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的挑釁,周歸等人硬着頭皮走到了餘寒的身旁,劍拔弩張,一有變故,便會立刻出手,他們的反應,倒是讓餘寒有些刮目相看。
然後輕輕轉身,目光落在那名世家子弟的身上,嘴角淡淡一笑,指了指他兇口:“等你得到了那套黑甲,再來向我挑戰!”
“現在的你,還沒有資格!”
說完,背負着雙手,朝向前方走去,周歸等幾人原本以為當真會大戰一場,而且已經做好了大戰的準備,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餘寒背負雙手,潇灑離去,那幾名世家弟子面面相觑,一臉的懵逼。
周歸等人在短暫的愣神之後,也紛紛跟追上的餘寒,剛要開口,便聽到餘寒的聲音傳來:“還不快走,等着挨揍嗎?”
看着衆人迅速離開的背影,那名世家子弟微微搖頭:“我們,好像上當了!”
他旁邊的另外一名世家弟子點頭道:“的确上當了,這家夥,狡猾之極,不過明日便會有訓練,到時候再教訓他也不遲!”
“而且這一次,馬教官分明是說,連同真氣和兵器都可以随意使用的,到時候,他想跑都跑不掉,又不可能拉下面子跑路,所以……”
幾人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紛紛露出幾分會心的笑容。
他們幾個的心思,餘寒也十分清楚,不過他無暇多顧,這幾頭蒜,他還當真沒有放在眼裡,初入大羅天域的時候,他便遇到嗜皿妖人那般高手。
見過了那等強者,眼前這幾個家夥,也就都沒有那麼可怕了,至少,他從未将這幾個加護當成過自己的對手,如果明天,真有不長眼睛的,他不介意幫他們長長記性。
所以,對于周歸等人的提醒,他也隻是敷衍了兩句,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這是馬大炮特意給他準備的,所有新兵,也隻有他才擁有屬于自己的獨立營帳。
一塊塊玉簡早已經擺放在了桌案上,不得不說,馬大炮辦事的效率還是挺高的,至少這才沒有說了多久,東西就已經準備齊全了。
這是之前他們商議好的,通過玉簡來刻畫陣法,然後依靠着陣法的力量加持,與内部參加比試的人精皿連通,最後成為一種特殊的幻象。
這是異常複雜的一種陣法,在突破到大陣師之前,餘寒也無法構建出來。
即便現在,也隻是能夠通過陣法玉簡來刻畫,讓他依靠道圖來衍化,卻是不行的。
他以道圖為根本,指尖衍化道紋,細密的紋理仿若實質一般,透露着一種說不出的玄奇。
餘寒雙目微微眯起,這是他第一次刻畫如此玄奧的陣法玉簡,而且容不得出錯,隻要有一道紋理有偏差,那麼之前的努力就會全部白費。
直到東方泛起魚白,晨光灑向大地,餘寒方才長長舒出一口氣,放下手裡的十八枚玉簡。
這十八枚玉簡,組合起來,便就是這套大陣的陣胎。
“成功了嗎?”他方才收手,冷不防身後便有一個粗狂的聲音傳來,禁不住吓了一跳。
馬大炮卻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很早就已經進入大帳,一直看到餘寒目不轉睛的構建陣法,便在一旁等候,沒有去打擾。
如今見到餘寒已經成功構建出來,這才急三火四的走到近前,目光看向了那十八塊玉簡,不斷的搓着手掌,此事一旦成功,恐怕守衛軍中也會推廣。
因為那些守衛軍中的陣道大師,也不曾研究出這樣精妙的陣法。
算起來,自己也跟着沾了餘寒的光,獲得了莫大的功勞,所以想到這裡,他有些緊張的看向餘寒,對于陣法,他是外行,還要餘寒做最後的定論。
餘寒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明顯能夠看出,馬大炮眼神在閃爍着小花花,看起來出奇的興奮。
“不過,最終的效果如何,還要看今天的比試!”餘寒開口說道。
馬大炮聞言當即開口道:“那就趕快開始吧!”
餘寒急忙揮了揮手:“教官,你就不能讓我歇一會兒嗎?這陣法,着實耗費心神,你現在讓我去參加比試,恐怕有失公平啊!”
原本以為,自己幫了他這麼大的忙,馬大炮怎麼也會答應這個請求。
但是,聽到他這句話,馬大炮嘴角則是浮現出一絲特别陰險的笑容:“你可是這一次測試碑評比出來的魁首,這麼多年唯一的一個紅色品級!”
“對你的訓練,肯定是要超過所有人的,所以,乖乖的去比試吧,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餘寒就這樣被馬大炮直接提了出去,連同十八塊玉簡也紛紛被他納入到了手中。
等着看到餘寒大喊大叫的被馬大炮提在手中,朝向校場走去的時候,連同在外面一直等他的周歸等人也紛紛相視一樣:“馬教官,原來是喜歡這樣的!”
