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卷宗》第二十章 :白水山的開山古城
2010年10月5日,半個月之後我們一行人正式下鬥。
這一次下鬥的人一共有十五個:除了我,銀子,漣城,小彐,剩下的就是迷古古董店老闆李月兒,女,二十三歲?,專業盜墓賊;偉裝公司總經理潘成雲,男,三十四歲,專業盜墓賊;網絡作家王華北,男,四十歲;網絡鬼畜歌手任重,男,二十九歲,專業盜墓賊;小本生意人司建南,男,三十五歲;圖書館管理員蔡祭文,男,三十二歲;杭州市盛麗服裝公司總裁的小兒子唐玉,男,十七歲,高三學生;杭州市萬金古董店老闆張犬牙,男,三十四歲,專業盜墓賊,以及張犬牙的兩個徒弟。這部分人都是浙江人。最後一個,段謹然,北京市刑警大隊重案組成員,二十三歲,銀子的校友。
隊伍有點偏大,但關鍵是那古墓夠大。
對于古墓的年代曆史實在是無從考究,這就像是在中國曆史突然多出來的東西,顯得特别突兀。對裡面的一切我們都是未知,哪怕是張犬牙這樣的盜墓高手也沒有一點頭緒。唯一知道就是這古墓是一座開山古墓,建築龐大無比。
南城古墓坐落于郊外的柳李村一公裡遠的白水山。柳李村是一個民風淳樸的小山村,村民世世代代靠農耕為生,與城市接觸并不多,但也不是與世隔絕,這大概與柳李村的習俗有關吧。
根據蔡祭文在他工作的圖書館查到的第一手資料,柳李村是一個有着多年曆史的村子,據記載天竺遣唐使曾經路過柳李村停留過半個多月,在這半個月中在柳李村多次講解佛理,村子裡很多老人中年男子都受到了深刻的影響。但是,遣唐使卻在離開柳李村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遭到了刺殺身死,為了平息異國君主的憤怒,大唐皇帝抓走了柳李村所有的壯丁,隻留下老弱病殘以及婦女,甚至還有不少好看的婦女和未出嫁的女子被送到軍營裡成為了軍妓供三軍将士玩樂。柳李村的村民因為憤恨皇帝的草菅人命,村長從此變不允許村民再去鎮上,也不許外地人進村,慢慢的柳李村銷聲匿迹,直到民國年間又開始出現在世人的眼中。而村人對祖上的習俗也漸漸放開。
大家約好早上九點在白水山碰面,然後下墓。
我坐在漣城一周前剛買的捷豹WHN00107跑車裡漫不經心的看着身邊快速倒退的風景,視線裡它們形成一條條五彩斑斓的線條,又像湖面落入石頭泛起一圈一圈波紋,回蕩在整片湖中,碎了湖面的平靜。
主駕駛開車的是漣城,副駕駛坐着的是銀子,我和小彐坐在後面。我與小彐的關系說不上壞但也說不上好,沒有要緊的事我們基本都是沉默。小彐不喜歡我,因為銀子的緣故。
快要到柳李村的時候坐在副駕駛的銀子突然開口:“子衣,小彐,一會兒下墓的時候跟緊我和漣城,與其他人保持距離。”
“組長放心吧,我會注意。”
“銀子……”
“那就這樣吧,一會兒進去不要碰墓壁,注意腳下。”說着銀子頓了頓,“還有,不要叫我組長,就叫十大哥好了。周邊部署的怎麼樣了?一會兒出來就立刻逮捕他們,記得保護好唐玉。”
“行,十銀,唐玉就交給我來保護好了,你就看住子衣和小彐。”漣城按了幾下喇叭悠悠開口。
我也很想說我可以保護好自己,但是沒有人有想要聽我說話的打算,所以隻能郁悶的聽着了。
漣城的車果然不錯,隻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白水山,比打的士快了四十幾分鐘。
我們到白水山時遠遠的就看到九個人等在那裡,其中還是少年的唐玉和挂着明朗笑容的段謹然最是顯眼,一眼明了。
一下車他們一群人就圍了上來,走在前面的張犬牙把我們四個人上上下下掃了一眼,不屑的拉了拉嘴角,隻是那麼眨眼間臉上又是熱情的笑,伸出手和漣城握了握:“慕容先生您好,想不到你們這麼年輕,了不起啊,看來張某老了。”
張犬牙打太極漣城也就陪着他轉,假裝聽不懂他的意思:“張大哥哪裡的話,不老,還年輕着呢,倒是我們這些小輩還要勞煩張大哥多多照顧了。”
“那是一定……”
“看什麼!”
