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嬰道:“因偶遇鳳凰廬的‘墨鳳凰’,遂能得知此事,瞿瑾累得蘇瑜慘死,将陳惠則做替罪羊,合拟淩遲,六月飛雪、化兜成怪。”老野豬道:“因何不細講。”蝕嬰道:“墨鳳凰沒能給我講細由。”
蠍女道:“天色将晚,諸位好好歇息,明日我姊妹到潛月洞叫陣。”老野豬喝道:“老豬數日都沒能食鮮肉,餓得慌,需到柏家莊攝些皿食。”蝠妖眼睛滴溜溜一轉,他最喜食人,營帳擄的幼女夠食,哪能想被三女一場惡火燒死,食的都是山精野怪,哪能有幼童美味。
蝠妖道:“柏家莊既是常賊管轄,索性我同豬爺趁着夜黑,将柏家莊的百姓都給吃掉,給那賊一點顔色瞧瞧。”砗磲道:“不錯,那賊龜縮洞窟不敢出戰,何況三賊偷襲,損我人馬,哪能罷休。”蠍女道:“軍營既無餘糧,屠殺柏家莊的事情由四妹,豬爺主事,藻娘、黃鼬精一道同往。”
潛月洞内。
昌容剛剛将五仙的來曆告知,瞧得壽木跑來,急道:“青裙奶奶,剛剛有一小姑娘自内洞出,道有常洞主的口谕,您速速瞧瞧。”水因疑道:“潛月洞内無有他人,哪來的小姑娘。”青裙嘻笑道:“諸仙,她叫鳳兒,是我家的頑女。”徐宛嘻笑道:“胡說八道,你自家一小姑娘,哪能生一小姑娘。”青裙道:“有孤女,方六七歲,收養于夫家。相居一二年,夫誘與交而孕。腹膨膨而以為病也,告之母。母曰:“動否?”曰:“動。”又益異之。然以其齒太稚,不敢決。未幾,生男母歎曰:“不圖拳母,竟生錐兒”。”
徐宛‘啊’道:“青裙,你的意思是?”青裙流淚道:“是啊!你家師尊衣冠禽獸,使我幼而得孕,遂生鳳兒。”水因喝道:“她自家瘋瘋癫癫,不知羞恥,你也随他一道胡鬧嗎?”
諸仙都圍着鬼蓋,瞧一蹦蹦跳跳、白璧無瑕的姑娘。青裙急道:“鳳兒。”鳳兒道:“諸位既都聚齊,誰是壽木。”“我。”瞧得一幼童道。鳳兒道:“随我來,取你一滴皿,即能救活鬼蓋。”
鳳兒拿一瓣荷花,盛着泉水,再取琉璃的綠柳枝,到幼童的胳膊輕輕一劃,流出一滴紫金液珠。鳳兒攪拌均勻,剛剛喂給鬼蓋,瞧肚腹咕噜、咕噜,毒創治愈,漸漸的能夠睜眼。
壽木臉蛋微白,一副頹靡的神情,諸仙既攙他歇息。鳳兒繼續道:“那群怪賊盤踞到烏桕澗,日日攻潛月洞。因三女偷襲敵營,導緻被擄的幼童、女婦葬身火海。恐賊寇屠村尋糧,由你們前往除魔。”
諸位皆是冷汗直流,哪能想那晚的一場火,将賊怪擄的百姓燒死,雖無諸女,也是葬身妖腹,然到底是造孽。鳳兒道:“水姑娘,由你帶着諸女往柏家莊,此有兩個錦囊,都是哥哥給的,哥哥道:錯既鑄成,悲痛無益。”
她将錦囊遞給水因,到青裙面前道:“哥哥将修得真仙,我同龍兒因是鬼身,難得正道,即将兵解輪回,因得卿姐姐垂愛,能轉世做人,你需同哥哥提醒,待我們出世,需前往相尋。”
鳳兒取出一瓶,瞧得水光漣漣,青光閃閃,遞給水因道:“琉璃舍佛塔雖被毀,然本源尚存,師尊重練一清淨琉璃瓶,你需好好使用。”她瞧着韓英蘭、徐宛道:“青索、青濯兩劍,明日自能取回,耀變離目珠、霁雨凝霜珠是尊師用‘水火先天元素’重新煉制,由你倆使用。”