不少人已經先一步到了校場之上等候,周歸等人因為要等到餘寒,反倒成了最後一支到達這裡的小隊。
餘寒一陣臉紅,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馬大炮提小雞一般提在手裡,着實有些不太好看,好在馬大炮也算是通情達理,見到衆人目光投遞過來,便将他放了下來。
餘寒輕輕咳了兩聲,整理了一下衣衫,退回到了周歸等人身邊。
餘光瞥及處,周歸幾人目光古怪,下意識的挪開了半步的距離,讓他忍不住有些疑惑:“你們這是做什麼?”
周歸幹笑了幾聲,連忙揮手道:“沒什麼,沒什麼……”
場面尴尬,還好馬大炮大笑着開口道:“稍等片刻,我們先布置一番,比試便及開始!”
說完,朝向餘寒揮了揮手:“趕緊把我們的秘密武器拿出來!”
餘寒無奈,搖頭将十八塊玉簡分别安置在了校場周圍的十八個方位,然後催動道圖,将陣法徹底激活,立刻就有一道光芒沖天飛起。
繼而,巨大的六角星芒淩空懸浮。
這一刻,馬大炮營帳上空出現的六角星芒,引起了其他四個千人新兵營隊的注意。
連同古明侃也禁不住皺起了眉頭,看着西北方向懸浮而起的六角星芒:“馬大炮這家夥,什麼時候請得動守衛軍的陣師了?連這等大陣都能構建出來?”
他狐疑,然後愈發感到不好,自語道:“這家夥,這一次又要搞出什麼幺蛾子?一個月後,五個新兵千人隊會進行奪旗大戰,這家夥這次是有備而來啊!”
他越想,馬大炮這陰險的家夥背地裡越可能搞什麼大事,心裡就越發不踏實。
如果放在往年還好,今年他們隊伍中還有一個任餘寒不可小觑,所以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不僅僅是他,其他幾個千人隊的教官,也都是這般想法,心中暗暗疑惑,這馬大炮到底在搞什麼鬼。
而馬大炮也稍微有些擔憂,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估計其他那幾個家夥都在暗暗算計自己。
他心裡也想好了對策,這套陣法如果真的能夠成功,必定是要貢獻出去的,但怎麼也要等到一個月的奪旗大戰之後。
所以他收攝了一下心神,朝向助教說道:“将營帳大門全部封閉,禁止任何人進入,我們要閉關訓練,一個月的奪旗大戰,讓他們也嘗試一下失敗的滋味!”
作為連年墊底的他來說,今年志在必得,這大陣一旦成功,一個月必将建立奇效。
在他思量之間,衆人已經懷着半信半疑的神情,進入到了校場之上,然而他們進入其中之後,體内精皿澎湃,紛紛感覺到了皿液一陣震蕩。
然後,肉身凝固,好像石化了一般,然後,一道道光芒從他們的頭頂飛出,再次凝聚成為一道身影,漸漸凝實,朝向前方繼續俯沖。
對于他們自己而言,卻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一樣。
好像還是自己的真身,相互看了一眼,然後有些狐疑:“這裡,真的可以随便使用真氣和兵器?倒也沒有看出什麼出奇的地方?”
下一刻,他一掌拍出,真氣鼓蕩,勁氣沸騰,這種充滿勁氣的感覺,十分的舒服。
然後四下看了一眼,道:“馬教官說,我們最後,隻能有一支小隊能夠站在這裡,成為千人隊的王牌小隊,看來我們之間,也要大戰一場了!”
“不過,在我們進行争奪之前,還是先把他們解決掉!”
他伸手指向了不遠處的餘寒小隊,嘴角帶着一抹森然的笑意。
周歸臉色一變,眼見着所有人都将目光轉移到了他們身上,心裡也是猛地一顫。
他們隻有十個人,而且還有幾個是臨時拉過來的,一旦發生沖突,恐怕會第一時間反水。
這一次,還真是被餘寒害慘了。
周歸和明曉幾人心中雖是這樣想,但畢竟同屬一個小隊,還是下意識的聚攏在了一處。
對面的小隊隊長紛紛走在最前方,從周圍将餘寒這支小隊整個圍在了中心。
明曉心中忐忑,回頭看見餘寒臉上古井不波的淡然笑容,忍不住又是一陣來氣,這家夥,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到現在還是面不改色的。
那名說的最歡的世家子弟笑了笑,指着餘寒說道:“任餘寒,昨天算你跑得快,但是這新兵營就這麼大,你逃不掉!”
“所以昨天的帳,今天就一起清算個明白!”
餘寒偏過頭,笑眯眯的說道:“你們,當真要清算?是一個個的來,還是一起上?”
“瘋了嗎?”此言一出,原本就緊張的周歸等人恨不得一腳将這家夥踢飛,當真不嫌事大嗎?到了這樣的關頭,還繼續挑釁他們?
那名世家弟子哈哈大笑起來,看着餘寒笑道:“真是好大的膽子,你以為,這裡還是測試的地方?你的紅色品級,僅僅是資質而已,卻不是修為,也不是戰鬥力!”
“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單挑的機會,如果你能夠打敗我,那麼我的小隊,便退出這一次的争奪,如何?”
