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絕終于松了口,濕潤的嘴唇移到慕容青的耳邊,歎聲道:“青青……青青……我很想你……”身下的堅硬毫不猶豫的嵌進她的身體。
慕容青忍不住繃緊全身。
燕清絕舔了舔她的耳垂,張口叼住,抓住慕容青手腕的雙手也逐漸變成十指交纏,身下依舊緩慢而堅定的律動。
慕容青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雙目漸漸潮濕,意識不可控制的飄忽起來。
這是清帝四年。
剛過了年,燕京城裡還冷得很,到處都是冰渣子。皇宮裡的地暖少說要供到二三月,不過出了殿也還是寒氣逼人。
珍珠和樂公公一路小跑,差點沒跟漏了走在前頭的太後娘娘。盡管擔心金貴的太後娘娘磕着絆着,但珍珠和樂公公都不敢出言提醒。珍珠手裡還抱着太後娘娘的圍脖手爐和披風,也不敢上前去給太後娘娘穿戴上。據聞肅王殿下在北邊已經起事了,誰還敢跟太後娘娘說别着急啊。
珍珠一邊艱難地小跑,一邊還抽了個空兒想道:太後娘娘果真厲害,走得這麼快,裙裾都不帶掀一個角的。
剛走進乾儀宮的殿門,珍珠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這乾儀宮裡怎麼比外頭還冷?
慕容青卻是毫不遲疑地走了進去,喝道:“今日是誰當值?為何不燒地龍擺暖爐,凍壞了皇帝誰擔當得起?”
柳公公剛要開口,卻被燕清絕揮退了。
“母後,不關他們的事,是兒臣想醒醒神。”
珍珠隻打了一眼,就知這乾儀宮所有的門窗都開了。她連忙招呼宮人利落的關門關窗,又上前把披風給太後娘娘披上。慕容青看了穿着單薄的燕清絕一眼,道:“給皇帝披着。”
珍珠聽令地改給燕清絕披上。
燕清絕卻不怎麼領情:“母後,兒臣不冷……”
“你是一國之君,肩負江山萬民,如今正是危急時候,你若稍有差池,江山萬民怎麼辦?”慕容青教訓道。
燕清絕聞言停了閃避的動作,乖乖的讓珍珠為他系好披風。
珍珠做完這茬,連忙又把圍脖給太後娘娘戴上,把手爐塞進她手裡。
慕容青這次倒沒拒絕,走幾步坐上軟榻,卻蓦地蹙眉。珍珠上前撫過軟榻,果然冰冷一片,她連忙說道:“娘娘,樂公公已經吩咐他們燒地龍了,一會兒就該暖和了。”
此時,門窗都已經關好,暖爐也一個個都送了進來,燒着上好的銀絲炭,使這殿裡終于有了暖意。
慕容青拍拍軟榻的另一邊,道:“坐罷。”
燕清絕聽令坐過去,“母後急忙趕來,可是知道二皇兄的事了?”
慕容青颔首,“密報已到,不出半月,正式的軍報也該到了。”
燕清絕長歎了口氣,郁郁道:“母後一直提醒朕提防二皇兄,可朕卻充耳不聞,如今終成禍害!”
此時,熱茶呈了上來,慕容青飲了幾口下肚,覺得五髒六腑都暖和起來,這才緩了臉色。她并沒有安慰燕清絕的心思,隻是平靜地說道:“他本就是禍害!”
燕清絕面上一熱,露出些窘色來。
早在燕清絕登基之初,按照大燕的慣例,他将尚餘的六個兄弟封王。封王之後,這些兄弟便會遠離京城,駐守自己的封地,除非宣召,不得入京。當時慕容青便主張不放二皇子肅王離京。慕容青的意思是用盡一切辦法除掉肅王,可燕清絕念着早年肅王的恩情,心生不忍,慕容青便提出幽禁終生的折中辦法,燕清絕本是同意了,可一時心軟竟放肅王離京了,從此魚入大海,風雨化龍。慕容青倒是一直提醒燕清絕小心提防肅王,但肅王一直悄無聲息,燕清絕便放松了警惕,誰料他費時四年籌備了這次起事。
“無非是你小時候他對你有幾分照顧,你就如此心慈手軟。你也不想想,他若是真的心慈手軟,你後面兩個皇弟怎麼會不明不白就沒了!”慕容青冷哼。
燕清絕心裡有些别扭,他會放過肅王不僅僅是因為少時受過肅王的恩惠,更因為肅王曾是他崇拜仰慕的對象。出身尊貴,文武雙全,溫文有禮,軍功赫赫,這簡直是一個完美的神,完全值得當年弱小卑微的燕清絕敬仰。
雖然心知慕容青說的是實話,但他心裡還是有些别扭。目光遊移到暖爐上,他撇嘴道:“就快打仗了,宮裡頭也該縮減縮減開支了,這銀絲炭還是省着點用罷。”
慕容青尤其瞧不上他的小家子氣,沒好氣地說道:“這點子炭大燕還燒得起,你知道的,銀子從來都不是問題,問題是你如何在幾個月内練出一支足以抵抗肅王的鐵甲軍的軍隊!”