她說完,既回洞内。
水因憂心忡忡,緊緊拽着兩錦囊,一錦囊是酉時出洞拆。一錦囊寫着‘狄啟。’徐宛疑道:“姐姐,狄啟是何用意。”水因搖搖頭,既惱、又氣,想責罰諸女,然師尊慈悲,不願追究,又賜重寶,自能不了了之。
酉時。
落日熔金,暮景殘光。水因拆錦囊細細看道:“一路走到柏家莊,半路有番機緣。”聶慎道:“倒是挺好的,我自白石溪回來,也是一步步走回洞的。”徐宛道:“聶師姐,你同師傅一路随女鬼到異域,所見所聞都講講呗。”
諸女說說笑笑,瞧得天色漸晚,月白風清,花香陣陣。漸漸的眼前霧氣越來越多,韓英蘭最是眼尖,瞧到薄霧中,隐隐約約能看到一亭榭,有二女一男。女的似璧似玉,亦酥亦脂,若絹若錦,如月如花,男的明眸皓齒,一副書生的打扮。
水因道:“暫不要打擾,偷偷瞧瞧。”
諸女躲藏着,瞧得一橙裳女歎息道:“妹妹隻是一隻野鬼,得蒙公子所救,隻怕在陽間待不足一月,便要魂飛魄散,小妹****,雖精鬼術,卻不願禍害公子,更不願傾心他人。”
另有一白裳女道:“我聽聞商谷山有一隻狐仙?天天煉制仙丹,不久就能練成,我領妹妹去偷盜仙丹,隻要吞掉仙丹,魂魄就不會消散,可以長存于世,還能增強法力,成為鬼仙,不知妹妹是否願意?”
橙裳女流着淚道:“仙丹有何用呢?公子嫌棄妾身,不願帶我一道修煉,明早要趕我走呢?我一個野鬼,隻能去荒墳,怕是要受盡惡鬼的欺辱。”
白裳女臉色陰沉,看着男子道:“狄道友,你既将畫眉姑娘救下,哪能不負責任,她雖幫着簸箕仙子做了許多的錯事,已然落得魂飛魄散,自知罪孽深重,我等修道中人,哪能夠見死不救。”
書生拘禮道:“畫眉姑娘,眠仙姑娘,小道偶得仙緣,然需踏遍三山五嶽,斬妖除魔,帶着畫眉姑娘确是不便。商谷山那妖狐非常厲害,偷盜仙丹恐非易事。何況小道此番到黑風嶺,原是得知妖魔欲剿潛月洞,特來相助的。”
花城道:“潛月洞的洞主,黑風嶺的土地‘常澈’原是我的恩人,此番姐姐蔔算他有難處,遂遣我到此相助。道是今晚妖魔欲屠柏家莊,我們既有緣相遇,自需同進退。”
畫眉滴淚道:“花姐姐,狄公子,我也同常仙稍有交集。既是有緣,狄公子何必苦苦推辭。”書生歎道:“畫眉姑娘,我師承茅山句曲洞府道祖悟元子,修道數百載。我師祖最痛恨妖魔,哪能收你,何況簸箕山……”
花城喝道:“狄公子,你這是何意?”
狄生道:“數月前,我剛好到一村莊做法事。瞧到敲鑼打鼓,好生熱鬧,張老頭拖着闆車,帶着紅花,闆車上坐着隔壁村的劉寡婦。
劉寡婦容貌姣好,身材苗條,隻有二十餘歲,卻已經克死了三個丈夫。張老頭瞧到我,笑着邀我喝酒,殺了幾隻雞和鴨,酒席很簡單就操辦了,張老頭喝得酩酊大醉,衆人都說張老頭走了狗屎運,娶了花一樣的婦人,張老頭也很得意,待客人走後,接着酒勁就要和婦人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