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淩楓幾人趕到山門時,和上次場面一樣,兩宗弟子泾渭分明,一左一右相互對持。
青城宗為首的是一位和趙莫年齡相仿的男子,一身藍白相間的弟子服,證明了他内門弟子的身份,面若冠玉,眸子開阖間,寒光逼人,在幾十人衆的一片紫紅色中,給人鶴立雞群之感。
他就是秦城,青城宗掌權五人中,四師叔淼高懿的内門弟子,顯然是在淩楓閉關的這幾天裡,青城宗前往天莽戰線的人馬悉數歸宗,其中便有實力不凡的内門弟子秦城。
身經百戰,直身一立,散發出其他弟子難及的威懾力,有這等高手坐鎮,對面的戰宗等人才不敢肆意妄為。
收回目光,淩楓順眼看去戰宗那群人,領銜的是一位神色冰冷的男子,濃眉劍目,鷹鹫般刁鑽的眼神,單看一眼,便讓人渾身不舒服。
淩楓不禁心中一凜,此人實力不凡,遠在自己之上。
“秦城,這是我跟你宗淩小黑的事,還望不要插手。”男子冷漠說道,最後幾字幾乎咬牙切齒般吐出,殺氣凜凜。
秦城一臉微笑,不以為然,“戰宗乃洪州中流砥柱的一流宗門,為了個人一已私欲,強闖同門宗地,這要是傳出去,你戰宗的聲譽擱哪?糜子晉長老的臉面又擱哪?”
常年奔波在外的秦城,對于武域的一些高手,他是漸有所聞,其中就有戰宗的糜子晉長老,孤身一人對抗四名統領級别的半靈族,竟是全部誅之,從此一戰成名。如此戰功赫赫的長輩,竟收了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弟子,他大為惋惜。
當聽到糜子晉長老一名時,淩楓神色一僵,眼前這個神色冷漠的戰宗弟子,居然是田勇!
不用想,他也知道今天田勇來是為何事?
田勇與龔蕊兒是伴侶關系,自己動手打了人家的女人,但願有點骨氣的男子都會挺身而出,找回臉面。
被秦城咄咄逼人,田勇哈哈一笑,“今日我前來,正是奉了為師的指示,以戰宗内門弟子的名義向你宗的淩小黑發下戰書!”
“他人在哪?龜縮不出來,難道是不敢應戰嗎?”
以宗門的名義,這下秦城臉色有些吃驚。
在武域之地,各宗門間弟子間的争鬥是屢屢發生,雖然原因各異,但一般門中掌權人大多數持默許态度,因為一個宗門最怕就是沒有競争,死氣沉沉,所以隻要不傷及性命,這些弟子間摩擦,在宗門的長輩眼裡,利大于弊。
久而久之,洪州之地便演變出一種背負宗門名譽的挑戰,不僅得到門中掌權人的支持,更是名正言順,如果你不應戰的話,不僅讓所在宗門蒙羞,還會成為衆人口中的笑柄。
當然,發出戰書這一方必須出師有名,若是一個地武之境去挑戰靈武之境,無疑是自找笑話。
淩小黑破了田勇所創的絞肉之塔記錄,還動手扇了人家的女人,于情于理,這個戰書自然可下。
然而秦城看的更透一層,他隐隐覺得本宗與糜子晉長老定有什麼過節,不然以糜子晉長老的威望,絕對不會出面支持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
這時淩楓越衆而出,面無表情問道,“你就是田勇?”
田勇打量一下淩楓,見其模樣與龔蕊兒描述的相差無異,當下滿臉大笑,“淩小黑,你總算肯出來。”
淩楓的突然出現,秦城擡眼看去,臉頰略顯青澀,眉宇間不經意間閃爍出堅韌之色,沒想到近來飽受盛名的淩小黑,居然如此年輕,這讓他大為震驚。
淩楓面帶譏諷,“什麼叫總算,我是在睡大覺,然後給個亂嚷嚷的猴子吵醒,才好奇過來看兩眼。”
神色自若,這份膽識,秦城心底不由地生起一抹贊賞。
田勇沒有被激火,冷漠地看着淩楓,眼裡充滿了不屑和蔑視,“呵呵,猴子嗎?”他倏地眼光一橫,“到時讓你好好嘗嘗我劍下的滋味,看你還能不能嘴硬,居然敢動我的女人,我會讓你比試中絕望地掙紮。”
“噢。”學起識海中兕的口吻,他懶洋洋應了一句,而後嘴角微微上揚,滿不在乎道,“坦白和你說,就是因為知道是你的女人,我才動的手。”
“你!”田勇瞳孔驟然瞪大,一直淡漠的臉上神情終于發生了變化,“還真是牙尖嘴利,兩個月後,我會在東屠重鎮的比試道場上讓你閉口。”
“喲,面子還真大。”淩楓冷笑,啧啧打着舌頭,“你說兩個月就兩個月嗎?”
田勇冷冷一笑,“哼,你一定會來的。”
說完,田勇竟是轉身離去,其它人等跟在身後,隊伍浩浩蕩蕩,逐漸消失衆人的視野之中。
“什麼情況?”淩楓有些困惑,顯然剛才田勇看出自己的心思,為何還有這一說。
淩楓向來都是不屑于這些條條框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去修煉異族功法,心底的想法就是,你發挑戰,我就一定得接嗎?我傻啊?
旁邊的秦城也看穿淩楓打算耍賴的神色,微微搖了搖頭,向淩楓遞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率先一人離去,其他人也是作鳥獸散,各忙各的事。
淩楓一人僵立原地,愣是想不出有什麼不妥?
接下來幾天,戰宗内門弟子田勇挑戰青城宗弟子淩楓的事情,如瘟疫一般傳遍整個宗門,隻要一出門,四周的目光都是灼熱地盯着自己,議論紛紛。
其中大部分的話語帶有諷味,有數落淩楓是縮頭烏龜,丢了青城宗的臉,有大呼看錯淩楓的為人,敢做不敢為……
不絕入耳,吓的淩楓連忙藏在木屋躲避風頭。
其實不是他不敢應戰,而是笃定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根本不是田勇的對手,應戰的話,隻會自找苦吃。
傳聞田勇的修為達到恐怖的玄武五重,比起他的靈武八重高出一截,而且在糜子晉長老這種人物手下悟道,對功法的領悟非比常人,要不然趙莫大師哥也不會敗的一塌糊塗,當然,這是以前,等大師哥從劍陣出來,實力會達到什麼層次,無人得知。
能拖一時是一時,他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