先帝雖然窮奢極欲,但卻是個會斂财的,給燕清絕留下了充足的國庫和流油的私庫,可惜這些銀子不能堆砌出一支強有力的軍隊來。先帝不谙軍事,可他卻生了極賦軍事天分的兒子肅王。先帝還在世時都是肅王領軍四處平息戰亂,也就是說大燕最強大的軍隊早在先帝還沒駕崩的時候就已經牢牢地握在了肅王的手中,即使先帝臨終前費勁功夫收了肅王的兵權,分散了肅王的主力,但肅王在軍中的凝聚力還在,隻要花些時間又可以整合成一支強大的軍隊。而燕清絕在軍中毫無根基,因為年紀小,出身又不高,坐這皇椅都坐得吃力,哪裡有工夫去建軍隊,隻能死守着銀子罷了。
燕清絕微微歎了口氣,“為今之計隻有調動各地軍隊,一部分保衛燕京,一部分去阻攔二皇兄!”
慕容青點點頭,這法子并無大錯,隻是……
“如今正規軍裡怕是剩不了多少有用的兵了。”
燕清絕面色一暗。
“調私軍罷!”慕容青當機立斷,“趁着正式的軍報還未到,派心腹之人去各地調動府衙私軍。再給幾位有私軍的老侯爺下密旨借些人手,沒有私軍的也下密旨請他們籌集地方軍,以承爵為誘,他們都會應的。恭王和廉王那裡都不能放松警惕,萬不能讓他們和肅王連成一氣!”
“那勤王呢?”燕清絕冷不防地問道。
慕容青看了他一眼,道:“勤王會替哀家辦些事。你放心,任誰有反心,勤王也不會有反心,否則……”
慕容青沒有再說下去,但燕清絕知道她的意思。先帝的幾位皇子之中,慕容青和勤王的關系最為親厚,而且勤王自小養在先帝元後慕容惠的膝下,母族也是列侯之家,若勤王有心皇位,慕容青必定傾力相助,自然也就沒有燕清絕什麼事了。
若是往日,燕清絕少不得要氣悶一會兒,但此時他卻是沒心思生閑氣。從來沒有經曆過大難的少年面對搖搖欲墜的國家,有些力不從心。
“皇帝,你要穩住!哀家會在這裡陪着你,直到戰事平息。”
慕容青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這句話,沒有激動,沒有鼓勵,沒有安慰,她甚至連拍拍肩膀或者手背這樣的撫慰都吝啬給予,但是燕清絕莫名的就心靜下來,那些對未知的恐懼也逐漸消散了。
慕容青沒有食言,從收到密旨到半個月後正式軍報抵京,再到軍報抵京後的兩個多月,她幾乎都陪着燕清絕。早朝她垂簾聽政,陪着他;退朝後他在禦書房處理政事,她在一旁幫着看折子,陪着他;晚上他回到乾儀宮為肅王反叛之事絞盡腦汁,她依舊陪着他。
肅王身亡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燕清絕呆愣了很久。然後他開始不可抑制地興奮起來,頂着一雙碩大的黑眼圈,眼珠子卻亮得驚人,他對着慕容青不停地說,不停地說,不停的說,說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才停下來。當他停下來的時候,他才發現慕容青已經靠着軟榻睡着了。
“母後?母後?”燕清絕叫了兩聲,見沒反應,便走到她身邊,觸了觸她,輕聲道:“母後,青青……青青!”
慕容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是燕清絕,慢吞吞地站起身,道:“哀家先回去歇着了。”
剛剛見慕容青起身而避讓一旁的燕清絕頓時心裡一空,想伸手抓住她的衣袖,手伸了一半卻收了回去,藏起來。
慕容青很累。自先帝駕崩後,她操勞國事,身子一直不太結實。而她自燕清絕登基後就一直擔心肅王這個毒種生根發芽,知道肅王起事的時候,說實話,慕容青悄悄松了口氣,因為毒瘤終于長成了。但是,她沒想到這顆毒瘤的危害會如此之大。這三個月來,她的精神沒有一刻是放松的,她比燕清絕想得多想得遠,所以她擔心的比燕清絕多。如今毒瘤已死,即便一時不能完全鏟除這顆毒瘤,但她總算能喘口氣了。
隻是,今日這被子怎麼會這麼重,而且越來越重了,壓得她都喘不過氣來了。
睜開眼,慕容青大驚:“燕清絕,你為何在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杆子說,要多寫一點,要跟大家說,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好吧,我會竟然多寫船戲的,預告下章是兩人初H,太後娘娘也有青澀的第一次,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