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飛雪城的夜
吻細細深入,吻出了離别,吻出了決絕。
“嘭――”忘君沉毫不猶豫的推開男子,男子腳下踉跄一下,重重的撞在院牆上。
“你快點滾吧。”忘君沉背對着男子,甩袖隻留下一個無情的背影。
白天摸了摸撞痛的臉頰,看着忘君沉毫不猶豫的走進房間,危險的眯了眯眼睛。
[宿主大人,您沒事吧?]YF擔憂的問,心中滿是憤憤不平――這算什麼愛?隻會讓宿主受傷!
沒事,好的很呐。
[YF,你知道怎麼去岷山嗎?]白天理了理衣袍,平靜的離開了院子,在心中對YF問。
[宿主……]你――[宿主大人,你要去岷山嗎?]
[是!]我不僅要去岷山,我還要看着這忘君沉死!
愛嗎?沒有人知道愛不愛,也許不愛,可白天也不知道這次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賭氣嗎?
男人關上門的的瞬間立刻噴出一口鮮皿,鮮皿如紅梅落滿地。
男人毫不在意的走到銅鏡前,他從鏡中看到了自己慘白的臉,看到了眼中的空洞,也看到了空蕩蕩的房間。
男人記得,那個人喜歡看書。看書時總會沏一壺茶坐在圓木桌旁。
男人記得,銅鏡前的紅木梳――曾梳過那人的銀發,梳過自己的青絲。
是不是愛總是叫人難舍難忘?
男人在銅鏡前坐下,解開束發的喜帶,一頭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他拿起紅木梳,一次一次的從發端梳到發尾。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啪嗒――”滾燙的眼淚從男人眼中落下,他停下手,看着鏡子中的容顔。
不是說好了今天成親嗎?為什麼卻成了這樣?阿淵,你若不願嫁,娶我可好?隻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本來想着拿下修真界,将來與你共享這凡間,卻沒想到冷清風竟會甯死不屈。
哈哈!也怪我自己輕敵,以為統領魔界千年便無法無天。
隻是――阿淵啊,若是我早點明白,會不會就不會錯過你了?
其實――你于我而言,比魔界重要。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男人捂着兇口從喉嚨裡發出詭異的笑。
我忘君沉早就有了死的覺悟,隻可惜今生作惡多端,不知道還有沒有來世,有沒有再見到你的機會。
白天一身來不及換下的大紅喜袍走在飛雪城的街道上,引來了無數人的側目,但他都毫不在乎。
[宿主,你不能去岷山!]YF在白天的腦海裡尖叫[你根本承受不了岷山的魔氣!]
[宿主!你不能去岷山!不能去不能去!]
[說!岷山在什麼地方?]岷山他去定了!
[……]YF氣的恨不得有一個真身,沖上去給宿主兩巴掌[宿主!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是不會說的!]
為了什麼?他也不知道,隻是想去而已,不說?不說他不能問其他人嗎?
白天一直在和YF交流,并沒有注意到一直有一個人不動聲色的跟在他的身後。
夜裡,當月華落滿人間,飛雪城依舊滿天飛雪。月光為飛雪城鑲嵌了一層銀色的光輝。
忘君沉一人躺在院子裡冰冷的雪地上,手裡摟着一壇上等梅花露。
男人臉頰绯紅,神情恍惚,他直直的看着天上的皓月。
沒有人知道他一個喝了多久的悶酒,沒有人知道他在雪地躺了多久,沒有人知道他的傷勢如何,也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更沒有人知道他為何又哭又笑。
不會有人想到,在這樣飛雪滿天的寒夜裡,有一個人痛徹心扉的思念着一個人。
“來……幹!”男人口齒不清的朝着皓月舉起酒壇,“阿淵……你……去……月亮上幹嘛啊――回來呗!來!陪本尊喝酒!喝酒……喝酒……”
飛雪城外的小溪邊,溪水被冰霜凍結,白天站在厚冰上望着飛雪城的方向。
[他一定會死嗎?]
YF知道白天問的是誰,有時候YF也不知道白天到底喜不喜歡忘君沉,它清楚的知道――白天對忘君沉是不同的,可是,感情值卻沒有一點,很多時候,YF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故障。
[忘君沉會死嗎?]
[會。]無法避免。
會啊,那我是理解他還是為他的自以為是與他置氣?
[YF,你能救他嗎?]
[不能。]YF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
不能嗎?
白天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
這個YF真是一點也不聽話啊,若是信了它,估計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
我曾經救過青雲城的城民,因為我忘君沉避免了他的那場死劫,後來卻與那個男人糾纏不清,現在――我難道真的要袖手旁觀嗎?
“衡淵長老。”
身後傳來恭敬的男音,陌生卻溫和。
白天轉身看去,正是當晚救走冷旭陽的白衣男人。
“弟子白長信,清風長老坐下弟子,奉師命下山來看着冷師弟。”
“你看着冷旭陽,跟着本座做什麼?”
“衡淵長老,你背叛青雲宗,同魔族聯手害死師尊,”白長信說着朝着白天走近,臉上一派雲淡風輕。
“你是來報仇的?”
“怎麼可能,弟子怎是長老對手。弟子跟着長老隻是有一件事想要求你。”白長信站到白天面上,看着男子的眼睛,“如果長老遇到冷師弟,還請長老手下留情,請看在長老和師尊數百年的師門情意上,留冷師弟一條活路,也替師尊留個後。”
白天沉默不語,白長信繼續說道:“我知道,長老一定很詫異,覺得冷師弟一定死了,魔尊那一掌必定必死無疑。
不管如何,請長老對冷師弟手下留情,師弟年少無知,冒犯長老雖然罪該萬死,可長老――師尊也因你而亡。
冷師弟愛你,但他不欠你,而你欠他一個父親。”
“衡淵長老,曾經我白長信敬你,如今也不恨你,我能做什麼,做得到什麼,我都有自知之明。
但――我還是有做人的宗旨,冷師弟――師尊唯一的兒子,我絕不希望他出事。
人說不上誰對誰錯,但是――冷家一脈,确實是因為衡淵長老你才落到這一步,你應該覺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