不知是誰吼了一聲,我們尋聲望去就看一個女人推了小彐一把,小彐一如既往木着一張臉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女人。那作為刑警多年來的冷漠威嚴的視線看得女人額頭上起了一層冷汗。
“我隻是喜歡這個孩子,逗逗他,誰知道他還瞪着我,看得我渾身發毛。”她哆哆嗦嗦的解釋着,餘光看了一眼小彐一無所有的右臂,用我見猶憐的水潤眸子看着漣城,“慕容先生,您要相信我,我隻是因為喜歡他想要和他打一個招呼而已。”
“我相信。”漣城眯了眯眼,伸出左手挑起女人的下巴,手指有意無意的摩挲着女人的臉頰,“像小姐這樣漂亮的女人怎麼會騙人呢?是我弟弟不懂事,慕容在這裡代弟弟向小姐道歉了。不知道慕容是否有幸知道小姐的名字。”
女人臉頰微紅,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輕顫,粉紅的嘴唇,這角度剛好将女人最美麗的柔弱的一切展現在漣城的眼中。她羞怯的開口:“我叫楚燕,是張大哥的徒弟,張大哥身邊的那人是我師兄裴久。很高興認識慕容先生。”
本來就長的帥氣的漣城輕輕一笑:“慕容也很高興認識楚小姐。”
我站在一邊看着對着漣城想入非非的楚燕滿是同情,一看就知道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樣都被漣城美好外表給欺騙了。帥氣,豪車,多金,關鍵是溫柔善解人意,真是女人一輩子最佳的歸宿。可是這是對于楚燕來說,有幾個人知道漣城隻對看中的獵物才會這樣溫柔,這是漣城要開始捕獵預兆,而漣城的獵物從來不是活人,更不是女人,而且屍體!沒錯,對于變态的法醫慕容漣城來說楚燕此刻在他眼中就是等着他來好好研究的屍體罷了。
在我們重案組有三個人千萬不要妄圖對他們自作多情。一個是隊長十銀,把一切都當做死物的最強刑警;一個是慕容漣城,把一切都與屍體聯系起來的變态法醫;一個是南宮彐,殘忍冷酷到可以毀掉一切的十五歲的少年。
看着楚燕對着剛見面一次的慕容就深情款款的樣子,我隻覺得這個女人蠢死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還好漣城知道适可而止,對着一群人中的唐玉招了招手,幼稚未脫的唐玉上前乖乖的叫了一聲慕容大哥就安安靜靜的站在旁邊不說話了,段謹然也跟着走了過來。
還差兩個人,還不等我們開口問已經有人急着解釋了。
“我們進去吧,李月兒和任重已經提前進去了,就在半個小時之前。”說話的是蔡祭文,高高大大的一個男人,長相有點東北漢子的味道。
衆人點點頭朝着挖開的通道陸陸續續湧入。
入口有些狹窄,隻能夠通過一個人,但是經過進一步挖掘已經能夠通過兩個人了。入口的外面是粘稠的泥土,到了中間卻成了岩石,岩石不好開鑿,加上又是在中間,所以就任由它保持原狀了,到了中間由兩個人又變成了一個走。
岩壁非常的潮濕,上面還有一層青色的苔藓,看來這個入口應該是天然形成的,隻是年歲太久了被堵了。可是,既然是古墓又為什麼還要修建這樣一個入口?和以前去過的古墓有很大的不同啊。
岩壁上還有一層黑色的東西,如果沒有估計錯誤的話應該是自然形成的碳石!碳啊!那是要埋在地下上萬年才能形成的東西,也就是說這個古墓至少有萬年的曆史了!而中國從五代十國到今天也不過五千的曆史,上萬年的古墓,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狹窄的通道很長,不知道走了多久,在那樣封閉的地方實在沒有辦法去考慮更多的了。慢慢的入口變得寬闊了起來,最後竟然可以十三個人一起通行了。
