在今日及時醒悟,倒還為時未晚。”月主道:“自即日起,我等就當放更多時間精力于自身力量運用的挖掘上,有神座無限之力,再有精妙運用手段,天下間何人會是我等對手?”
“不錯。”天主颔首道:“但除卻自身挖掘之外,天下間凡人中的奇人異士,各學派高手的能為,卻也是值得借鑒的,就如昔日商龍君論及力量相較我等差距何其大也,實際戰力卻并不遜色我等多少。”
“等到了近百年來,凡人中的高手更是層出不窮,像昭氏那位第一武士于讓,一介凡人之身,一劍揮出威能卻能撼天動地、摧山裂河,叫人委實難以想象那一劍竟是凡人能發出來的。”
“于讓靠的是什麼,還不是精深至極的力量運用。”兩位天神一路交談,很快神座便消失在天邊。
尚地上空,天主、月主走後。
王越立于青雲上,負手朝下方大聲道:“地主閣下,今日是你自己出來,還是心存僥幸須本公子将你拿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