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的皇後王小娴和羅勒的夫人秦琳是真正的手帕交,自小一起玩到大的,不像南宮雪那樣,為了名聲上的好聽,故意傳話出來說也是王小娴的兒時玩伴,後來更是說她是被王皇後出遊時救下來的孤苦女子。
那天正好是羅勒的生辰,秦琳早就給王小娴下了帖子,是的,是下帖子。
按理說,羅勒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将軍,慕淥修再不受寵也是個皇子,更何況還是太子,再加上當時睿宗整日裡都對慕淥修虎視眈眈的,恨不得立時就将他從太子之位上撸下去,哪裡還忍的下他和手握重兵的羅勒越走越近。
且羅勒的這次生辰,本來是沒打算請慕淥修出席的,慕淥修也沒打算去,他怕和羅勒走的太近日後連累到他,但是王小娴并不贊同他的做法,說是他和羅勒的之間的關系在在朝堂上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再避嫌也沒有用,睿宗本就多疑,說不定還會認為他的避嫌是刻意做出來撇清自己的,反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身正不怕影子斜麼。
王小娴從來都沒有在慕淥修面前和他讨論過和朝堂有關的事情,這是唯一的一次,所以慕淥修就聽了她的話,拿着鎮國将軍夫人親下的帖子,在羅勒的生辰那日去了鎮國将軍府。
羅勒兩口子也知道睿宗最忌諱官員們沒事就湊到一起,于是那日一個人都沒有請,反而關門謝客,偌大的個将軍生辰,隻招待了太子妃夫妻二人。
也就是在那一天,南宮雪随季閑雲登門拜謝羅勒的救命之恩,正好遇到了慕淥修,并對他一見鐘情,自此開始了一段孽緣。
這段往事被南宮雪緩緩道來,但是杓蘭怎麼聽怎麼覺得裡面充滿了陰謀的味道,還沒等她感慨完,果然南宮雪就說道:“老天還真是開眼,我正愁着該怎麼拉扯上你們慕家的人,結果你一頭就撞了上來,雖然隻是個不受寵的太子,可是聊勝于無。”
景元帝問道:“你要拉扯皇親國戚,究竟是什麼身份?”
南宮雪呵呵笑了兩聲道,慢條斯理的說道:“殘雪繭可是前朝的至寶呢……”
景元帝點頭道:“前朝末帝的皇後複姓南宮,且膝下隻有一子,我若是猜的不錯,你應該是她的孫女,原來你這麼多年處心積慮,都是為了謀奪我大彧的江山。”
南宮雪對着景元帝點頭道:“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不過幸好有王小娴這個蠢材,倒省了我不少事!”
聽到南宮雪的話,杓蘭将牙齒磨得咯咯直響,狠狠給她又加上了一條要算的帳。
“南宮姑娘,你若是再污蔑我的愛妻,朕可饒不了你!”
“别在我面前擺出這張虛僞的嘴臉了,若你真的将她放在心上,怎麼連她害死你老子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情!”
看到景元帝沒有立時出聲,南宮雪臉上的神色更加得意,“慕渌修,當年證明羅勒裡通外族意欲謀反的那封信,你還不知道是我寫的吧?”
這下,磨牙的換成了羅勒。
南宮雪對着秦艽笑了笑,“要不是我買通了幾個抄你家的侍衛,今年可是你的二十年忌辰呢!”
秦艽額頭上的青筋接連跳動了好幾下,咬着牙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天下那麼多女人,你那母親和誰交好不行,偏偏非要和她王小娴好的跟一個人一樣,為了讓王小娴不得開心顔,隻好委屈你的母親了!不過我最看不過的就是有情人不能長相厮守,所以,費盡苦心的将你父親也送走了,好孩子,你可要好好的謝謝我才是王。”
沒想到這謀害人命的勾當,南宮雪會如此淡然的說出來,秦艽氣的聲音都帶着一絲顫抖,“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真是世上少有!”
南宮雪沒有理會秦艽,倒是對着景元帝笑了,像是芳齡女子撒嬌般的說道:“渌修,這繩子都快勒進我的肉裡了……”
杓蘭忍不住噫了一聲,伸手搓了搓胳膊,對景元帝說道:“父皇,我看她有些瘋了。”
這話杓蘭本來說的聲音不發,但南宮雪耳朵挺尖的,一下子就聽到了,“你說我瘋?害死你皇爺爺的可不是我!”
杓蘭剛一撇嘴,南宮雪就接着說道:“你别不信,我倒是想親自下手來的,可惜沒有你母後手快!”
景元帝歎息一聲,說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拿這件事不斷要挾小娴,讓她将朕親自推到你身邊的吧?”
“看來你也不笨,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當年羅勒死後,慕渌修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雖然說王皇後不想讓他做皇上,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之下,不做皇上就隻能是死路一條,于是王小娴為了保住慕渌修,狠了狠心,害死了睿宗,可這事不知怎的就被南宮雪知道了,于是成了她手中的一個把柄。
雖然慕渌修一直都被睿宗所厭棄,但是他從來都沒有鬧恨過,因為他孝順,自小就被他母後教的很孝順,所以王小娴根本不敢讓他知道是自己害死了睿宗,被南宮雪一次又一次的要挾,最後等到她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時候,就被南宮雪給害死了。
景元帝不勝唏噓,他知道小娴凡事都已自己為先,也知道她是一個多麼心地良善的人,當他以為害死睿宗的兇手是南宮雪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了四五種給他報仇的法子,但是現在殺父兇手忽然變成了結發妻子,做事向來果決剛毅的他倒是有些不該如何是好。
仿佛知道他心中怎麼想的一樣,南宮雪的臉上滿是嘲笑的意思,“本宮倒是要看看,你這個孝順的兒子要怎麼給你家老東西報仇!”
景元帝愣愣的不吱聲,就聽到杓蘭開口說道:“父皇,當年皇爺爺無疾而終,可真是個有福之人。”
秦艽也跟着接口道:“可不是,比起來纏綿病榻多年,受盡病痛折磨之苦的人,皇爺爺真的是有福之人。”
“姓秦的,你這一口一個父皇和皇爺爺的,真是連祖宗都不要了!”
杓蘭挽起秦艽的胳膊,将一雙漂亮的水杏大眼對着南宮雪一瞪,問道:“你害死我皇爺爺和我公爹鎮國将軍羅勒的仇,有咱們清算的時候!”
“當年你陷害我羅氏一門被睿宗趕盡殺絕,為什麼要留下我一條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