到了通道的盡頭竟然沒有碑文,更沒有墳墓。有的竟然是高五六米寬三四米的城門!眼前的一幕看得我們目瞪口呆。有的人拿着電筒四處張望,看到的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左右看不到邊際。
張犬牙将電筒的燈光投到城門上的那塊石匾上,是兩個完全看不懂的奇怪符号。而張犬牙卻激動的大喊了出來:“是這兩個字!是這兩個字!南城……南城!我以為這個古墓叫南城古墓,原來是座古城啊!古城啊!哈哈哈哈……多麼偉大的發現啊!城啊,發了發了!這次發了!南城……哈哈哈哈――”
“南城?”聽張犬牙的口氣似乎沒有來過這裡啊,他怎麼可能發現這個地方?這文字……不由的我好奇的看着張犬牙開口問,“你怎麼知道那上面寫的什麼?又是怎麼發現這裡的?”
說完我看了看其他的人。漣城的眼中都帶了點點興奮,小彐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很顯然是什麼都不懂,銀子隻是眯起了眼睛,樣子看上去有點危險,不知道在想什麼,唐玉也止不住好奇的張望,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漣城的身邊,倒是段謹然和其他人一樣到處摸摸敲敲,還有一個人也沒有動,隻是站在原地看着,就是網絡作家王華北。瞧着他們的樣子我隻覺得一陣心寒。
“我當然知道,我盜墓幾十年了,難道這點東西都會弄不明白?”張犬牙回答的時候有點得意,“我是出來采石的時候偶然發現的。”
“我聽說柳李村有一座山叫白水山,白水山很大曆史也很久,就打算來這裡看看有沒有玉石。
而這座山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我找到了不少的好石頭,那光澤和手感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中間我撿了一塊黑色的碳石,碳石上刻着的就是這城門上的兩個字。
于是我拿回去研究了,這一看就不得了了,上面的文字有點像甲骨文,卻比甲骨文更加簡單,文字之間還帶着一點靈性。咱們盜墓的都多少信點鬼神,我找了靈言可是竟然沒有一個認識!我一瞧就有點不對了,于是我把這兩個拓印了下來,到各處散布,終于考古界的文字研究學者給了我兩個連猜帶蒙的回答‘南城’。
于是我又在我的圈子裡發布了南城古墓下鬥的邀請,然後花了兩個月終于找到了這個入口。入口處的石頭光澤最好,當時我就奇怪,于是去除了外面的泥土就看到了通道。
我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墓罷了,也就沒有在意,可是誰知道是座城啊!不然怎麼會有你們的份?”
看着張犬牙眼底的貪婪和悔恨我特别想要一拳打過去,打碎這張惡心的嘴臉。這樣龐大的古墓他竟然想要私吞!是,我們也不是什麼偉大的好人,這樣的古墓不會提供給國家,但也絕對不會有那樣邪惡的念頭,我們有自己的行為宗旨,但不是聖人,也不喜歡冠冕堂皇。
我們的宗旨就是維護陰陽兩界的平衡,以盜墓賊的身份下鬥隻是為了替墓主維護墓地的陰陽平衡。很多東西出土之後都會帶着很強的陰煞之氣,這已經不僅僅是陰氣了。我們要做的就是趁墓物出土之前收回它或者去除上面所依附的陰煞之氣,确保不給陽界帶來混亂,如果可以最好保護古墓不被世人所知道,這樣做是為了抑制墓主人對陽界的禍亂。
總之陰警陽警就是為了守護陰陽兩界的平衡。
看着眼前這群人幾乎充皿的雙眼我的兇口憋了一團悶氣。就是這樣一群貪婪的陽人不斷破壞陰陽兩界的秩序,以至于無數的無辜陽界之人受害。那些慘死的人有正是事業巅峰家庭和睦的壯年,有飽經滄桑的老人,也有還在牙牙學語的孩子!