餘寒偏過頭,沒有開口。
那名世家子弟繼續說道:“你記住了,我是兖州青陽的劉家弟子,我叫劉――”
“不必報名字了,等以後,或許會記住,但是現在,沒有那個必要,而且,我不會和你單挑,因為你還不夠資格!”
他目光漸漸冷轉,環顧了對面和周圍殺氣騰騰的那些家夥,悠然說道:“所以,你們還是一起上吧,要不然,後悔都沒得後悔!”
“狂妄!”那名世家子弟被他言語一激,立刻火冒三丈,怒吼一聲,身形瞬間沖出,朝向餘寒飛馳過去,拳頭轟出,帶動周圍的空間,卷起一片波濤。
餘寒雙目微眯,動也未動,隻是伸出手指,在虛空之上輕輕一點。
立刻,就在那名世家弟子的面前,有一道漣漪浮現出現,他的拳頭轟擊在上面,立刻就被吸納,同時,身形也定格在了半空中。
餘寒手指如同跳躍的精靈一般,不斷的滑動,那名姓劉的世家子弟,竟然也随着他的手指不斷上下飛舞,任憑他憋得滿臉通紅,依然無法動彈半分。
這一幕,使得所有周圍觀看的衆人全部都臉色大變。
周歸和明曉等幾人更是看怪物一般的看向了餘寒,臉上更加多了幾分莫名的光芒。
“放開劉奎兄弟!”世家弟子中,又有兩人不信邪,身形一閃,朝向餘寒這邊飛馳過來。
餘寒手指輕輕一轉,這兩人,便于之前的劉奎一樣,也被束縛住了身形,懸浮在半空中。
“你……你到底用了什麼妖法?”半空中,劉奎等人七葷八素,忍不住驚呼道。
“你們之前既然已經商量好了,要一起對付我,那就一起都接受懲罰吧,稍後,我會告訴你們,這到底是為什麼?”餘寒神秘的一笑。
他的笑容,很幹淨,然而看在對面那些新兵眼中,就像是一個魔鬼,然後不由自主的後退。
最前方的各小隊隊長,同時感覺到身體一輕,竟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
然後淩空飛起,懸浮在那裡,也随着他手指的跳動在跳動。
餘寒雙目微眯,像是在觀賞着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一樣。
周歸終于忍不住問道:“任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餘寒神秘一笑:“一會兒就知道了!”
随即,他轉頭看向了半空中的劉奎,很顯然,他在這些人中地位不低:“你叫劉奎是吧?怎麼樣?服氣了沒有?要不要,再跳一會兒?”
劉奎緊閉嘴唇,倔強的别過頭去,不過這樣連續被上上下下的搖晃了一個多小時,衆人開始紛紛受不了,開口求饒了起來。
“算了,我也不問你們了!”餘寒搖頭道:“你們若是死要面子,那就再玩一會兒,如果不行的話,就一起找劉奎算賬!”
“如果有一個人不服,你們就全部都在上面挂着吧!”
其餘的新兵,一個也不敢動,退到後面,一陣頭皮發麻,像是見了鬼一樣。
他們也不敢上前,隊長都這般慘了,他們若是一起都被挂在半空中,那場景,還真是有些尴尬。
又足足過了将近一個小時,求饒的人越來越多,劉奎也是臉色蒼白。
終于忍受不住,狠狠的揮了揮手:“快停下來,我……服了!”
餘寒咧嘴一笑,指尖一動,将七葷八素的衆人齊齊丢在了地上。
然後,他深深歎了口氣:“這座陣法,都是我設計的,你們在這裡還想與我抗衡?所以,其實早一點認輸,對你們倆說,便少受了不少的折磨!”
劉奎等人一陣咬牙切齒。
這混蛋絕對是早有預謀,在這裡等着看他們的笑話。
然而此刻絕對惹不起這個家夥,隻能寄人籬下,強自擠出幾分笑意。
“既然你們都服了,那就過來聊聊天吧!”
餘寒笑着說道,讓劉奎等人心底又是一陣冰寒!
……
外面,馬大炮與助教站立在那裡,心裡也是一陣打鼓。
助教連續看了他好幾眼,最後終于忍不住說道:“主教,你說之前我們逼任餘寒構建陣法,然後做出這樣的選擇,又讓這些人都知道了,會不會間接害了他?”
馬大炮點了點頭。
助教繼續說道:“估計這些家夥,肯定會聯手攻擊任餘寒!”
然後歎了口氣:“如果真是這樣,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馬大炮這時也轉頭看向了他:“我其實,剛剛也想到了這一點,隻是之前一直都吧注意力集中在陣法上面,把他給忽略了!”
助教欲哭無淚,但是想到馬大炮的性格,也隻能暗暗忍住。
距離比試已經過去了足足兩個多小時。
最後,馬大炮深吸一口氣:“不過這小子,居然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讓他多吃點虧也好,這樣,再過一個小時,就把他放出來,别真的出什麼事!”
助教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之後,助教心急火燎的開啟了陣法,心中也擔憂餘寒的安危,迫不及待。
然而,當他們将陣法打開,露出裡面衆人的時候。
卻看到了讓他們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的一幕。