已經摸索到城門之下的富态男人興奮的聲音都在顫抖,我想起來了,他是司建南,一個做小本生意的人。隻見他轉過頭無比激動的沖着我們催促:“你們站在那裡幹什麼!快點啊!快點!裡面……裡面的好東西肯有不少啊,任重和李月兒那兩個自私的家夥已經進去這麼久了!說不定就是被好東西迷的啥不得出來了!”
司建南的話就像是為大堤開了一個閘門,立刻在一群人中掀起了驚天巨浪,本來還有所顧忌的人一個個就像看到了金子朝着城門跑去。
“站……”
“噓――”我憤怒的聲音被一隻手捂住,轉頭看見漣城笑眯眯的看着向着城門跑去的人,他還邪魅無比的舔了舔嘴唇,就像一隻等待開飯的優雅的獵豹。他挑了挑眉朝着銀子問:“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殺了他們啊?還是和他們玩玩。”
“古城啊,看看吧,也許這用不着我們動手了。”還是平靜的語氣和平靜的表情,可是皮囊下的風起雲湧有多少人知道?
我看了看剩下的人,我和銀子,漣城,小彐和唐玉,段謹然和那個王華北都過去了。銀子似乎沒有注意到段謹然也跟了過去,段謹然可是銀子的校友,我委婉的用手肘戳了戳銀子幾下,說:“段謹然也過去了。”
他過了幾秒才回答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是我該管的。有違陰陽者――誅。”
雖然知道這會是他的答案,但還是覺得心中一擰,有些無言的痛。段謹然可是他的學弟啊,也是從北京跟到這裡,在北京辦案兩人也一定合作過,無論怎樣也是該有一點情分吧,這樣就放棄了?如果城門下的人換做是我和漣城、小彐中的任何一個他是不是也會這樣說呢?
還真是忘了十銀就是一個沒有感情沒有心的人。
“有的人并不一定和看到的所有人一樣。走吧。”我率先朝着城門走去,也不去看後面的人是什麼反應。
要是說貪婪虛僞的人該死,那麼無心的人真的很可恨!前者至少還有感情,是活着的。銀子,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這個樣子了,并不是需要你拯救世界,隻是希望你不要這樣沒有一點人情味,這樣的不可理喻!真的太殘忍了!
城門和城牆都已經碳化了,輕輕摩挲一下觸碰的地方都會變得漆黑如墨,寬三四米至少可以一起通過十七八人,高五六米是類似戰國時期需要用鐵鍊吊起來才能關上的城門。城門上沒有烽台,牆上雕刻着的動物模糊中還可以看出來是《山海經》裡提到過的鳳凰。
真是太奇怪了,城上沒有防禦用的任何設備,從城門的做工和雕刻來看,這修建的城牆如同不是用來防禦外敵的,就像……就像是用來欣賞的!
難道在千萬面前竟有一個無比和平太平的大同盛世?太不可思議了!中國曆史的開端就是奴隸和戰争,怎麼還會有這樣先進的朝代存在?
城門的兩端向中間斜前凸出一米長,就像某種獸類的犄角。在這個古城存在的那個年代好像對獸類特别的敬仰。曆史似乎從來沒有這樣奇怪的時代。
那隻飛騰的鳳凰之下又是一些符号,不,應該說是古老的文字,可惜沒有人能夠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